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長樂年豐。國家報祀,禮視三公。神之來兮,黝輅烏
駥。神之響兮,《黑黍》元豵。翛然乘風,陟降茲峰。永鎮朔 方,錫福無窮。
《周孝子廟記》前人
姑蘇城東南隅有周孝子廟,廟始建于常熟,在宋乾 道閒,邑人周容奉母朱氏有至行,人稱周孝子,且勇 于為義,見罹患難者,拯捄之恆恐後。既歿,一日降于 其家,以己為神,告其母,且曰:「兒願為國效力,以保祐 鄉里。」后果如其言,終歲民無災患,遂相與廟事之。其 后淮南大疫,云有往施紫蘇湯者,全活者眾。淮人渡 江酬之,偶見廟貌,始知為神。事傳民間,凡病者禱訖, 汲水投紫蘇煎飲,即瘥。既七十餘年,進士趙必鉘因 具其事,又以除蝗、驅虎、救水旱、扞寇盜顯跡上于官, 朝廷特賜廟額,秩于祀典。若蘇城有廟,歲月已遠,莫 考其創建之由,豈常熟為蘇屬邑,郡中亦冀其神貺 波及以事之歟?近景泰甲戌,郡中大雪,民饑而疫作, 相枕籍死。禱者取水煎飲如法,亦多獲生,民益神之。 自是凡有所求,爭趨廟下,每旦庭廡如市。顧其廟既 卑隘,禱者益多,至無所容足。旁有王英者,自其父謙 以來,再世守廟,以精勤稱,謀欲改建而不敢專其事, 則與里正言于縣于府,而蘇衛千戶陳俊更割地以 廣其址。廟故西向,始「易以南,爽塏端正,以至像設器 用,亦無不備。自昔吳越多淫祠,狄梁公悉斥去之。」今 孝子為人,雖非若古之法施于民也,然使悖逆者愧 而改行,雖非若古之禦大災大患也,然使疾疹者祈 之而獲福,廟而祀之,豈不宜哉!噫梁公既往,吳俗彌 盛。其尤者,家自為廟,祀非其鬼,往往刲羊豕以大享 之,其歌謳歡笑,俯仰跪起,類乎生人之讌,而卜筮巫 祝之徒假以獲利者皆是。曾謂孝子肯享其祀乎?而 人亦敢以其祀祀孝子乎?予嘉孝子有補于世教也, 有益于民命也,有合于祀典也,于是乎記。成化十四 年九月二十六日立石。
《徐相公廟碑》徐渭
神姓徐,名龍佛世,鳳陽人,宋端平三年三月十三日 生。當父官會稽學時,嘗從道上拾雞卵腋之,得白雞 以鬥,莫有敵者。父母憎其俠,遂去家為縣獄長。未幾, 改行讀書歸事其父母以孝聞。歿而為神,至動人主。 咸淳三年,詔封神白衣頂聖入明,人爭奉之。天順、成 化閒,再拓其居于故所,稱「學西鬥雞場所。」至弘治初, 乃有沈潤、王世威事。潤曰:「我嘗夜半膠舟淺水,鬼火 縈繞,忽失楫,我迷怖號神,忽聞空雞,遂獲楫以歸。」世 威曰:「我為老人,隨祭南鎮,夜歸,忽一白衣告虎至,已 而果赤虎至,我怖不能號,白衣詫虎,虎去,翼我以歸。」 及別,問為誰,曰:「老夫會稽學西徐姓者也。」于是益趨 信,始請鄉先生陸建寧記于石,而獄有象以祠神,神 之跡顧漫不知也。某繫之六年,始刪次《建寧記》,復碑 于此,而舉其義曰:今世之祀神者,因以神神也。至問 其所以神神者何則徒知曰不神,曷獲封于人主,又 安能援二男子于鬼窟虎口中?以余按:《建寧記》,神之 得為神,與其得封,直云相傳耳。而二男子事亦僅出 其口,有無不足據,又烏足以証神之神不神哉?獨「鬥 雞有場」,則直非無據者。鬥雞而出于卵腋,卵腋而直 從道上無故獲之,此則直神者事耳。當其時,用博用 獄以自擲弄,必有詫呼束縱于圜場中,奇絕特異,可 以動天而宰幽者。端平、咸淳,終神之世僅三十年,正 南渡時宜典籍之不備也。今獄既祠神,不宜絕無所 識,又不宜以無據者充也。故余取于「《神卵》而腋且拾」 者。以存信。
《處州關聖廟記》王一中
世道所以常存,人心所以不死者,唯是綱常倫紀之 所維也。是綱常倫紀,即是吾人所託以生,不容滅息。 顧維之于清夷昌熾之日易,維之于衰微堙塞之日 難。堯、舜諸大聖人,為人倫之至,寧不立極當年,垂憲 萬祀,而後世稱仲尼賢于堯、舜,則以彼值其常,此值 其變。故曰:「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止握三寸管」, 定一言,而天下後世凜乎「華袞斧鉞」,非以其揭大義 于晚周式微之際,為天下後世存此一線之遺乎?自 周而後,得國以漢為正,陵夷至于靈獻,賊臣遞起,炎 運將移。漢昭烈以中山靖王之後,提一旅欲以噓餘 燼,回末光。當是時,曹瞞挾主,矯制雄行,謀臣如雲,猛 將如雨,而昭烈奄奄微息,時阽艱危,自非真抱《春秋》 之志者,莫能辦漢賊。而扶持擁護之所為,不避險阻 以盡瘁于昭烈,唯雲長、翼德二三公,而雲長公功為 最著。彼其取襄陽,圍樊城,威鎮華夏,曹賊心悸膽寒, 旦暮冀遷許昌以避其鋒,微司馬懿、蔣濟為操造謀, 搆孫權,用呂蒙、陸遜之計,幾何不還漢室于再造哉? 夫公于昭烈,非有君臣之素也。一言期許,九死靡移。 朋友而兄弟鶺原之誼,視骨肉彌敦;復以兄弟,而君 臣匪躬之誠,較天日可貫。人徒以為不肯權宜與孫 氏結婚,致起㩦間。夫操為漢賊,而權亦未純漢臣也。 自父兄以來,竊據江左,何嘗一日為漢計。其胸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