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注:「祭天,以金人為主。休屠,祠金人也。」師古曰:「今 之佛像是也。其後休屠王太子歸漢,以金人之故,賜 姓金氏,即日磾也。」據此,則前漢時佛「像已入中國矣。 凡今之佛像,皆祭天之主也,其盛有天助焉爾。後漢 明帝夢見金人以為佛,於是遣使天竺國,圖其形像, 楚王英始信其術,齋戒祭祀。」《陶謙傳》:「笮融大起浮屠 寺,作黃金塗像,浴佛設飯。」《前漢西域傳》:「塞王、南君、罽 賓,塞種分散,往往為數國,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 之屬,皆故塞種。」捐毒,即身毒天竺也。《後漢襄楷傳》注: 「浮屠」即佗,聲之轉耳。《史記大月氏傳》:「身毒國在大夏 東南數千里,其俗土著與大夏同,而卑瀝暑熱。」按:《後 漢西域傳》:「天竺一名身毒,今浮屠像多赤足。」此卑瀝 暑熱之驗也。又云:「其民乘象以戰。」今浮屠像亦跨象 云。
讀書,隅見靜中所得最多,動時所損不少,惟能以動 為靜者,僅得之矣。周孝王元年,佛入涅槃,是時佛已 有因果法,第王化未熄,佛法未敢彰露。自漢以來,與 微外諸國通佛法,至中國遂大昌熾焉。以《南史》傳海 南諸國攷之,其莊嚴金碧,正如今佛事去處。吳時中 朱泰應從事,泰應嘗使於尋國,泰應謂「國中實佳,但 人褻露可怪耳。」師子國,乃天竺旁國也。其國舊無人, 止有鬼神及龍居之。諸國商賈來市易,鬼神不見其 形,視出珍寶,顯其所堪價,商人依價取之。諸怪事大 率如此。今中國人往往奉佛,欲死後超至西方極樂 世界,但未曾攻,究不知其境耳。《佛書》言語有可取,俗 人卻不知之,豈知中土即佛土耶?所謂佛國者,人多 詭怪,俱是褻露,並無衣冠,止有鬼神及龍居之,有何 可樂?緯思所以為佛國者,必其人機械心忘故也。 《桯史》:余嘗得東坡所書司馬溫公《解禪偈》,其精義深 韞,真足以得儒釋之同,特表其語而出之。偈之言曰: 「文中子以佛為西方之聖人。」信如文中子之言,則佛 之心可知也。今之言禪者,好為隱語以相迷,大言以 相勝,使學者倀倀然益入於迷妄。故余廣文中子之 言而解之,作《解禪偈六首》。若其果然,則雖中國行矣, 何必西方。若其不然,則非余之所知也。「忿氣如烈火, 利欲如銛鋒。終朝常戚戚,是名阿鼻獄。顏回安陋巷, 孟軻養浩然。富貴如浮雲,是名極樂國。孝弟通神明, 忠信行蠻貊,積善來百祥,是名作因果。仁人之安宅, 義人之正路,行之誠且久,是名光明藏。言為百世師, 行為天下法,久久不可掩,是名不壞身。道義修一身, 功德被萬物,為賢為大聖,是名菩薩佛」於虖妄者,以 虛辭亂實理,以外慕易內修,滔滔皆是也。豈若是偈 之坦明無隱乎?盍反而觀之。
《希通錄》:佛名上加「南無、南謨。」按《韻祖十虞韻》內「謨」字 注:胡人拜稱南謨,音無。因知佛胡神也。胡人拜而并 誦其號,故就錄之。譯經者誤作南謨。
《燕翼貽謀錄》:喪家命僧道誦經,設齋作醮,作佛事,曰: 「資冥福也。」出葬用以導引,此何義耶?至於鐃鈸,乃胡 樂也。胡俗燕樂則擊之,而可用於喪柩乎?世俗無知, 至用鼓吹作樂,又何忍也。
《行營雜錄》:道教之方盛也,一時詔命章表,皆指佛為 金虜焉。試舉其略,政和元年四月詔曰:「朕每澄神,默 受帝命,訂正訛俗,閔中華被金虜之教盛行,而至真 之道未正。」宣和三年十一月詔曰:「噫金虜胡風陰邪 之氣,源流派分,使信者以寂滅為樂,豈非陰氣襲而 陽魄散邪?」林靈素凡四五表,皆以金虜為語,如《賀神 霄降》云:「蠢金虜之成群,干丹霄之正法。」如謝駕幸寶 籙院聽講《大洞經》云:「幸際玉霄之主,是膺金虜之風。」 又云:「金虜至而華風變。」又云:「期銷金虜之魔。」而宣和 元年道德院方奏金芝生,車駕幸觀,因幸蔡京家鳴 鸞堂置酒。時蔡京有詩,徽宗即席賜和曰:「道德方今 喜迭興,萬邦從化本天成。定知金帝來為主,不待春 風便發生。」其後金虜起海上,滅遼,陷中原,以金為國 號讖。金虜之禍,而金帝之來,不待春風。蓋金以靖康 元年冬犯京師,以閏十一月二十五日城陷,時太史 預借春出土牛以迎新歲,竟無補於事,則徽宗賜和 之句,甚符其讖,可深歎哉!
《癸辛雜識》:唐世士大夫重浮屠,見之碑銘,多自稱弟 子,此已可笑。柳子厚《道州文宣廟記》云:「《春秋》師晉陵 蔣堅,《易》師沙門凝,安有先聖之宮,而可使桑門橫經 於講筵哉?」此又可笑者。然《樊川集》有燉煌郡僧正除 徐州學博士,僧慧苑《除臨壇大德制》,則知當時此事 不以為異也。
《墨莊漫錄》:「近時士大夫學佛者,不行佛之心而行佛 之跡者,皆是談慈悲而行若蜂蠆,乃望無上菩提。」吾 之未信梁武帝之奉佛可謂篤矣。至捨身為寺,奴宗 廟供麪牲,乃築浮山堰灌壽春,欲取中原,一夕而殺 數萬人,其心豈佛也哉!
《吹劍錄》:溫公曰:「世俗信浮屠,以初死七日至七七日, 百日小祥大祥,必作道場功德,則滅罪生天,否則入 地獄,受剉燒舂磨之苦。」夫死則形朽腐而神飄散,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