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當贏籌矣。」仲甫曰:「未也。」更行二十餘子,仲甫忽盡 斂局子,觀者合譟曰:「是欲將抵負耶?」仲甫袖手,徐謂 觀者曰:「仲甫江南人,少好此技,忽似」有解,因人推譽, 致遠國手。年來數為人相迫,欲薦補翰林祗應,而心 念錢塘一都會,高人勝士,精此者眾,棋人謂之「一關 仲甫之藝」,若幸有一著之勝,則可前進。凡駐此旬日 矣。日就棋會觀諸名手對奕,盡見品次矣。故敢出此 標示,非狂僭也。如某日某人某白,本大勝,而失應棋 著,某日某局,黑本有籌,而誤於應劫,卻致敗局。凡如 此覆十餘局,觀者皆已愕然,心奇之矣。即覆前局,既 無差誤,指謂眾曰:「此局以諸人視之,黑勢贏籌,固自 灼然。以仲甫觀之,則有一要著白復勝,不下十數路 也。然仲甫不敢遽下,在席高品,幸精思之。若見此者, 即仲甫當攜孥累還鄉里,不敢復名棋也。」於是眾棋 極竭心思,務有致勝者,久之不著。已而請仲甫盡著, 仲甫即於不當敵處下子,眾愈不解。仲甫曰:「此著二 十著後方用也。」即就邊角合局,果下二十餘著,正遇 此子,局勢大變。及斂子排局,果勝十三路。眾觀於是 始伏其精至,盡以所對酒器與之,延款十數日,復厚 斂以贐其行。至都試,補翰林祗應,擅名二十餘年,無 與敵者。
近世士大夫棋,無出三衢祝不疑之右者。紹聖初,不 疑以計偕赴禮部試,至都,為里人拉至寺庭,觀國手 棋集,劉仲甫在焉。眾請不疑與仲甫就局,祝請受子, 仲甫曰:「士大夫非高品,不復能至此,對手且當爭先。」 不得已受先。逮至終局,而不疑敗三路,不疑曰:「此可 受子矣。」仲甫曰:「觀吾官人之棋,若初分布,仲甫不能 加也,但未盡著耳。若如前局,雖五子可饒兄先手乎?」 不疑俛笑,因與分先,始下三十餘子。仲甫拱手曰:「敢 請官人姓氏與鄉里否?」眾以信州李子明長官為對。 劉仲甫曰:「仲甫賤藝,備乏翰林,雖不出國門,而天下 名棋無不知其名氏之人。年來獨聞衢州祝不疑先 輩名品高著人傳,今秋被州薦,來試」南省。若審其人, 則仲甫今日適有客集,不獲終局,當俟朝夕親詣行 館,盡藝祗應也。眾以實對,仲甫再三嘆服曰:「名下無 虛士也。」後雖數相訪,竟不復以棋為言。蓋知不敵,恐 貽國手之羞也。
《筆記》:「涪翁紹聖四年八月後,自誓不復奕棋。」
《東坡志林》:南岳李岩老好睡,眾人食飽下棋,岩老輒 就枕。閱數局,乃一展轉云:「君幾局矣?」東坡曰:「岩老常 用四腳棋盤,只著一色黑子。昔與邊韶敵手,今被陳 摶饒先,著時自有輸贏,著了並無一物。」
《墨客揮犀》:「子瞻常自言平生有三不如人,謂著棋、吃 酒、唱曲也。」
《揮麈後錄》:曹功顯語明清云:高宗駐蹕臨安,顯仁后 未知。上即位,嘗用象戲局子,裹以黃羅,書「康王」字,貼 於將上,焚香禱曰:「今三十二子俱擲於局,若康王字 入九宮者,必得天位。」一擲其將子果入九宮,他子皆 不近。后以手加額,喜甚,即具奏。徽廟大喜,復謂后曰: 「瑞卜昭應異常,可無慮矣。」
《揮麈餘話》:沈之才者,以棋得幸思陵,為御前祗應。一 日禁中與其類對奕,上喻曰:「切須子細。」之才遽曰:「念 茲在茲。」上怒云:「技藝之徒,迺敢對朕引經邪?」命內侍 省打竹篦二十,逐出。
《太平清話》:錢塘為宋行都,男女尚嫵媚,號「籠袖驕民。」 當思陵上太皇號,孝宗奉太皇壽,一時御前應制,皆 女流也。棋則沈姑姑,為一時之選。
《鶴林玉露》:陸象山少年時,常坐臨安市肆觀棋,如是 者累日。棋工曰:「官人日日來看,必是高了,願求教一 局。」象山曰:「未也。三日後卻來。」乃買棋一副歸,懸之室 中,臥而仰視之者兩日,忽悟曰:「此《河圖》數也。」遂往與 棋工對。棋工連負二局,乃起而謝曰:「某是臨安第一 手棋,凡來著者,皆饒一先。今官人之棋,反饒得某一 先,天下無敵手矣。」象山笑而去。其聰明過人如此。其 子弟每喜令其著棋,嘗與包敏道書云:「制子初時與 春弟頗不能及,今年反出春弟之下。近旬日,棋又甚 進,春弟又少不逮矣。凡此皆在精神之盛衰耳。」 《貴耳集》:孝宗萬幾餘暇,留心棋局,詔國手趙鄂供奉。 由是遭際,官至武功大夫、浙西路鈐。因郊祀乞奏補, 懇祈甚至。聖語云:「降旨不妨,恐外庭不肯放行耳。」 《金史張大節傳》:大節擢中都路轉運使,徙知太原府, 致仕,善奕棋,當世推為第一。嘗被召與禮部尚書張 景仁奕。
《中州集》:《金史》:「公奕文章書翰,皆有前輩風調,下至棋 搠之技,亦絕人遠甚。」
《誠齋雜記》:「齊婁逞乃東陽女子,變服為丈夫,能奕,又 解文義,仕至揚州從事。」
《瑯嬛記》:吳耽不好棋,見人著輒曰:「汝非死將軍,奈何 以鬼陣相攻?」後人因名棋曰鬼陣。
《遜國記》:劉長史璟,文成公次子也。嘗至燕,文皇與奕, 璟輒勝,文皇曰:「卿獨不少讓我耶?」璟正色曰:「可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