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1 (1700-1725).djvu/50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亦庶幾改物也。然始之不能即為者,凡數年外而楚 人三歲三伐鄭,晉無攘卻之師;內而鄭子家弒穆公, 晉無討賊之刑,諸侯何所觀令焉?故曰:「無霸諸侯之 權也。」景公若能收其權矣,規模失序,徒勤諸侯,不能 首合與國,大修同盟,以治即異之黨,使楚人得號令 於辰陵,乃且亟會攢、函,求山後諸狄以為先務,是孰 緩孰急也?不能謀少西氏之逆,以誅陳之惡,使楚遂 行方伯之事,乃且修帷房一笑之憾,興大師以伐齊, 得已不已,是孰輕孰重也?不能統一六師,蒐繕卒乘, 以一矢遺楚,而使邲不振旅,為中國羞,乃且伐廧咎 如滅赤狄,哆然言功,是孰害孰利也?蟲牢、馬陵、盟蒲, 晚年三會,雖得諸侯,竟莫駕楚,故曰「無制,中夏之略 也。」厲公若有其略矣,德薄而多大功,慮淺而多得志。 觀厲公不特以汰心行之,亦假義飾譽者也。歸於京 師,而後正曹負芻之罪;請於王官,而後逞伐鄭之威, 此類可欺,世自掩矣。晉之所忌者,曰楚、曰秦、曰吳、曰 狄。厲公自交剛敗狄,則狄退;會京師伐秦則秦懼;戰 鄢陵勝楚則楚弱;會鍾離通吳則吳成;四鄰無釁,而 諸侯反貳。是以沙、隨辱我,猶未快也,而求多季孫;柯 陵伐鄭,猶未息也,而再勤單子;諸侯無患,而蕭牆反 危。是以三卻之誅成,而匠麗之難萌矣。故曰:「無服人 心之道也。」

序晉霸悼紀

晉悼公其猶有君子之資乎,不獨霸功之美也,齊桓 歷變履險,以數十年之經營,而行事未免過舉;晉文 老於奔走,晚而復國,然血氣之虛驕未除,悼公之齒 淺矣,更事變未多而閱義理未熟也,乃能忠厚而不 迫,堅忍而持重,有回慮卻顧之謀,無輕逞輒快之舉, 蓋亦稍知以道養其心者歟!八年九合,則勤於安夏 「也;三分四軍,則謹於用民也;不登叛人,則識名義也; 稟命王官,則知所尊也;屈己和戎,則不貪功夷狄也; 朝聘有數,則不求多列國也;六卿選德,則用人有章 也;騶御知訓,則教士有法也。」此其所以能服諸侯,能 得鄭而駕楚哉?使晉以智力相長,設詐術,任強大,未 必能服諸侯也,悼公先以謙德臨之,《雞澤》之召諸侯 曰:「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此豈有勢要 力劫之辭哉?故十三國相與周旋,不令而從,無滅譚、 滅,遂、執曹、執衛之事。使晉以盟誓為信,瀆鬼神,費辭 令,未必能得鄭也。悼公純以誠心行之,鄭子展曰:晉 君方明,必不棄鄭,此豈晉能以區區載書留之哉?故 五會之信,終於不盟,無逃盟乞盟之煩。使晉以戰伐 為威,暴骨而逞,未必能駕楚也。悼公一以容量處之, 楚子囊曰:「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此豈晉能以力競 而勝之哉?故三駕之烈,不交一旅,無城濮、鄢陵之勞。 是三者,非所謂猶有君子之資者乎?然悼公之盛如 此,而其失安在?曰能服諸侯而不能杜大夫用事之 機,能得鄭而不能,掩失陳之責,能駕楚而不能,蓋誘 吳之非,此其所以失歟?夫諸侯盟會之權,非大夫敢 干也。蕭魚以後,凡三大會,士丐、荀偃實儼然臨之,諸 侯雖合,大夫浸分,何謹於諸侯而縱於大夫乎?陳之 不可棄,猶鄭之不可舍也。戍陳之役,以為有陳非吾 事也,無之而後可。鄭雖向晉,陳竟歸楚,何工於撫《鄭》 而拙於懷陳乎?吳不可啟,猶楚不可釋也。會、向之後, 欲數吳不德以退吳人,抑亦晚矣。楚患雖弭,吳憂尢 甚,何明於治楚而闇於治吳乎?不然,則悼公之業遠 過齊桓、晉文矣。

序晉霸平昭紀

悼公能以晉國壞亂之後,復文襄已失之業;平公不 能以中夏安強之時,保悼公方成之功。人之強於為 善,與其安於不競者,興衰相遠,固如此也。《孟子》曰:「晉 平公之於亥唐也,弗與共天位也,弗與治天職也。」夫 平公衰微,正患不自為政。大夫為政耳,豈有職位不 與人共治者?蓋政在侈家,而賢者壅棄,此其所以削 弱不亢也。平公五盟六會,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 淳于,師徒不煩,民無怨讟。祁午數當時之功若此,然 內有變而不知,外有患而不悟,尚何有功足云哉!方 桓公之初,每患霸權大強而王政弱。文、襄以後,王政 不足論矣,惟恐霸權之不能強也。權者大物也,上不 能制而授之下,則下強而上弱;中國不能制,而授之 夷狄,則夷狄強而中國弱,家有千金之利,已弗能受, 呼庸隸而與之,雖三尺之童不為,豈有尊為邦國而 授權於大夫?此《湨梁》之會,平公所謂「內有變而不知」 者也。人欲自毀藩籬,揖仇敵於廡下,而與之盾柄,此 不待智者而後知其不可。豈有身主夏盟,而授權於 夷狄,此宋之盟,平公所謂「外有患而不悟」者也。蓋世 有苟道自便者,媮於及身之謀,而忘乎後日之害平 公,則謀出乎身,而害見乎身,何其謬歟!溴梁之事,非 大夫敢竊權也。諸侯在會,而大夫實主《載書》,是委權 以與之也。荀偃一怒而十二國興戎。後五年,欒盈之 作亂,曲沃之民惟主欒氏,不知公室,晉幾分國而並 立矣。宋之盟,非楚之能持權也,晉主夏盟而挈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