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7 (1700-1725).djvu/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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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德」、「講學」、「徙義」、「改過」、「共學」、「適道」、「與立」、「與權」、「知及」、「仁守」、 「莊蒞、動禮」、「知之、好之、樂之」,可見學有全功不可闕,功 有漸次不可紊也。

欲惡,人之情也;富貴貧賤,人之遇也。聖人與眾人同, 而為學之機實決於此。故懷居不可以為士恥,惡衣 食不可與議道,而不求安飽,能敏慎就正,便謂之好 學。又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 求,從吾所好,曰:『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至以喻 義喻利,判決君子小人,亦甚切矣。噫!仲尼,大聖也,疏 「食曲肱,樂在其中。顏淵,大賢也,簞瓢陋巷,不改其樂。」 然則志孔、顏之學,尚可以溫飽累其心哉?

夫子盛德固難形容,只「溫、良、恭、儉、讓」五字描寫聖真, 令萬世如見。并觀燕居「申申」、「夭夭」、「鄉黨恂恂」似不能 言,宗廟朝廷「便便唯謹」之類,可見渾身是道也。奚必 言言博約,語語一貫,然後為傳道哉!

聖人之學,性學也。人只見《論語》言性者一,便以為性 非上智,不足與言,又謂性相近,此兼氣質言,故有美 惡不齊,而性善之旨幾不明於孔門矣。觀孔子繫《易》, 謂「繼善成性」,後人卻云與《論語》不同,故置勿論。如人 之生也,直斯民也,三代直道而行者也。曾謂:直亦美 惡不齊乎?「仁義禮智,性也。」孔門以仁立教,曰:「苟志於 仁矣,無惡也。」曾謂:仁亦有美惡不齊乎?若謂仁同性 善,則性不可以美惡言也,彰彰矣。是故觀仁可以知 性,觀孔子教人之求仁,則知孔門教人之盡性也。 《論語》中所記,多是面相授受,忠告善導,辭簡意盡。蓋 平日聖德既已服其心,當時誠意柔顏,溫辭和氣,又 足以啟其信,要皆以無厚入有間,而不「覺其入之深 焉。真是《法言》不容不從而改,《巽言》不容不說而繹,雖 群賢之辭,亦自與他書所記載者迥別。」曰:「『游於聖人 之門,難為言』。他書義理雖邃密,尚有可以著精神思 慮處。惟《論語》一書,初讀之似覺日用平常,布帛菽粟 人人不可缺者,潛心久之,纔見得如天地包含遍覆, 聲色象貌充塞太虛,成大成小,各正性命」,意似化育 之神,卒莫得而形容之矣。然玩味愈久,其意味愈覺 雋永。一草一蟲,莫非造化之全功,一字一語,莫非聖 門之全學。導翕河涉長江者,尚可愬流窮源,而假舟 航以泛溟渤,終莫睹其涯涘,淵淵浩浩,何所容其測 識哉!

「孔子其天乎!」《論語》二十篇,其諸天之時行物生所散 見乎?何也?聖神功化,若未易窺測,而不出乎庸言庸 行之間,故曰:「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 是丘也。即其首揭「學習」一語,啟迪萬世,要亦夫子自 道也。蓋自志學以至從心,終身發憤,不厭不倦,無非 求滿,此志學之分量耳。但學之宗旨,不越求仁,何《論 語》記載若此其不齊乎?自今觀之,孔子非多學而識 也,信然矣。學《詩》學《禮》,學《易》、學文,好古敏求,乃諄諄以 此為訓,而子貢亦謂「其焉不學者,非欺我也。」故教一 也,曰有教無類足矣,然博文約禮,啟憤發悱,教固多 術,而進求退由,且因人異施焉。政一也,曰為政以德 足矣,然節用愛人,尊美屏惡,政固多端,而賜達求藝, 且因人異用焉。同一問孝也,如「無違疾憂」,「敬養色難」, 孝可一端盡乎?同一問政也,如「先勞無倦」,「兵食民信」, 政可一端盡乎?至同一「問仁」,「克復」一語,若足以盡為 仁之要矣。然不特敬恕,訒言問答異,即樊遲一人,三 問三答,不可為典,要有如此。況己欲立也,即欲立人, 己欲達也,即欲達人,既直指仁者之心;體己不欲也, 即勿施於人,又詳示學者之真切。此無他言教,若人 人殊,隨物曲成,人則一也,如一火散為千燈,異照同 明,一水流灌百川,殊派共海,所以賜也。滯於守一承 其教,即悟詩意之無窮商也。拘於見一承其教,即悟 執禮之有本回也。仰鑽涉於無,誘之以博約,而卓然 有真「見。參也省身泥於有,啟之以一貫,而唯焉無方。 體悅開與點化,雨及時,老安少懷,物各得其所,無行 不與」,可概見矣,豈獨言教為然哉?試從孔子所自躬 行者觀之,仕以行義,固欲以有道易無道,至轍環問 津,畏匡要宋,絕糧陳、蔡,叔孫毁於朝,接輿沮溺譏刺 於田野,斯時也,若可以已也,猶《南子》可見,「陽貨可與 言」,「公山弗擾,佛肸召可往」,此其心何心也?鳥獸不可 同群,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此其仁愛天下之心,浩 浩乎一天之時,行不息,物生不窮也。然衛靈、齊景、季 桓子一有不合,明日遂行,猶之乾道變化,孰得而測 之哉?可見周流列國,固期明良之一遇,而樂得英才 而教育之。洙泗之濱,誾誾侃侃,俾千古道脈,迄今不 墜。雖未得綏動乎春秋之邦家,然宗廟百官之富美, 萬代如見者,以有《論語》在也。所以四科並列,四教錯 陳,道固不越乎日用常行,而人皆可為堯舜。亹亹乎 聯屬四海九州為一體,會通百千萬載為一時,孰非 孔子求仁一脈,以詔誥於無窮哉?是故天不可窺也, 即其運行時物者,固可測其無言之蘊,孔子不可作 矣;即其散見《論語》者,亦可窺其「無隱之精。」然則學孔 子之學者,一宗乎《論語》之所記載,不特下學上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