思讒間推湜為耳目,使伺其動靜。俄而中宗疏忌功 臣於三思,恩寵漸密。湜每得桓敬一言片議,皆以報 三思。及諸公被流,湜又說三思宜盡除之,以絕歸望。 三思問:「誰可使者?」湜表兄周利貞先為桓敬所惡,自 侍御史出為嘉州司馬。湜舉之,克行。桓敬等聞利貞 至,皆自殺。三思擢利貞為御史中丞。湜後為襄州刺 史。時譙王重福謫居均州,陰懷異志,贈湜黃金寶帶。 帝之為太子,有郎李慶遠特承恩寵,頗弄權勢,湜以 帶贈之。會慶遠以罪被錄,觀者怪金帶奇作,非人間 所有。湜密謂慶遠曰:「勿款,此帶所來,我當使汝無事。」 乃厚賂行笞者,冀殺慶遠以滅口。其傾險如此。湜謂 人曰:「吾之入門及出身歷官,未嘗不為第一。丈夫當 先據要路以制人,豈能默默受制於人也!」是故進趣 無已,而不以令終。
「李林甫開元末為中書令,耽固權寵,已自封植,朝望 稍著,必陰計中傷之。」初,韋堅登朝,以堅皇太子妃兄, 引居要職,示結恩信,實圖傾之。乃潛令御史中丞楊 慎矜陰伺堅隙。會正月望夜,皇太子出遊,與堅相見, 慎矜知之,奏帝。帝大怒,以為不軌,黜堅。林甫因是奏 李適之與韋堅昵狎,及裴寬、韓朝宗並曲附遞之。帝 以為然,賜堅自盡。後慎矜權位漸盛,林甫又忌之,乃 引王鉷為御史中丞,托以心腹。鉷希林甫意,遂誣罔, 密奏慎矜左道不法,遂夷其家。天寶八載,太府趙奉 璋告林甫罪狀一十餘條,告書未上,林甫知之,諷御 史臺逮捕,以為妖言,重杖決殺。
常侍言旨。元宗為太上皇時,在興慶宮,屬久雨初晴, 幸勤政樓。樓下市人及往來者愈喜,曰:「今日再得見 我太平天子。」傳呼萬歲,聲動天地。時肅宗不豫,李輔 國誣奏云:「此皆九仙媛、高力士、陳元禮之異謀也。」下 矯詔遷太上皇於西內,絕其扈從部伍,不過老弱二 三十人。及中道攢刃輝日,輔國統之。太上皇驚欲墜 馬數四,左右扶持得免。高力士躍馬前進,厲聲曰:「五 十年太平天子,李輔國舊為家臣,不宜無禮!」李輔國 下馬,失其轡。又宣太上皇語曰:「將士各得好在否?」於 是輔國令兵士咸韜刃鞘中,高聲云:「太上皇萬福!」一 時拜舞。力士又曰:「李輔國攏馬。」輔國遂攏馬著靴,行 與將士等護侍太上皇,平安到西內。輔國領眾既退, 太上皇泣持力士手曰:「微將軍,阿瞞已為兵死鬼矣。」 九仙媛、力士、元禮皆嗚咽流涕。翌日,竟為輔國所搆, 流九仙媛於嶺南,安置力士、元禮長流遠惡處。此事 本在朱崖太尉所續《桯史》第十六條內,蓋以避時事, 所以不書也。
《冊府元龜》:「唐旻,肅宗時為御史,誣蒲州刺史顏真卿, 貶饒州刺史。」
《唐書顏真卿傳》:御史吉溫以私怨搆中丞宋渾,謫賀 州。真卿曰:「奈何以一時忿欲危宋璟後乎?」
《冊府元龜》:「顧繇,吳人。代宗時詣闕獻書稱旨,受京兆 府華原縣令。性疏狂,時封事可以奏,冀有超拜。及領 華原,骯髒不受詔,乃訕時政,發宰臣元載陰私,載稽 顙自陳,代宗遂怒繇,逐為綿州百姓。」
陳少游,代宗時為宣、越、揚三鎮觀察,初結元載,每年 饋金帛約十萬貫。又多納賄於用事中官,賂奉先劉 清潭、吳承倩等,繇是美聲達於中禁。後見元載在相 位年深,以過犯漸見疑忌,少游亦稍疏之。無何,載子 伯和貶官揚州,少游外與之深交結,而陰使人伺其 過失,密以上聞。代宗以為忠,待之益厚。
令狐峘,德宗時為禮部侍郎。有杜封者,故相鴻漸之 子,求補弘文生。宰相楊炎嘗出杜氏門下,託封於峘。 峘謂使者曰:「相公誠憐封,欲成其名,乞署封名下一 字。」峘因得以記焉。炎不意峘之賣己,乃暑名託峘,明 日疏言:「宰相炎迫臣以私,臣從之則負陛下,不從則 炎當害臣。」德宗以問炎,炎具道所以。德宗怒曰:「此奸 人不可奈何!」欲杖殺之。炎救解,乃出為衡州別駕。 李逢吉,憲宗朝為門下侍郎平章事。時用兵討淮蔡, 帝以兵機委裴度,逢吉慮其成功密沮之,由是相惡。 穆宗長慶初,逢吉為兵部尚書。時裴度自太原入朝, 以招懷河朔功,度復與工部侍郎元稹相次拜平章 事。度在太原時,表論元稹姦邪,及同居相位,逢吉以 為勢必相傾,乃遣人告和王傅于方結客,欲為稹刺 度。及捕于方,鞫之無狀,稹、度俱罷相位,逢吉代為門 下侍郎、平章事。自是寖以恩澤結朝臣之不逞者,作 《謗言》百端中傷度。賴學士李紳、韋處厚於帝前言「度 為逢吉排斥,而度有功,不宜擯棄,故得以僕射在朝。」 李紳有寵,逢吉惡之,乃除為中丞,又欲出於外,乃以 吏部侍郎韓愈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仍放臺參。以 紳福直,必與愈爭;及制出,紳果移牒往來,乃罷愈為 兵部侍郎,紳為江西觀察使。
《舊唐書竇群傳》:「群危言激切,宰相武元衡、李吉甫皆 愛重之。元衡輔政,舉群代己為中丞。群奏刑部郎中 呂溫、羊士諤為御史,吉甫以羊、呂險躁,持之數日不 下。群等怒怨,欲因傾之。吉甫嘗召術士陳登,宿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