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1 (1700-1725).djvu/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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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一百九十卷目錄

 春秋部總論八

  宋呂祖謙左氏傳說看左氏規模

  程大昌春秋辨論子糾辨 春秋初有霸之漸 論齊桓晉文 論祭仲

  論晉里克 論衛元咺 論衛甯喜 論晉趙盾

  呂大圭春秋論論夫子作春秋 論特筆 論世變

經籍典第一百九十卷

春秋部總論八

宋呂祖謙左氏傳說

看左氏規模

看《左傳》,須看一代之所以升降,一國之所以盛衰,一 君之所以治亂,一人之所以變遷。能如此看,則所謂 先立乎其大者,然後看一書之所以得失。試以隱公 六七年間考之,事事皆備。所謂一代之所以升降者, 春秋之際,三代之衰也。然去三代雖遠,先王之流風 遺制,典章文物猶有存者,禮樂征伐尚自天子出,如 鄭武莊為平、桓卿士,鄭伯為左卿士,則諸侯猶入為 臣。如伐曲沃,立哀侯,則猶能立君。至於宋公不王,鄭 伯伐以王命,曲沃叛王,王命虢公伐之,則征伐之權 尚在。如戎朝發幣,猶不廢禮。觀鄭莊封叔段,京城過 制,而祭仲之諫,張皇駭愕,翼以九宗五正,逆晉侯於 隨。此蓋成王封唐叔之法,則先王制度尚存。凡此皆 三代之餘澤未泯,使平王當此之時,能振作奮厲,尚 可有為,則西周之美可尋,文武之跡不墜。然所以不 三代而《春秋》者,蓋由平王自為不振。如鄭莊公為卿 士,當用則用,當廢則廢,何必以虛言欺之?此全失人 君之體。曲沃莊伯本出孽正,當助翼伐曲沃,今乃助 曲沃伐翼,此附臣伐君,全不是天討,君臣之綱亂矣。 仲子,惠公之嬖妾也,今乃以天王之尊,而下賵諸侯 之嬖妾,則夫婦之綱亂矣。以至祭伯非王命而私交 武氏子非王命而求賻,及鄭伯怨王奪政而有交質 之舉。若敵國然,則王綱解紐,委靡削弱,因以不振,皆 是平王自壞了。所謂一國之所以盛衰者,試以魯、衛、 鄭、宋言之,如臧僖伯諫觀魚,考其言而及典章文物 之盛,孔子所謂「一變至道」者,於此可驗。而韓宣子亦 謂《周禮》盡在魯,至於其後而猶有存,如鄭莊公有權 謀,善用人,當時有祭仲子封、原繁洩、駕曼、伯子元之 徒,皆為其用,故能以小而強。而其後有子皮、子產之 徒出來,如衛之亂石碏,以身徇國,定亂討賊,維持社 稷,而其後有史鰌、蘧瑗之徒出來,故季札有「衛多君 子」之言,發源蓋始于此。至於宋之宣、穆,亂父子繼立 之義,而貽殤公、子馮之亂,其後隨有六卿爭政,骨肉 相殘之禍,舉此數端,雖數百年之事,皆可概而見也。 所謂一君之所以治亂者,且以隱公言之。惠公既沒, 隱公居長,本自當立,徒以姑息惠公之愛,遂居攝而 不能正君位。至如費伯非公命而城郎,公子豫非公 命而擅及邾、鄭盟,公子翬非公命而帥師,皆隱公不 能收君柄,故末年所以有鍾巫之變也,所謂一人之 所以變遷者。今且舉兩端而言之,有自善而入惡者, 有自惡而入善者。如鄭莊寘母姜氏於城潁,天理已 絕,古今大惡也。及其終也,一有悔心,因穎考叔以遺 羹之意開導也。天性油然而生,遂為母子如初,此自 惡入善者。如鄭請成,陳侯不許,五父有親仁善鄰之 諫,見得歷歷分明,其於謀國也如此,豈不甚善?不一 二年間,如鄭涖盟,而歃如忘,全不以明誓為事,到此 昏然不曉,如喪心失志者,與前面諫陳侯時,和氣無 復存,幾乎自是兩箇人,此自善入惡者。讀《左氏傳》能 如此看,則所謂先立乎其大者矣,然後看一書之所 以得失。所謂一書之得失,如序鄭莊公之事,極有筆 力,寫其怨端之所以萌,良心之所以回,皆可見。始言 「亟請於武公」,「亟」之一字,母子之相仇,疾病源在此。後 面言姜氏欲之焉辟害,此全無母子之心。蓋莊公材 略儘,高叔段也在他掌握中,故祭仲之徒愈急,而莊 公之心愈緩,待段先發而後應之,前面命西鄙、北鄙 二於己,與收二為己邑,莊公都不管,且只是放他去, 到後來罪惡貫盈,乃遽絕之,略不假借。命子封帥師 伐京,段奔鄢,公又親帥師伐鄢,於其未發,待之甚緩, 於其已發,追之甚急。公之於段,始如處女,敵人開戶, 後如脫兔,敵不及拒者也。然莊公此等計術,施于敵 國則為巧,施于骨肉則為忍,大凡人于骨肉兄弟分 上,最不可分彼曲我直,纔分箇彼曲我直,便失親親 之意。觀莊公始者欲害段,而有「姜氏欲之焉辟害」之 語,則是欲曲在姜氏,直在莊公。及其欲伐段而待其 惡大,亦欲曲在叔段,直在莊公,此所以伐之無辭。莊 公之心,只分曲直兩字,殊不知兄弟間豈較曲直,纔 言彼曲我直,彼我對敵,便有日相戕賊之害。此《左氏》 鋪敘好處,以十分筆力,寫十分人情,其後序周鄭交 質一事,則全不能分別君臣之大義。如云周、鄭交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