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2 (1700-1725).djvu/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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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儒,不知考証於《三百篇》之《周詩》也久矣。至訓《周詩》 而以夏訓之,其亦未知《雅》《頌》諸篇所用時月,皆七月 之類乎?《小雅出車》章有曰:「春日遲遲,卉木萋萋。鶬鶊 喈喈,采蘩祁祁。」《周頌臣工》章有曰:「維暮之春,亦又何 求?如何新畬,於皇來牟,將受厥明。」使周果改時,則春 曰暮。春必夏之正月也。正月安得有「遲遲」、萋萋、「喈喈 祁祁」之景,而來牟安得有將熟之徵乎!《小雅六月》章 有曰:「六月棲棲,戎車孔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十月 之交章》有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 醜。」使周果改月,則六月乃夏之四月,十月乃夏之八 月也。四月即不可以興師,而八月日食,即為日月之 吉凶乎?《小明章》曰:「二月初吉,載離寒暑。」曰:「昔我往矣, 日月方燠。」是日月方燠,雖欲謂其非夏正建卯之二 月,亦「不可至於四月。維夏,六月徂暑。秋日凄淒,百卉 具腓;冬日烈烈,飄風發發。」其未改時與月也,又不待 訓釋而自明矣。況《唐風》曰:「蟋蟀在堂,歲聿云暮。」《七月》 第五章曰:「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七月在野, 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薰鼠, 塞向墐戶。嗟我婦子,曰惟改歲,入此室處。」即此。細細 玩之,時至十月,遂為改歲之圖,與前「歲暮蟋蟀在堂」 之詠無異也。苟謂為夏正月也,則其去改歲為尚遠, 何為遽有入此室處之嗟乎!然則周正改歲於十一 月,而不改時與月也,又不待取証《雅》《頌》而燦然悉見 矣。可知武王改歲以新其命令,而其「欽若昊天、敬授 民時」者如故也。縱使武、周能改乎時與月也,凡日月 星辰之度,昆蟲草木之變,武周必不能改也,又何疑 焉?是故改時、改月之說,後儒之謬也。後之人膠固其 說,讀《周詩》不推類以考証於《風》《雅》《頌》之各篇也,其謬 妄又何如哉!詩証未改時月

《周禮》一書,周家之憲章也。孔子志在《春秋》,而行事之 實,見諸《春秋》,所以「書天時,書王章」,其書法一本之《周 禮》,豈徒有見於六官之首,必稱「惟王體國經野」,使萬 邦曉然知天王之當尊,而著為「春王正月」之書法哉! 即如冬夏致日,春秋致月,以辨四時之敘。如中春晝 擊土鼓龡豳,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亦如之。如禁仲 冬斬陽木,仲夏斬陰木。如中春之月,令會男女觀於 此,則周之時信未改也。不然,冬至當在九月,夏至當 在三月,中春當在十一月矣,《周禮》未改時,而《春秋》所 書之春,非即《周禮》之春乎?如《冢宰》《司徒》《司馬》《司寇》皆 云:「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教政刑於邦國都鄙,乃縣治 教政刑之法於象魏,使萬民觀象,挾」日而歛之。觀于 此,則周之月信未改也。不然,則正月當在夏正建子 之月,謂之始和不可也。若以和布為義,以「始和布治 於邦國都鄙」為句,亦謂其和協而布之,則和布與正 月亦相需矣,猶可以句義文釋之也。《天官冢宰》篇:「凌 人掌冰,正歲十有二月,令斬冰三,其凌,春始治鑑。」若 周果改月,則十二月為夏正十月矣,安得有冰可斬 也?若周果改時,則建子之月即為春矣,又何行春始 治鑑也?況質諸《豳風》,二之日鑿冰沖沖,三之日納于 凌陰,時月皆脗合耶?《周禮》未改時月,而《春秋》所書正 月,非即《周禮》之正月乎?他如《魯論》記于春秋時也。曾 點《言志》云:「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 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使時果不同於夏正,則 暮春為正月矣。斯時也,沂果可浴,舞雩果可風耶?孟 子作於戰國時也,云「歲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輿梁 成。」使月果不同於夏正,則為九月、十月之時也,農功 未畢,何暇于徒杠輿梁之舉耶?至若《月令》作于秦呂 不韋也,季冬之月云:「日窮于次,月窮于紀」,星回于天, 數將幾終。歲且更始專,而農民無有所使。天子乃與 公卿大夫共飭國典,論時令,以待來歲之宜。設使時 月非夏正,則秦之歲始在十月矣。斯時也,日果窮于 次,月果窮于紀乎?可見孔子之《春秋》,一遵乎周公之 《周禮》也,而改時改月之謬不容掩矣。或曰:先輩謂周 改時月,其所據者亦《禮記》也。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 以有事於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於祖。七月而禘, 孟獻子為之也。」斯言出於《雜記》,宜亦可徵而可信矣。 曰:《明堂位》非《禮記》歟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于太 廟,是六月謂之季夏,則七月非仲夏日至,不待辨也。 況七月而禘,乃云孟獻子所為,則獻子之言又安足 信哉?此所以觀會通然後可以行典禮。即《禮記》一書, 《雜記》與《明堂位》安所折衷,而孟獻子一言,與六經孰 是孰非也?噫!知《周禮》六官一統之以「惟王」,知《周禮》布 政必始之以「正月」,而「春王正月」之書法,孰謂周、孔有 二道哉?禮証未改時月

孔子曰:「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此聖人。」 即春秋之旨,以定二霸之優劣也。昔者,宣王中興,伐 玁狁,威荊蠻,使之竄伏荒陲,屏氣息跡,不敢內顧。自 平王東遷,周道復衰,時無宣王之盟,無吉甫、方叔之 佐,是以荊蠻醜類,浸爾跳梁,入蔡伐鄭,侵陳,圍宋,讎 狠狼戾,所向披靡。幸賴小白、重耳相望而興,或盟會 以聲其威,或克伐以折其氣,是以虐焰不逞,中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