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1 (1700-1725).djvu/92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時而」不日,慢葬也。過時而日,隱之也。過時而不日,謂 之不能葬也。當時而不日,正也;當時而日,危不得葬 也。然「過時而日」,直指齊桓公而言。當是時,公子爭國, 隱之可也。衛穆公、宋文公無齊桓之賢,無爭國之患, 過時而日,有何可隱之乎?宋穆公之日葬,又有何危 乎?凡此者,皆疑誤而難通者也。孰謂《春秋》必以日月 為褒貶乎?至於來歸仲子之賵,而宰書,貶之也。使榮 叔歸成風之含賵,而王不書天,則亦曰貶之也。豈歸 仲子之賵,罪在冢宰而不在天王乎?歸成風之含賵, 咎在天王而不在榮叔乎?《春秋》書王本以正名分,夫 子乃自貶王而去其天,則將以是為正名分可乎?穀 伯、鄧侯稱名,說者曰「朝弒」逆之人,故貶之。滕子、紀侯, 獨非朝弒逆之人乎?滕、薛來朝稱侯。說者曰:「滕、薛,微 國也,以其先朝隱公,故褒之。」朝隱公有何可褒而褒 之乎?若以隱為始受命之王,則尤謬妄之甚者也。或 曰:滕本侯爵也,朝弒逆之人,貶而稱子。朝桓公可貶 也。終《春秋》之世,不復稱侯,豈皆以朝桓公之故而貶 之乎?或曰,為時王所黜也。夫使時王而能升黜諸侯 之爵,則是禮樂刑賞之權,天王自能執矣,安得為《春 秋》之世乎?先書荊,繼書楚,已而書「楚子。」說者曰:「進夷 狄也。」聖人作經,本以辨夷夏之分,而顧乃進夷狄而 退中國乎?若此之類,不可以一二數,要,皆疑誤而難 通者也。孰謂《春秋》以名稱爵號為褒貶乎?大抵《春秋》 「以事繫日,以日繫月,以月繫時」,事成於日者書日,事 成於月者書月,事成於時者書時。故凡朝、覲、蒐、狩、城 築、作毀,凡如此者,皆以時成也。會遇平、如來至,侵、伐、 圍、取救,次,遷戍、襲,奔、叛、執放,水旱、雨雹、冰雪,彗、孛、螽、 螟,凡如此者,或以月成,或以時成也。崩、薨、卒、弒、葬,郊 廟之祭,盟,戰敗,入滅、獲,日食,星變、山崩、地震、火災,凡 如此者,皆以日成也。其或宜月而不月,宜日而不日 者,皆史失之也。假如某事當書月,而魯史但書其時, 某時當書日,而魯史但書其月,則聖人安得虛增甲 子乎?是《春秋》不以日月為例也。《春秋》據事直書,而善 惡自見,名稱從其名稱,爵號從其爵號,而是非善惡 則繫乎其文,非必書名者皆貶,而書字者皆褒也。假 令某與某在所褒,而舊史但著其名;某與某在所貶, 而舊史只著其字,則聖人將奔走列國,以求其名與 字,而後著之於經乎?是《春秋》不以名稱爵號為褒貶 也。若夫因其所書日月前後而知其是非,因其名稱 爵號之異同而知其事實,則固有之矣,非聖人固以 是為褒貶也。有如莊三十一年「春築臺于郎,秋築臺 于秦」;三十二年「春,城小穀」,則有以見纔閱三時而土 功屢興也;宣十五年「秋,螽,冬蝝生」,則有以見連歷二 時而災害薦作也;莊八年「春,師次于郎,夏師及齊師 圍郕」,「秋師還」,則有以見其閱三時而勞兵於外也。若 此之類,蓋于書時見之。桓二年「秋,七月,杞侯來朝」,「九 月,入杞」,則有以見來朝方閱一月而遽興兵以入之 也。《昭七年》「三月,公如楚」,「九月,公至自楚」,則有以見其 朝夷狄之國閱七月之久而勞于行也。《僖二年》「冬,十 月,不雨」,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則 有以見其閱九月日而後雨也。若此之類,蓋于書月 見之。「『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則有以見八日之 間而再見天變也。「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則有以見旬 日之間而取其二邑。「壬申,御廩災。」「乙亥嘗」,則有以見 其嘗于災餘之為不敬。「己丑,葬敬嬴」,庚寅而克葬,則 有以見明日乃葬之為無備。「己未同盟于雞澤」,「戊寅 及陳袁僑盟」,則有以見晉人之先盟諸侯而後盟大 夫。若此之類,蓋于書日見之。然以是為聖人以日月 之書不書寓褒貶則誤矣。若夫名稱爵號之異同,則 有以事之大小而其辭因之以詳略者,亦有前目而 後凡者,有蒙上文而殺其辭者,固難以一例盡,而時 變之升降,世道之盛衰,亦有因之以見者。楚一也,始 書荊,再書楚,已而書楚子;吳一也,始書吳,再書「吳人」, 已而書「吳子」,於以見夷狄之浸盛矣。魯柔溺,鄭宛詹, 始也大夫猶不氏於後,則大夫無有不氏者,於以見 大夫之浸強矣。始也,吳、楚君大夫皆書「人」,於後,則吳、 楚之臣亦書名,於以見夷狄之大夫皆往來於中國 矣。諸侯在喪稱「子」,有書子而預會預伐者,於以見居 喪會伐之為非禮也。杞,公爵也,而書「伯」;滕,侯爵也,而 書「子」,於以見其不用周爵,而以國之大小為強弱也。 會于曹、蔡,先衛伐鄭,則衛先蔡;於以見當時諸侯皆 以目前之利害,則不復用周班也。《幽》之盟,男先伯;淮 之會,男先侯;戚之會,子先伯;蕭魚之會,世子長於小 國之君,於以見霸者為政,皆以私意為輕重,而無復 禮文也。《垂隴》之盟,內之則公孫敖會諸侯、召陵侵楚 之師,外之則齊國夏會霸主,於以見大夫敵於諸侯, 而莫知其非也。凡此者,莫非名稱從其名稱,爵號從 其爵號,而是非善惡乃因而見之,初非聖人特以是 為褒貶也。學者必欲于名稱爵號之間而求聖人褒 貶之意,則窒礙不通矣。於其不通也而強為之說,則 務為新巧,何所不至?恐非聖人明白正大之心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