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標相,自此繁興。有海玉法師,構華嚴眾,四方追結, 用興此典。幹即於此眾,講釋《華嚴》,東夏眾首咸共褒 美。開皇七年,因修起居,道業夙聞,遂蒙別敕,令住興 善,為譯經證義沙門。至十七年,遇疾悶絕,唯心不冷, 未敢藏殯。後醒,述云:「初見兩人手把文書,戶前而立 曰:『官須見師』。」俛仰之間,乃與俱往。狀如乘空,足無所 涉。到一大園,七寶樹林,端嚴如畫。二人送達,便辭而 退。幹獨入園,東西極目,但見林地山池,無非珍寶焜 煌亂目,不得正視。樹下花座,或有人坐,或無坐者。忽 聞人喚云:「靈幹,汝來此耶?」尋聲就之,乃慧遠法師也。 禮訊問曰:「此為何所?」答:「是兜率陀天。吾與僧休,同生 於此。次吾南座上者,是休法師也。」遠與休形,並非本 身。頂戴天冠,衣以朱紫,光偉絕世,但語聲似舊,依然 可識。又謂幹曰:「汝與我諸弟子,後皆生此矣。」因爾覺 悟,重增故業。端然觀行,絕交人物。仁壽三年,舉掌寺 任,素非情望,因復俯從。其年奉敕送舍利於洛州,便 置塔於漢王寺。初建塔所,屢放神光,風起燈滅,而通 夕明亮,不須燈照。又感異香從風而至,道俗通見。四 月八日下舍利時,寺院之內,樹葉皆萎,烏鳥悲叫。及 填平滿,還如常日。時漢王諒作鎮晉陽,承幹起塔王 之本寺,遠遣中使䞋賜什物。然其善於世數,機捷樞 要,辯注難加。嘗為《獻后述懺》,帝心增感,欷歔漣濡,乃 賜帛二百段,用施隆敬。大業三年,置大禪定,有敕擢 為道場上座。僧徒一盛,匡救有序。至八年正月二十 九日卒於寺房,春秋七十有八。幢蓋道俗,相與奔隨, 乃火葬於終南之陰。初,幹志奉《華嚴》,常依經本作蓮 華藏世界海觀及彌勒天宮觀。至於疾甚,目睛上視, 不與人對。久之,乃垂顧如常日。沙門童真問疾,因見 是相。幹謂真曰:「向見青衣童子二人來召,相隨而去。 至兜率天城外,未得入宮,若翹足舉望,則見城中寶 樹花蓋;若平立,則無所見也。」旁侍疾者曰:「向舉目者, 是其相矣。」真曰:「若即住彼,大遂本願矣。」幹曰:「天樂非 久,終墜輪迴。蓮華藏世界,是所圖也。」不久氣絕,須臾 復通。真問:「何所見耶?」幹曰:「見大水遍滿,華如車輪,幹 坐其上,所願足矣。」尋爾便卒。沙門靈辯,即幹之猶子 也,少小鞠育,誨以義方,攜在道位,還通大典,令住勝 光寺。眾議業行,擢知綱任。揚導《華嚴》,擅名帝里云。
敬脫
按《續高僧傳》,「敬脫,不詳姓氏,汲郡人也。年少出家,以 孝行清直知名。雖該覈小大,偏明成實,講解周鏡,不 虧聲聞,開張衢術,章疏惟新,為後學宗仰。又善聲韻, 兼通字體,蒼雅林統識其科蹤,文章篇什,頗預倫伍。 同住房院,罕見餘談,手不輟卷,專師廣贍。威儀修整, 未曾反顧。身極長大,充滿圓成。時共目之,以為僧傑。」 人有達於帝者,乃追住慧日,四海齊架,又無與競,志 節堅正,最為稱首。帝欲試諸大德誰為剛亮。通命引 入允武殿,敕監門郎將段文操拔刀逐之,令走。諸大 德並趨步速往,唯脫緩步如常,語操曰:「卿何事以此 相逼?」及上殿坐,語論佛理,帝徐顧操曰:「眾僧素不知 俗法,監門何得催耶?」私異脫之大志也。敕賜大竹扇 面闊三尺,即令執用,并賜松抱高屧,令著於宮中而 出。帝目送之曰:「誠僧傑矣。」爾後常弘成實,無替時序。 以大業十三年,卒於東都鴻臚寺,春秋六十三。自脫 之聽學也,常施荷擔,母置一頭,經書及筆又置一頭, 若至食時,留母樹下,入村乞食,用以充繼。其筆絕大, 麤管如臂,可長三尺,方丈,一字莫不高推。人有乞書 者,紙但一字耳。風力遒逸,睹之不厭,皆施諸壁上,來 往觀省。東都門額,皆脫所題,隨一賦筆,更不修飾。時 慧日有沙門法楞者,偏弘《地論》,著述疏記,聲名相副, 見重道場。及於終世,以事聞奏,帝哀之,殯殮所資,皆 從天府。
智顗
按《續高僧傳》:智顗,字德安,姓陳氏,潁川人也。有晉遷 都,寓居荊州之華容,即梁散騎益陽公起祖之第二 子也。母徐氏夢香煙五彩,縈迴在懷,欲拂去之,聞人 語曰:「『宿世因緣,寄託王道,福德自至,何以去之』?又夢 吞白鼠,如是再三,怪而卜之,師曰:『白龍之兆也』。」及誕 育夜,室內洞明,信宿其光乃止。內外胥悅,盛陳鼎俎 相慶火滅湯冷,為事不成。忽有二僧扣門曰:「善哉!兒 德所重,必出家矣。」言訖而隱,賓客異焉。鄰室憶先靈 瑞,呼為王道。兼用後相,復名光道。眼有重瞳,二親藏 掩,而人已知。臥便合掌,坐必面西,口不妄噉,見像便 禮,逢僧必敬。七歲喜往伽藍,諸僧訝其情志,口授《普 門品》,初契一遍即得。二親不許更誦,而情懷惆悵,奄 忽自然。通餘文句,志學之年,屬梁元帝淪沒,北度硤 州,依舅氏,俊朗通悟,儀止溫恭。尋討名師,年十八投 湘州果願寺沙門法緒出家,緒授以十戒道品律儀, 仍攝以北度,詣慧曠律師,具蒙指誨。因潛大賢山誦 《法華經》及《無量義》《普賢觀》等,二旬未淹,三部究竟。又 詣光州大蘇山慧思禪師,受業心觀。思每歎曰:「昔在 靈山,同聽《法華》,宿緣所追,今復來矣!」即示普賢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