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1 (1700-1725).djvu/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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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覲、會、盟,禮樂之本也;侵、襲、圍、入,征伐之舉也。魯與 鄰國有相交之義,則悉書之,外此則弗書也。君在則 書君,而臣不列焉;卿在則書卿,而大夫不列焉;卿不 在而大夫將事,然後大夫得書焉。盟所以紀信,烈繻 因盟莒而得書;聘所以講禮,公子札因聘魯而得書。 『乞師,大事也,故欒黶得書;城杞,大役也,故高止得書; 以至荀林父之敗狄,士鞅之會吳,又赴告而與魯共 事得書焉』。」則《春秋》之書,因事以見人,而非因人以見 事。書于魯國則詳,季子叔肹之卒,延廐、郎囿之役是 也;於他國則略,晏平仲之善交,叔向之遺直,封洫刑 書之在鄭,反坫塞門之在齊是也。《春秋》重事而輕人, 詳內而略外,蓋如此,烏有所謂例耶?善乎柳宗元之 言曰:「杜預謂例為周公之常法,曾不知侵伐入滅之 例,周之盛時,不應預立其法。」真知言乎!

《論始隱》始隱實為東周四百始

文王、武王都豐、鎬,是為西周;平王都河南,是為東周。 西周之書,有《誥命》存,其《詩》有《雅》《頌》存,盛德大業炳如 也。唯東周賞罰綱紀不可考,聖人欲為之書,則東遷, 周事也。天子陪臣有不當為,故用魯以名其書爾。武 王克商,歲在己卯;隱公即位,歲在己未,其相去蓋四 百一年也。周家之興,歷年八百,夫子以前四百載事, 託之《詩》《書》,以後四百載事託之《春秋》,而隱公元年實 為後四百始年,此《春秋》所以不得不始隱也。名雖始 隱,而意在周,故雖未嘗盡錄平王之政,而實承平王 末年;雖未嘗記東遷之始,而實具東遷之末,則亦聖 人以此預示其期歟?說者以為《春秋》之意欲始平王。 按平王三年,惠公即位,果如是說,則《春秋》當始惠公 矣。說者又以為《春秋》始隱,賢其遜國。按隱公生不復 辟,死不成攝,果如是說,則隱不當稱公矣。然則《春秋》 始隱之意,斷若是歟?

《終獲麟》

或謂《春秋》成而麟至魯,胡安國以為文成麟至,亦理 之常,不可謂無。或者又謂《春秋》感麟而作,以問於伊 川,伊川以為夫子之意,蓋亦有素因此一事而作,故 亦因此一事而終其書。《春秋》不害為獲麟而作。然麟 不世出,《春秋》豈不作?因圖書而畫卦,使圖書不出,八 卦亦須作。惟此言得之。或者又曰:「《春秋》絕筆於獲麟」, 謂仲尼傷己之不遇而絕筆也。不知鳳鳥不至,河不 出圖,夫子之歎久矣,豈至是而後知之耶?左氏謂聖 人之意,初不在此,故續經至夫子卒,使夫子果因獲 麟而絕筆,為一經之主意。左氏於三家聞見最優,豈 不知此,況敢續經乎?大扺終於獲麟,此史家之常事, 聖人初無意也。麟獲於哀公十四年,《春秋》成於是年 之九月,越二年而孔子卒。凡史家記錄時事,必缺其 近數年,俟他日裒集所未聞而載之,非如後世日曆 之所記也。不幸夫子遽卒,而以麟為春秋之祥,以獲 麟為夫子之衰,可乎?大抵漢世經師推尋聖人太過, 適以啟天下之疑,不知聖人初無意於此也。或者又 強為之說曰:「不書地,不使麟,以地得也;不書公,不使 麟,以公得也。」嗚呼!以是而論,《春秋》,豈真知《春秋》也哉? 如《史記》謂終於獲麟,則非矣。

《三傳各有得失》

或問:「三子傳經,各有得失,孰優孰劣?」曰:「《公》《穀》曰《傳》,而 《左氏》則筆錄也;《公》《穀》解《經》,而《左氏》則記事也。體製不 同,詳略亦異,未可以優劣判也。或謂《左氏》得之親見, 《公》《穀》得之傳聞,非也。或謂《左氏》有三長,《公》《穀》有五短, 亦非也。大扺黨《左氏》者,以《左氏》為大官,以《公羊》為買 餅家;尊《公羊》者,以《公羊》為墨守,以《左氏》《穀梁》為膏肓」 廢疾。善《公羊》者,以《左氏》解義背經,屬綴不倫,非一人 所為。右《穀梁》者,以為文清義約,多所發明,二子所不 及。或有均取其善者,則曰「《左氏》善於禮,《公羊》善於讖, 《穀梁》善於經。」均取其失者,則曰「《左氏》失之誣,《穀梁》失 之短,《公羊》失之俗。」或欲盡廢三傳者,《春秋》三傳束高 閣,《三傳》作而《春秋》散;或又不得已合三家同異而通 之,作為《春秋調人》七萬餘言,以平其得失。是數說者 皆不足以盡三家之學也。大扺,三家之傳,各有所長, 亦各有所短。如論其短,以「王正月」為「王魯」,是《公羊》之 害教;以「獲麟」為成文所致,是《穀梁》之附會;以「尹氏」為 「君氏」,是《左氏》之誤文也;所短者,若此之類是也。若論 其長,則三子之長非一端。《經》日蝕不書朔者八,《左氏》 曰:「官失之也」,《公羊》曰:「二日也」,《穀梁》曰:「晦也。」唐人以曆 追之,俱得朔日,則日蝕之義,《左氏》為長。公如齊觀社, 《左氏》曰:「非禮也」,《公羊》曰:「蓋以觀齊女也」,《穀梁》曰:「非常 曰觀,『致』」曰「有懼焉耳。」按《墨子》曰:「燕之社,齊之社稷,宋 之桑林,男女之所聚而觀之也」,則觀社之義,《公羊》為 長。經書「盟于葵丘」,《左氏》曰:「齊侯不務德而勤遠略。」《公 羊》曰:「震而矜之,叛者九國。」《穀梁》曰:「陳牲而不殺,蓋明 天子之禁。」按《孟子》曰:「束牲載書而不歃血。」初命曰「無 易樹子」,則《葵丘》之義,《穀梁》為長。三子之長如此者眾 也。至於三家背經以作傳,猶三子之失也,不可不知。 《經》於魯隱公之事,書曰「公及邾儀父盟于」蔑,其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