瘞繭栗,宗社三牲,膮膷豆俎,以供賓客,七十之老,俟 肉而飽,豈得唯陳列草石,取備上藥而已。吾所憂不 立者,非謂洪論難持,退嫌此事不可頓去於世耳。」又 云:「天下寧有無形之有?」顧此惟疑,宜見正「定。尋來旨 似,不嫌有鬼,當謂鬼宜有質,得無求天竺之書,說鬼 別為生類故邪?昔人以鬼神為教,乃列於典經,布在 方策。鄭僑吳札,亦以為然。是以雲和六變,實降天神; 龍門九成,人鬼或格。足下雅秉《周禮》,近忽此義,方詰 無形之有,為支離之辯乎?」又云:「後身著戒,可不敬與?」 慈護之人,深見此數。未詳所謂慈護者誰氏之子。若 據外書,報應之說,皆吾所謂權教者耳。凡講求至理, 曾不析以聖言,多採譎怪,以相扶翼,得無似以水濟 水邪?又云:「物無妄然,必以類感,常善以救,善亦從之。 勢猶影表,不慮自來。」斯言果然,則類感之物,輕重必 侔,影表之勢,修短有度。制飾土木,不發慈愍之心;順 時蒐守,未報慘虐之性。天宮華樂,焉賞而上升?地獄 幽苦,奚罰而淪陷?唱言窮軒輊,立法無衡石,一至於 此,且阿保傅愛,慎及溷腴,良庖提刀,情怵介族。彼聖 人者,明並日月,化關三統,若令報應必符,亦何妨於 教而緘扃羲唐之紀,埋閉周孔之世,肇結網罟,興累 億之罪;仍制牲牢,開長夜之罰,遺彼天廚,甘此芻豢, 曾無拯溺之仁,橫成納隍之酷,其為不然,宜簡淵慮。 若謂窮神之知,猶有所不盡,雖高情愛奇,想亦未至 於侮聖也。足下論仁義,則云「情之者少,利之者多」,言 施惠則許其遺賢忘報。在情既少,孰能遺賢?利之者 多,曷云忘報。若能推樂施之士,以期欲仁之疇,演忘 報之意,引向義之心,則義實在「斯,求仁不遠。」至於濟 有生之類,入無死之地,慶周兆物,尊冠百神,斯旨宏 誕,非《本論》所及,無乃秦師將遁,行人言肆乎?豈其相 迫,居吾語子,「聖人在上,不與百神爭長,有始有卒,焉 得無死之地。」夫辯章幽明,研精庶物,反初結繩,終繁 文教。性以道率,故絕親譽之名;範圍造化,無傷博愛 之量。以畋以漁,「養兼賢鄙,三品之獲,實充賓庖,金石 發華,笙籥協節,醉酒飽德,介玆萬年。處者弘日親之 業,仕者數先王之教,誠著明君,澤被萬年,龍章表觀, 鳴玉節趨,斯亦堯孔之樂地也。」及其不遇,考槃阿澗, 以善其身,殺雞為黍,聊寄懷抱。或負鼎割烹,揚隆名 於長世;或屠羊鼓刀,陵高志於浮雲。「此又君子之處 心也,何必陋積善之延祚,希無驗於來世。生背當年 之真懽,徒疲役而靡歸。繫風捕影,非《中庸》之美;慕夷 眩妖,違通人之致。蹲膜揖讓,終不並立。竊願吾子捨 兼而遵一也。」及蜀梁二叔,甘人驛胥之譬,非《本義》所 繼,故不復具云。
《與宗居士論釋慧琳白黑論書》前人
近得賢從中郎書,說足下勤西方法事,賢者志其大, 豈以萬刦為奢,但恨短生無以測冥靈耳。冶城慧琳 道人作《白黑論》,乃為眾僧所排擯,賴蒙值明主善救, 得免波羅夷耳。既作比丘,乃不應明此白徒亦何為 不言?足下試尋二家,誰為長者,吾若昧然,望有以佳 悟何承天白。
《又答宗居士書》前人
何承天前送《均善論》,并諮求雅旨,來答周至,及以為 「茲理興喪,宜明不可但處以可否之間。吾雖不能一 切依附,亦不甚執偏見,但求夜光於巨海,正自未得 耳。」以為佛經者,善九流之別家,雜以道墨,慈悲愛施, 與中國不異。大人君子仁為己任,心無憶念,且以形 像彩飾,將諧常人耳目,其為糜損尚微,其所弘益或 著,是以兼而存之。至於好事者,遂以為超孔越老,唯 此為貴,斯未能求立言之本,而眩惑於末說者也。知 其言者,當俟忘言之人。若唯取信天堂地獄之應,因 緣不滅之驗,抑情菲食,盡勸禮拜,庶幾廕羅帳之蓋, 升彌鐙之座,淳于生所以大謔也。論云:「眾聖老莊,皆 云有神明,復何以斷其不如佛言?」答曰:「明有禮樂,幽 有鬼神,聖王所以為教,初不昧其有也。若果有來生 報應,周孔寧當緘默而無片言邪?若夫嬰兒之臨坑, 凡人為之駭怛,聖者豈獨不仁哉?」又云:「人形至粗,人 神實妙,以形從人,豈得齊終?」答曰:「形神相資,古人譬 以薪火,薪敝火微,薪盡火滅,雖有其妙,豈有獨傳?」又 云:「心之所感,崩城隕霜,白虹貫日,太白入昴,氣禁之 醫,冷煖輒應,專誠妙感,以受身更生七寶之土,何為 不可哉?」答曰:「崩城隕霜,貫日入昴,不明來生之譬,非 今論所宜引也。又見水火之禁,冀其能生七寶之鄉, 猶觀大冶銷金,冀其能自陶鑄,終不能亦可知也。」又 曰:「有諦無諦,此唱居然甚安。自古千變萬化,有俄然 皆已空矣。當其盛有之時,豈不常必有空之實,愚者 不知其理,唯見其有。」答曰:「如《論》云:『當其盛有之時,已 必有空之實』。然則即物常空,空物為一矣。今空有未 殊,而賢愚異稱,何哉?昔之所謂道者,於形為無形,於 事為無事,恬漠沖粹,養智怡神,豈獨愛欲未除,宿緣 是畏,唯見其有,豈復是過?以此嗤齊侯,猶」五十步笑 百步耳。又云:「舟壑潛謝,《佛經》所謂見在不住,誠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