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蔣防經所居,為作碑銘,刻石山下,有捫蘿撥雲,瞻 仰不足之嘆。且謂「沖策名金簡,晉身玉堂,辭詞林學 府之職,以紅霞丹府為家。鶴骨松貌,泉渟谷虛。寓形 人間,天地無累。」蓋扶桑公、陶隱居之流也。
桓闓
按《神仙感遇傳》:「桓闓者,不知何許人也,事華陽陶隱 居為執役之士,辛勤十餘年,性常謹默沈靜,奉役之 外,無所營為。一旦有二青童白鶴自空而下,集隱居 庭中,隱居欣然臨軒接之。青童曰:『太上命求桓先生 耳』。隱居默然,心計門人無姓桓者,命求之,乃執役桓 君耳。問其所修何道而致此,桓君曰:『修默朝之道積』」 年,親朝太帝九年矣,乃有今日之召。將昇天,陶君欲 師之,桓固執謙卑,不獲請。陶君曰:「某行教修道,勤亦 至矣,得非有過而淹延在世乎?願為訪之,他日相告。」 於是桓君服天衣,駕白鶴,昇天而去。三日密降陶君 之室,言曰:「君之陰功著矣,所修《本草》,以䖟蟲水蛭輩 為藥,功雖及人,而害於物命,以此一紀之後,當解形 去世,署蓬萊都水監耳。」言訖乃去。陶君復以草木之 藥可代物命者,著《別行本草》三卷,以贖其過焉。後果 解形得道。
孫韜
按《紹興府志》:「孫韜,剡人。入山師潘四明,參受真法。陶 隱居手為題《握中祕訣》,門人罕能見,惟傳韜與桓闓 二人。」
錢真人
按《武進縣志》:「錢真人,田家女姊妺,依陶隱居,居茅山, 誦《黃庭內外篇》,積功修行,閱三十餘歲。普通三年七 月,其姊佩白練入燕洞,而隱妺踵至,扉已闔矣。洞口 至今有紫菖蒲碧桃在焉。」真人一作妙真,毘陵人。
張老
按《續元怪錄》:張老者,揚州六合縣園叟也。其鄰有韋 恕者,梁天監中自揚州曹掾秩滿而來,有長女,既笄, 召里中媒媼,令訪良婿。張老聞之,喜而候媒於韋門。 媼出,張老固延入,且備酒食。酒闌,謂媼曰:「『聞韋氏有 女,將適人,求良才於媼,有之乎』?曰:『然』。曰:『某誠衰邁,灌 園之業,亦可衣食,幸為求之』。」事成厚謝。媼大罵而去。 他日,又邀媼,媼曰:「叟何不自度,豈有衣冠子女肯嫁 園叟耶?此家誠貧,士大夫家之敵者不少。顧叟非匹, 吾安能為叟一盃酒?乃取辱於韋氏?叟固曰:『強為吾 一言之,言不從,即吾命也』。」媼不得已,冒責而入言之。 韋氏大怒曰:「媼以我貧輕我乃如是!且韋家焉有此 事,況園叟何人,敢發此議?叟固不足責,媼何無別之 甚耶?」媼曰:「誠非所宜言,為叟所逼,不得不達其意。」韋 怒曰:「為吾報之,令日內得五百緡則可。」媼出,以告張 老,乃曰:「諾。」未幾,車載納於韋氏。諸韋大驚曰:「前言戲 之耳。且此翁為園,何以致此?吾度其必無而言之,今 不移時而錢到,當如之何?」乃使人潛候其女,女亦不 恨。乃曰:「此固命乎?」遂許焉。張老既娶韋氏,園業不廢, 負穢钁地,鬻蔬不輟。其妻躬執爨濯,了無怍色。親戚 惡之,亦不能止。數年,中外之有識者,責恕曰:「君家誠 貧,鄉里豈無貧子弟?奈何以女妻園叟?既棄之,何不 令遠去也?」他日恕致酒召女及張老,酒酣,微露其意。 張老起曰:「所以不即去者,恐有留念。今既相厭,去亦 何難。某王屋山下有一小莊,明旦且歸耳。」天將曙,來 別韋氏,「他歲相思,可令大兄往天壇山南相訪。」遂令 妻騎驢戴笠,張老策杖相隨而去,絕無消息。後數年, 恕念其女,以為蓬頭垢面,不可識也。令大男義方訪 之。到天壇南,適遇一崑崙奴,駕黃牛耕田,問曰:「此有 張老家莊否?」崑崙投杖拜曰:「大郎子何久不來?莊去 此甚近,某當前引。」遂與俱東去。初上一山,山下有水 過水連綿,凡十餘處,景色漸異,不與人間同。忽下一 山一水,北朱戶甲第,樓閣參差,花木繁榮,煙雲鮮媚; 鸞鶴孔雀,徊翔其間,歌管嘹亮,耳目崑崙。指曰:「此張 家莊也。」韋驚駭不測。俄而及門,門有紫衣人吏,拜引 入廳中。鋪陳之華,目所未睹,異香氤氳,遍滿崖谷。忽 聞珠珮之聲漸近,二青衣出曰:「阿郎來此。」次見十數 青衣,容色絕代,相對而行,若有所引。俄見一人,戴遠 遊冠,衣朱綃,曳朱履,徐出門。一青衣引導前拜,儀狀 偉然,容色芳嫩。細視之,乃張老也,言曰:「人世勞苦,若 在火中。身未清涼,愁焰又熾,而無斯須泰時。兄久客 寄,何以自娛?賢妺略梳頭,即當奉見。」因揖令坐。未幾, 一青衣來曰:「娘子已梳頭畢。」遂引入,見妺於堂前。其 堂沉香為梁,玳瑁帖門,碧玉窗,珍珠箔,階砌皆冷滑 碧色,不辨其物。其妺服飾之盛,世間未見。略敘寒暄, 問尊長而已。意甚鹵莽。有頃進饌,精美芳馨,不可名 狀。食訖,館韋於內廳。明日方曙,張老與韋生坐。忽有 一青衣附耳而語。張老笑曰:「宅中有客,安得暮歸?」因 曰:「小弟暫欲遊蓬萊山,賢妺亦當去。然未暮即歸,兄 但憩此。」張老揖而入。俄而五雲起於庭中,鸞鳳飛翔, 絲竹並作。張老及妹各乘一鳳,餘從乘鶴者十數人, 漸上空中,正東而去。望之已沒,猶隱隱聞音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