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1 (1700-1725).djvu/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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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于《春秋》,書晉趙盾弒其君夷皋、許世子止弒其 父買,而《左氏》載董氏之言曰:「子為正卿,亡不越境,反 不討賊。」孔子曰:「惜也,越境乃免。」又曰:「許世子之書弒 也,以不嘗藥。」公穀氏因之,而卒莫異論也。又千餘年, 而習《春秋》者卒莫疑也。獨歐陽氏為之論曰:「盾、止實 弒也,學者奈何信傳而背經?」其言甚辨而精,無以難 也。《左氏》《公穀》,固習聞其時事者也,其記符合而節契, 盡絀之不可也。然信其言,則孔子、申、韓之所不為也, 盾猶云耳。當其時,天下之不嘗藥者夥矣,獨以微文 而致重辟於許世子,何居?然則歐陽氏當乎?曰:未也。 夫信傳而背經不可,則欲信經而廢傳乎?歐陽氏知 盾止之為弒,而不知其所弒也。夫弒于何知之?曰:於 《三傳》知之。晉為盟主,盾實執政,三年之間,而諸侯之 被弒者三,而莫問也。盾一逐而穿之,戕靈公於桃園 也,若拉枯然,亡不越境,謀可推矣。反而不討,非不忍 也,是不能為成濟解也。董狐直而筆之,婉而辭之,盾 故所欲受也,止之,不嘗藥也,罪不眇矣。國人胡為而 疑之?止又胡為而自疑以走也?豈不章章見逆謀哉? 孔子因其赴,推其情而不易其舊也。然猶微有可疑 者,《春秋》虞廷之李書也,曰:「罪疑惟輕。」曰:「與其殺不辜, 寧失不經。」是故見盾於會,見買於葬,使天下後世之 為惡者不得以其文而飾詐,其刑惡者不得以其文 而飾怒也。故曰:微而顯志而章其要,卒歸於忠厚也。 故非弒而弒者,《三傳》也。弒而弒者,歐陽氏也。《三傳》徵 乎《春秋》,孔子所不為也。徵歐陽氏乎《春秋》,不必孔子 而為也。

春秋論三

吳子使札來聘。《公羊氏》曰:「吳無君無大夫,此何以有 君?有大夫?賢季子也。何賢乎季子?讓國也。」《穀梁氏》曰: 「吳其稱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進之也。」胡安國曰: 「札者吳之公子,何以不稱公子?貶也。辭國而生亂者, 札之為也,故因其來聘而貶之,示法焉。皆非也。夫壽 夢卒而立季子者,非序也,志也;壽夢卒而季子不立」 者,非讓也,序也;夷昧卒而季子終不立者,讓也;季子 雖守節而不達者,春秋之時,臣弒君,子弒父,以蠅蚋 乎邦君。夫子欲立天下之大閑,而先絀守節之士,其 何以勸?且安國之深譏札也,為其逃僚也。其使札,則 猶夷昧也,《春秋》未有先事而懲者也。先事而懲者翬 帥師志漸也,札胡漸焉?其曰賢札而進吳子者,是臣 為能進君也。賢之,則何以不公子札而國吳也?吾故 曰:皆非也。然則何居?曰:吳之以子也,謂其能歷聘也。 其曰札不純與之也。進而誘之來,抑而樹之防,聖人 待吳意也,於札無與也。

春秋論四

《春秋》,聖人之書也。其有疑焉者,闕之。闕之,尊之也。委 曲而以意文其辭,誤後世者,非尊《春秋》者也。弒君,大 惡也,有不幸而蒙者,以嚴戒後世可也;幸而免者,非 聖人志也。盾弒不及穿探,盾謀也。誅歸生而不及宋, 何居?則何不曰「宋歸生弒其君」哉?必欲懲天下之從 亂者,而寬天下之首亂者,是使人為惡必極也。猶未 也。欒書、中行偃弒君,而以庶人之禮葬,惡愈極也。其 不書名弒,何也?厲公驕而好殺,固耳,不猶賢於楚圍 乎?重誅盾以幽,而輕待書偃以顯我,未之前聞也。其 卒麋,何也?杜氏之釋《左》曰:「楚以瘧疾赴,故不書弒。」然 則史舊文耳,安在其為筆也?《公》《穀》求其說而不得,則 闕之,闕之可也。胡安國曲為之說曰:「圍弒君而伯大, 合諸侯而莫之討也。宋向戍、鄭子產有獻焉,而不敢 以為非也。」聖人至此,憫之甚,懼之甚,是故察微顯,權 輕重,而略其篡弒以扶中國也。果耳,則何不大抑其 會而貶削之,而顧為之諱哉?嗚呼!安在其扶中國也? 為其主盟也而諱之,則天下後世必如項籍、如梁冀、 董卓,而始得正其罪也。如項籍,如梁冀、董卓,天下固 已聲之,而固誅之矣,焉用《春秋》為也?操、莽、裕、溫之徒, 匿其篡弒可也,偃然而居正統可也;為安國說者,登 聖人於叛黨者也。麋弒而比奔比於圍,無君臣之義 也。歸而見脅以立,靈王,就縊也;靈,胡君也;卒,胡弒也。 信此,則《春秋》不作可也。曰:「《春秋》,聖人之書也」,非歟?曰: 聖人胡可非也?《經傳》之佚,秦燼久矣。吾徵其信者而 闕其疑者,子姑反而求之於心可也。

群書備考

春秋

《春秋》因魯史而作,始於魯隱公之元年者,蓋以是年 為平王東遷之始,政教不行於天下也。至於獲麟而 絕筆者,悲道之終不復行也,成以九月。

《春秋緯演孔圖》云:「孔子修《春秋》,九月而成。卜之,得陽《豫》之卦。」 是《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書,以九月而成,成一年而夫子夢奠矣。

義有五始:

元者,氣之始。春者,時之始。王者,受命之始;《正月》者,政教之始;《公即位》者,有國之始也。

至於《三傳》之作,黨同伐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