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1 (1700-1725).djvu/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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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曰:「《經》于衎之出,不以名書,是其位未嘗絕,曷為書?喜弒剽?夫為人臣,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不可以二者也。殖之命其子,可謂悖矣。喜也輕徇父命而不知諫,躬犯大惡,書以弒君,辭而不可得矣。」

論晉趙盾

宣二年,晉趙盾弒其君夷皋。

黃震曰:「《傳》載晉靈公不君,趙盾驟諫,晉靈先使鋤麑賊之麑,不忍,又飲盾酒,伏甲將攻之。盾逃而穿弒靈公。盾未出境而復位,又不討賊,故董狐歸獄於盾,而書盾弒君。」 程伊川曰:「聖人不言趙穿,何也?曰:趙穿手弒其君,人誰不知?若盾之罪,非《春秋》書之,更無人知也。」 胡康侯曰:「盾偽出境,而實與聞乎?故高貴鄉公之事,抽戈者成濟,倡謀者賈充,當國者司馬昭也。陳泰議刑,直欲指昭,則盾為首惡明矣。」 愚按,凡皆據《傳》而釋《經》者也。劉侍讀曰:「《左氏》敘孔子之言曰:『惜也,越境乃免,非也。安在越境則君臣之義絕乎』?吾以為此非仲尼之言。」 胡侍郎銓曰:「盾弒逆之跡,見於不討賊,所以正其罪,不得言為法受惡。」 葉石林曰:「《左氏》載孔子之言,稱盾能為法受惡,為良大夫而許之以越境乃免,此非孔子之言也。弒君,天下之大惡,使其與聞乎?弒雖在四海之外,無所逃,安在于越境?使不與聞?雖在朝如晏子,誰敢責之?」 趙木訥曰:「弒君者趙穿,而《春秋》書曰趙盾。弒君者,穿之手而盾之心爾。裴度當國,蘇佐明弒敬宗,度亦」 不討賊,誰以罪裴度?趙盾弒君之事既白,學者胡為廢《經》任傳,妄以賊為賢耶?愚按:凡皆據《經》而折《傳》者也。胡安定曰:「三《傳》皆言趙盾不弒,今經書盾弒,若言非盾,是憑《傳》也。」 歐陽公曰:「趙穿弒君,大惡也。盾不討賊,不能為君復讎而失刑。二者輕重不較可知。」 今免首罪為善人,使無辜者受大惡,此決知其不然也。然則夷皋孰弒?曰:孔子所書是矣,趙盾弒之也。西疇崔氏曰:「《春秋》謹名分,別嫌疑。今加弒君之罪于人,不為異辭以見之,恐非聖人之意,傳或失之。」 愚按:凡皆離《傳》而言經者也,此大事也,故兼錄,使來者考焉。

呂大圭春秋論

論夫子作春秋

《春秋》之作何為乎?曰:「《春秋》者,扶天理而遏人欲之書 也。《春秋》,魯史爾,聖人從而修之,則其所謂扶天理而 遏人欲者何在?」曰:「惟皇上帝降衷於下民,若有恆性 而綏猷之責,則后實任之。堯舜禹湯文武達而在上, 所以植立人極,維持世道,使太極之體常運而不息, 天地生生之理常發達而不少壅者,為其能明天理 以正人心也。」周轍東,「王政息,政教失,風俗壞,修道之 教不立,而天命之性、率性之道幾若與之俱泯昧而 不存者。君臣之道不明也,上下之分不嚴也,戎夏之 辨未明也,長幼之序未正也,義利之無別也,真偽之 溷淆也。諸侯僭天子,大夫僭諸侯,而世莫知其非也。 臣弒君,子弒父,強并弱,下篡上,而世」莫知其亂也。其 所施為,盡反王制,而失人道之正,而世莫知其不然 也。孔子雖聖,不得位,則綏猷修道之責,誰實尸之?然 而不忍絕也,於是以其明天理正人心之責而自任 焉。《六經》之書皆所以垂世教也,而《春秋》一書尤為深 切,故曰:「我欲託之空言,不如載之行事之深切著明 也。」魯史之所書,聖人亦書之,其事未嘗與《魯史》異也, 而其義則異矣。《魯史》所書,其於君臣之義或未明也, 而吾聖人則一正之以君臣之義。《魯史》所書,其於上 下之分或未嚴也,而吾聖人則一正之以上下之分。 戎夏之辨有未明者吾明之,長幼之序有未正者吾 正之,義利之無別也吾別之,真偽之溷淆也吾明之。 其大要則主於扶天理於將萌,遏人欲於方熾而已。 此正人心之道也。故曰:「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 戎翟、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 孔子成《春秋》,不過空言爾,而其功配於「抑洪水、膺戎 翟」,豈非以其正人心之功,尤大於放龍蛇驅虎豹之 功乎?故曰:「《春秋》,天子之事也。」何者?人性之動,始於惻 隱,而終於是非,惻隱發於吾心而是非公乎?天下,世 之盛也,天理素明,人心素正,則天下之人以是非為 榮辱;世之衰也,天理不明,人心不正,則天下之人以 榮辱為是非。世之所謂亂臣賊子,恣睢跌蕩,縱人欲 以滅天理者,豈其悉無是非之心哉?故雖肆意所為, 莫之或制,而其心實未嘗不知其非,而惡夫人之議 己。此其一髮未亡之天理,不足以勝其浸淫日滋之 人欲,是以迷而不復,為而不厭,而其所謂「自知其非」 者終自若也。則其心未嘗不欲紊亂天下之是非,以 託己於「莫我議」之地。既幸上無明君為之正王法以 定其罪,而又幸世教不明,人心不正,習熟見聞以為 當然,曾莫有議其非者,則為亂臣賊子者,又何其幸 之又幸耶?是故唐虞三代之上,天理素明,人心素正, 是非善惡之論素定,則人之為不善者,有不待刑罰 加之,刀鋸臨之,而自然若無所託足於天地間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