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95 (1700-1725).djvu/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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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皮,又剝一重皮,至剝到極盡,無可剝處,所以磨 弄得這心精光,他便認做性。殊不知此正聖人之所 謂」心。故上蔡云:佛氏所謂性正,聖人所謂心;佛氏所 謂心正,聖人所謂意。心只是該得這理。佛氏元不曾 識得這理一節,便認知覺運動做性,如視聽言貌,聖 人則視有視之理,聽有聽之理,言有言之理,動有動 之理,思有思之理,如箕子所謂「明聰從恭睿」是也。佛 氏則只認那能視能聽,能言能思能動「底便是性。視 明也得,不明也得;聽聰也得,不聰也得;言從也得,不 從也得;思睿也得,不睿也得。他都不管;橫來豎來,他 都認做性。他最怕人說這『理』字,都要除掉了。此正告 子『生之謂性』之說也」僩。問:「禪家又有以揚眉瞬目、知 覺運動為弄精魂而訶斥之者,何也?」曰:「便只弄精魂, 只是他磨擦得來精細有光彩,不如此粗糙爾。」僩問: 「彼言『一切萬物皆有破壞,惟有法身常住不滅』。所謂 法身,便只是這箇。」曰:「然。不知伱如何占得這物事住 天地破壞,又如何被伱占得這物事常不滅?」問:「彼大 概欲以空為體。言天地萬物皆歸於空,這空便是他 體。」曰:「他也不是欲以空為體,他只是說這物事裏面 本空,著」一物不得。

問:「釋氏作用是性。」曰:「便只是這性,他說得也是。《孟子》 曰:『形色,天性也。惟聖人然後可以踐形』,便是此性。如 口會說話,說話底是誰;目能視,視底是誰;耳能聽,聽 底是誰?便是這箇。」其言曰:「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 齅香,在口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遍現,俱該法界, 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他說」 得也好。所以禪家說:「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他只要你 見得,言下便悟,做處便徹,見得無不是此性也。說存 養心性,養得來光明寂照,無所不遍,無所不通。唐張 拙詩云:「光明寂照遍河沙,凡聖含靈共我家。」又曰:「實 際理地不受一塵;佛事門中不舍一法。」他箇本自說 得是,所養者也是,只是差處便在這裏。吾儒所養者 是仁義禮智,他所養者只是視聽言動。儒者則全體 中自有許多道理,各自有分別,有是非,「降衷秉彝」,無 不各具此理。他只見得箇渾淪底物事,無分別,無是 非,橫底也是,豎底也是,直底也是,曲底也是,非理而 視也是此性,以理而視也是此性,少間用處都差,所 以七顛八倒,無有是處。吾儒則只是一箇真底道理。 他也說我這箇是真實底道理。如云:「惟此一事實,餘 二則非真。」只是他說得一邊,只認得那人心無所謂 道心無所謂仁義禮智,惻隱、羞惡、辭遜、是非,所爭處 只在此。吾儒則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以至至 誠,盡人物之性,贊天地之化育。識得這道理,無所不 周,無「所不遍。」他也說「我這箇無所不周,無所不遍。」然 眼前君臣父子兄弟夫婦上便不能周遍了,更說甚 周遍?他說治生產業,皆與實相不相違背。如善財童 子,《五十三參》,以至神鬼神仙,士農工商技藝,都在他 性中。他說得來極闊,只是其實行不得,只是諱其所 短,強如此籠罩去他舊時瞿曇說得本不如此廣闊, 後來禪家自覺其陋,又翻轉窠臼,只說「直指人心,見 性成佛。」

問:「《龜山集》中所答了翁書,論《華嚴》大指,不知了翁諸 人何為好佛之篤?」曰:「只是見不透,故覺得那箇好。以 今觀之,也是好,也是動得人。」道夫曰:「只為他大本不 立,故偏了。」先生默然良久,曰:「真所謂『詖淫邪遁』。蓋詖 者,是他合下見得偏。儒者之道,大中至正,四面均平。 釋氏只見一邊,於那處都蔽塞了,這是詖辭。知其所 蔽淫」者,是只見得一邊,又卻說得周遮浩瀚。所以其 書動數百卷,是皆陷於偏而不能返,這是《淫辭》。「知其 所陷邪」者,是他見得偏了,於道都不相貫屬,這是《邪 辭》。「知其所離遁」者,是他已離於道,而不通,於君臣父 子,都已棄絕,見去不得,卻道。道之精妙不在乎此,這 是《遁辭》。「『知其所窮,初只是詖,詖而後淫,淫而後邪,邪 而後離,離而後遁』。要之,佛氏偏處,只是虛其理,理是 實理。他卻虛了,故於大本不立也。」因問:「溫公解禪偈, 卻恐後人作儒佛一貫會了?」先生因誦之曰:「此皆佛 之至陋者也,妙處不在此。」又問:「《遺書》云:『釋氏於『敬以 直內則有之,義以方外則未也』。道夫於此未安』。」先生 笑曰:「前日童蜚卿正論此,以為釋氏大本與吾儒同, 只是其末異。某與言,正是大本不同。」因檢《近思錄》有 云:「『佛有一箇覺之理,可言『敬以直內』矣,然無『義以方 外』。其直內』者,要之,其本亦不是。這是當時記得全處, 前者記得不完也。」又曰:「只無『義以方外』,則連『敬以直 內』也不是了。」又曰:「『程子謂:釋氏唯務上達而無下學』。 然則」其上達處豈有是耶?亦此意。學佛者嘗云:「儒佛 一同。」某言:「你只認自家說不同。若果是,又何必言同? 只這靠傍底意思便是不同,便是你底不是,我底是 了。」

「儒者以理為不生不滅,釋氏以神識為不生不滅。龜 山云:『儒釋之辨,其差眇忽』。以某觀之,真似冰炭。」 舉佛氏語曰:「千種言,萬般解,只要教君長不昧。」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