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1 (1700-1725).djvu/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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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嘗為大夫,於魯必有其功。夫子雖暫為大夫,遭定 公之孱懦,三家之專肆,未幾齊歸女樂,即致政而去。 歸田之事,於聖人何與?不知此自當時諸侯喜怒無 常,與之隙則橫見侵奪,與之好則侵地復歸。比年魯 與齊有隙,齊國夏伐我者再,公亦兩加兵於齊,逮是 年及齊平,為夾谷之好。會齊人以魯服己,故鄆讙、龜 陰之侵地復歸于我,亦如宣公之時,齊人嘗取我濟 西田。及宣公事齊,《經》則書「齊人歸我濟西田。」哀公之 時,齊嘗取我讙及鄆及。魯睦于齊,《經》則書:「齊人歸讙 及闡。」若以此歸田之功自夫子,則濟西之歸,讙、闡之 歸,誰之力乎?嗚呼!自聖人沒,《三傳》妄設事實,亂經十 之八九。予非好為臆說以毀聖人之功,蓋惡其害經 失實爾。使聖人復生,必以予說為然。拘儒俗士,孰可 與語此哉。

《三家隳都辯》

定公之十二年,《春秋》書曰:「夏,叔孫州仇帥師隳郈,季 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冬,公圍成。」說者曰:「孔子為 大司寇,言于定公曰:『臣無藏甲,大夫無百雉之城』。使 仲由為季氏宰,墮三都。於是叔孫先墮郈。季孫將墮 費,公山不狃以費畔;將下成公斂處父以成叛。」蓋《左 氏》先為此說,而《公羊》附益之,司馬遷又取而記之。予 以為不然。借使孔子用事,三家信之,如《公羊》之說,則 墮三都者,自三家之意何用?叔孫帥師而後墮費公 又自圍成乎?三家必自帥師以墮私邑,則非三家樂 為之可知。既非三家樂為之,則非夫子之謀行乎三 家可知。豈有聖人見任於定公,見信於三家,尚能使 之墮私邑而不能振國之紀綱?是年「第蛇淵囿」非所 宜築也,「大蒐于比蒲」,非所宜蒐也,何以不諫止之,而 徒書以譏之乎?又何惡三家之舞《八佾》、歌《雍徹》,而不 能救正之徒憤於空言乎?況十年經已再書「叔孫州 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矣,此年之墮郈、「墮費」、「圍成」,謀 出夫子,則前年之再圍郈,又誰之謀耶?夫以三家之 僭亂日久,天子之禮樂征伐尚皆專為之,彼其治兵 積甲,高城浚池,以張大其私邑,夫子雖聖,安能一旦 使之墮名城、出藏甲也哉?不思之甚也!無他,諸儒以 先年齊歸田之功,自孔子遂以墮三都,似乎美事,故 以為孔子謀之。且《左氏》曰:「費人襲魯公,入於季氏之 宮,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側,仲尼命申句 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又公斂處父同隳成,則曰:「我 將不隳。」公圍成,弗克。孔子曰:「好謀而成。今使費人得 以自魯入。及公側,孔子始使人下伐之。使伐而弗克, 將若之何?」及圍成,而終不能下,庸人之謀亦不如此。 為是說者,欲以加孔子之功,反以汙辱聖人也。使後 世疑聖人謀而無成,為無權變者,《左氏》與「數子之罪 也。」然則當時之事若何?曰:「此自陪臣據私邑之始,三 家欲隳之爾。夫子曰:『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蓋十世希 不失;自大夫出,蓋五世希不失也』。又曰:『祿之去公室, 五世矣,政逮於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孫微矣』。」 此正夫子作《春秋》本旨也。惟諸侯能僭天子,則大夫 必僭諸侯;惟大夫能僭諸「侯,則陪臣必僭大夫。」惟夫 祿去公室,政逮大夫之日久,則陪臣出而乘之,三桓 子孫不得不微也。當是之時,正陪臣執國命,三桓子 孫微之時也。是以內則有《陽虎》藏寶玉大弓,外則有 陪隸據私邑以叛侯犯,臣叔孫者也,而以郈叛;公山 弗擾,臣季氏者也,而以費叛;公斂處父,臣孟氏者也, 而以成叛:皆三家僭叛已極,當希不失之時見侮於 家臣爾。故前年已再圍郈,弗克,今乃帥師墮郈者,病 其強而毀之也。叔孫既墮郈,公山弗擾,不及已而又 叛,故三子挾公以圍之。聖人之意,以三家始得志也, 則各繕兵積粟,求以富私邑,弱公家,無所不為。及私 邑既強,公家既弱,而陪臣乃為之患,亦如三家之禍 魯也,故書之以為僭竊亂臣之戒,何與吾聖人之謀 乎?自聖人後,無有一人辯其謬者,傷哉,《春秋》之不振 也。

《程沙隨辨春秋之疑》

向見沙隨《春秋解》,只有說「滕子來朝」一處最好。如隱 十一年方書「滕侯、薛侯來朝」,到桓二年便書「滕子來 朝。」先輩為說甚多,或以為時王所黜,故降而書「子。」不 知是時時王已不能行黜陟之典,就使能黜陟諸侯, 當時亦不止一滕之可黜。或以《春秋》惡其朝桓,特削 而書子,自此之後,滕一向書「子」,豈《春秋》惡其朝桓,而 并後代子孫削之乎?或以為當喪未君前,又不見滕 侯卒,皆不通之論。沙隨則謂此見得春秋時小國事 大國,其朝聘貢賦之多寡,隨其爵之崇卑。滕子之事 魯,以侯禮見,則所見者多,故自貶降而以子禮見,庶 得貢賦易供。此說恐是如此。緣後面鄭朝晉云「鄭國, 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賦,見得鄭本是男爵,後襲用侯 伯之禮以交於大國,初焉不覺其貢賦之難辦,後來 益困於此,方說出此等非獨是鄭,想當時小國多是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