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夭傷水族。告訴無所。乃共頂禪師往先師龕房。 燒香咒願。當有漁人見僧在《上立意》,謂墮水將船 往救。僅到便無因爾。梁皆不得魚,互相報示,改惡 從善,仍停採捕。時有僧法雲,欲往香鑪峰頭。陀晞諫 曰:「彼山神剛強,卿道力微弱,向彼必不得安,慎勿往 也。」雲不納旨,遂往到山。不盈二宿,神即現形,驅雲令 還。自陳其事,方憶前旨,深生敬仰。有弟子道亙,在房 誦經,自往喚云:「今晚當有僧來。」言竟仍向門下。即見 一僧,純著衲衣,執錫持缽,形神爽俊,有異常人,從外 而來,相去二十餘步,纔入路東,隱而不現。俄頃之間, 即聞東山有銅鐘聲,大音震谷,便云:「噫喚吾也。」未終 數日,語弟子云:「吾命無幾,可作香湯洗浴。」適竟,山中 鳥獸,異色殊形,常所不見者,並皆來集房側,履地騰 空,悲鳴喚呼,經日方散。十二月十七日夜,跏趺端坐, 仍執如意說法,辭理深邃。既竟告弟子曰:「吾將汝等 造次相值,今當永別會遇靡期。」言已寂然無聲。良久 諸弟子哭泣,便開眼誡曰:「人生有死,物始必終,世相 如是,寧足可悲?今去勿爾鬧亂於吾也。」又云:「吾習禪 已來至於今日,四十九年背不著床,吾不負信施不 負香火,汝等欲得將吾相見,可自勤策力行,道」不負 人弟子。因即諮啟:「未審和尚當生何所?」答云:「如吾見 夢,報在兜率,宮殿青色,居天西北,見智者大師左右 有諸天人,皆坐寶座,唯一座獨虛。吾問所以,答云:『灌 頂卻後六年,當來昇此說法』。」十八日朝,語諸弟子:「汝 等並早須齋。」吾命須臾。爾日村人登山參疾,食竟辭 還。又曰:「既辛苦遠來,更停少時,待貧道前去。」其人不 解,苦辭不住。當爾之時,皎日麗天,全無雲翳,謂參人 曰:「既已不住,可疾去。」雨尋落去者少時,驟雨如瀉,春 秋七十有二。以貞觀元年十二月十八日午時結跏 安坐,端直儼然,氣息綿微,如入禪定,因而不返。時虛 空中有絃管聲,合眾皆聞,良久乃息。經停數日,方入 石龕,顏色敷悅,手足柔軟,不異生平所窆。龕墳在先 師智者龕前二百餘步。
智滿
按《續高僧傳》:「智滿,姓賈氏,太原人。立意矜持,不群,凡 小七歲出家,隨師請業。凡所受道,如說修行。年登冠 冕,肇進受具戒律儀範,資訓彌弘。又聽《涅槃》等經,盡 其大旨,名教略圓,味靜終業。遂往上黨石墨山,聚徒 行道,門徒肅穆,緇素歸依,禮供駢羅,積而能散。時屬 隋初,創弘大法,智滿蒸仍國化,引而廣之,故使聞風」 造者,負笈奔注,眾雜精麤,時兼久近。初則設儀禮懺, 用攝疏情,後便隨其樂欲,靜思宴坐。滿躬事眾法,身 預僧倫,形止方雅,威嚴猛肅,眉目濃朗,白黑交臨。預 有參拜,莫不神駭而毛動,咸加景仰為菩薩戒師。而 滿不重身名,不輕正法。雖有緣苦請,未即傳授,乃親 為竭誠。方等行道,要取明證,夢佛摩頂,并為說法,宛 如經相,方為授法。故道俗思戒者,相趨不絕。而專意 靜觀,厭此諠浮,乃徙居黎城之東山南流泉精舍,息 心之士。又結如林禪懺,兼修《止觀》《齊捨》,志弘經遠,隨 務或乖。又往鴈門川依瓚禪師,涉緣念慧。瓚僧中藻 鏡,定室羽儀,言行清澄。滿嗟遇後展,欣附有餘,從瓚 歷遊,所在宗習。又依「住開化,結慮修心。」俄為文帝追 瓚入京,定門斯壞,眾侶乖張。滿乃錄其同志五十餘 人,西入嵐州土安山內,如前綜業,大感學徒。隋季道 消,賊徒鋒起,生民墜於溝壑,而滿眾宛然不散,斯亦 道感之會也。大唐建義,四眾歸奔,乃率侶入城,就人 弘道。初住晉陽真智寺,以化聲廣被,歸宗如市。武皇 別敕引勞,令止許公宅中供事所須並出。義府躬往 禮問,睹而懼之,顧語裴寂曰:「孤見此禪師衣毛驚起, 何耶?」答曰:「計無餘相,應是戒神所護耳。」重以他日修 覲曰:「弟子濟拔蒼生,今義興大造,願往還無障,當為 立寺。」既登京輦,天下略平。武德元年,乃詔滿所住宅 為義興寺,四事供養,一出國家。至三年已滿,德為物 歸,道聲更遠。帝欲處之京室,下敕徵之。又以北蕃南 侵,百姓情駭,都督弘農公劉護啟留滿住,用鎮眾心。 有敕特聽,用安朝寄。武德五年,獫狁孔熾,戎車載飾 以馬邑沙門雄情果敢,烽爟屢舉,因以太原地接武 鄉,兵戎是習,乃敕選二千餘僧,充兵兩府。登又下敕: 「滿師一寺,行業清隆,可非簡例。」由是重流景行,光問 遐邇。晉川髦彥,沙汰之餘,睹滿坐受嘉慶,皆來稱美, 或拜伏戒範者,或依承習住者,常數二百餘人。而滿 恆業無怠,精厲其誠。時或墮學,親召別誡,委引聖量, 誘化凡心。預在聞命,莫不淚流而身伏,噎歎良久。並 由承法行已,感發前人,故得機教不妄弘矣。貞觀二 年四月初,因動散,微覺不愈,遂淹灰管,本性無擾。門 人同集,日遺誡勸。有沙門道綽者,夙有弘誓,友而敬 奉,因喻滿曰:「法有生滅,道悟機緣,觀相易入其門,涉 空頗限其位。願隨所說,進道有期。」滿仍盱衡而告曰: 「積年誠業,冀此弘持,緣虛無相可緣,引有有何所引? 豈以一期要法,累劫埋乎?幸早相辭,勿塵妄識。」綽乃 退焉。其堅自持微為若此也。既而氣將漸弱,而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