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69 (1700-1725).djvu/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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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疑于作,而夏五郭公亦因故不改,乃至於《詩》,特 因其舊而去取焉,其肯自己立程邪?故因其所傳之 樂而命之名,本其所作之地而奠其列,是所謂「信以 傳信」也,亦所謂「述而不作」也。

十五 論南為樂名

或曰:「衛宏之言南曰化,自北而南也。」今《二南》之詩有 「江、沱、漢、汝」,而無齊、衛、鄘、晉,則其以地分南北為言,不 無據也。曰:十五國單出國名,而周、召獨綴南其下,以 漢人義類自相參較,則既不一律矣。而謂其時化獨 南被,未能北及者,意其當文王與紂之世也。然而紂 猶在上,文王僅得以身受命而居西為伯,召公安得 伯爵而稱之?況又大統未集,周雖有陝,陝外未盡為 周,周雖欲限陝而分治之,召公亦於何地而施其督 蒞邪?又如《甘棠》之詩,正是追詠遺德,疑其尚在召公 國燕之後。于是時也,周之德化既已純被天下,無復 此疆彼界矣。《騶虞》《麟趾》,蓋其推而放諸四海,無不準 者,豈復限隔何地,而曰某方某國甫「有某詩」,則宏之 即周召分地而奠南北者,非篤論也。周公居中,王畿 在焉,故所得多后妃之詩。召公在外,地皆侯服,則諸 侯、大夫、士、庶人皆有詩可采,亦各隨其分地而紀繫 其實。宏乃因其及后妃也,而指為王者之化;因其在 侯服也,而命為諸侯之風。然則王化所被,一何狹而 不暢邪?此皆不知《南》之為樂,故支離無宿耳。

十六 論關雎為文王詩

或曰:「古語曰:『周道闕而《關雎》作』。又曰:『康后晏朝,《關雎》 作戒』。使南而果樂也,安得純為文王之樂也?」曰:「從作 詩者言之,固可命以為作;從奏樂言之,豈不得謂之 作乎?《關雎》文王固已有之,為夫晏朝者之不能憲祖 也,遂取故樂奏之,以申儆諷。其曰『作猶始作,翕如之 作,則雖人更百世,南更萬奏,猶不失為文樂也。宏之』」 序《魚麗》也,固嘗枚數《棠棣》列著文、武內外之治,是為 文、武之詩矣。至其正序《棠棣》乃曰「閔管、蔡之失道,故 作《棠棣》焉。」夫文、武之時,安知管、蔡失道而預作一詩 以待之邪!《左氏》所說,蓋曰:厲王怨鄭,欲引狄以討除 之,其于鬩牆外禦之義,全與文、武不類。于是召公、穆 公糾合周族,歌文王所從燕樂兄弟者以感動王,其 于《棠棣》言「作」,蓋振作之作,而非著作之作。且又弔二 叔而封同姓者,明言周公為之而宏之,于二義皆迷 失其本,遂謂閔管、蔡而著此詩,此其為誤,豈不重復 可笑哉!苟疑夫《關雎》作於康后,而非文王之南,其以 《棠棣》之作於召穆公者例而言之,斯釋然矣。

十七 論詩樂及商魯二頌

或曰:「子以徒詩不為樂,則籥章之於《豳詩》,嘗并《豳》《雅》 《豳》《頌》而比竹以龡矣,則安得執為徒詩也?」曰:「此不可 億度也。古來音韻節奏,必皆自有律度,如從今而讀 《雅》《頌》等之,其為詩章焉,孰適而當為雅,孰適而當為 頌也?乃其在古必有的然不可汨亂者,所謂《雅》《頌》各 得其所者是也。然則列國之詩,其必自有徒詩而不 堪入樂者,不可強以意測也。」或曰:「《頌》有美無刺,可以 被之管絃矣。《雅》之辭且具譏怨親,出其時而可明播 無忌歟?」曰:「此不可一概言也。若其隱辭寓意,雖陳古 刺今者,詩之樂之,皆無害也。至其片言,政乖民困,不 可於朝燕誦言,則或時人私自調奏,而朝廷不知,亦 不能絕也。朝廷不知而國史得之,錄以示後,以見下 情壅于上聞,而因為世戒。」是或自為一理也。歟其可 悉用常情而度古事哉?或曰:「季札所觀之詩,其名若 次,皆與今同,而獨無商、魯二《頌》,是魯雖有詩,而不得 其全,豈得盡據札語而證定他《詩》邪?」曰:此其所以古 而可信也。僖雖有《頌》,未必敢與《周頌》並藏;《商頌》雖賴 周太師以存,魯未必「遂亟得之。後經夫子鳩集刪次, 乃為今詩,則札之觀《魯》,其不見宜也。」或曰:「《詩序》今與 《經》文並置學官,如是說行,獨奈何?」曰:「不相悖也。周餘 黎民,靡有孑遺,崧高維嶽,峻極于天。周民其果無餘 乎?崧嶽其果極天乎?而聖人存之不廢,蓋不以其辭 妨實理也。《詩》而一語不附事實,聖人且所不刪,則《序》 之發」明於《詩》為不少矣,而又可廢乎?《禮記》之書,萬世 通知,漢儒所為。今其有理者,亦偕古經,列寘學官,則 于《詩》《序》乎何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