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7 (1700-1725).djvu/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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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甚長,但熟玩之,自然可見。若如所論,固若親切 矣,然乃所以為迫切淺露,而去聖人氣象愈遠也。且 心既有此過矣,又不舍此過而別以一心觀之,既觀 之矣,而又別以一心知此觀者之為仁,若以為有此 三物遞相看覰,則紛紜雜擾,不成道理。若謂止是一 心,則頃刻之間有此三用,不亦匆遽急迫之甚乎?凡 此尤所未安,姑且先以求教。

《答陳明仲》

「不遠遊」與「三年無改」,各是一章,文義自不相蒙。或欲 牽合強為一說,非聖人本意也。竊謂夫子此言,只是 發明孝子之心耳。蓋父之所行雖或有所當改,然苟 未至於不可一朝居,則為之子者有未忍遽革,而有 待於三年,亦可見其不忍死其親之心矣。此心是本。 但存得此心,則父之道或終身不可改,或終日不可 行,皆隨其事之輕重而處之,不失其宜矣。聖人特指 此心以示人,所謂貫徹上下之言,而豈曰姑以是為 中制也哉!若如所喻,章句文義固已不通,而其間又 極有害義理處。夫謂三年而免於父母之懷者,責宰 予耳。父母之愛其子,而子之愛其親,皆出於自然而 無窮,豈計歲月而論施報之為哉?若所謂中,乃天理 人倫之極致,隨時而所在不同。以禹、稷、顏子之事觀 之,則可見矣。今曰「姑以中制言之」,則是欲於半上落 下之間,指為一定之中,以同流俗、合汙世而已,豈聖 人之所謂中也哉?

為長府,與季氏聚歛事相因與否不可知,不必附會 為說。子路「鼓瑟不和」,蓋未能盡變其氣質。所云「未能 上達不已」,語不親切。「屢空」之空,恐是空乏而處之能 安,此顏子所以庶幾於道也。下文以子貢貨殖為對, 文意尤分明。若以空為心空,而「屢空」猶頻復,則顏子 乃是《易傳》所謂「復善而不能固」之人矣,何以為顏子? 子路非謂不學而可以為政,但謂為學不必讀書耳。 上古未有文字之時,學者固無書可讀,而中人以上 固有不待讀書而自得者。但自聖賢有作,則道之載 於經者詳矣。雖孔子之聖,不能離是以為學也。捨是 不求而欲以政學,既失之矣,況又責之中材之人乎? 然子路使子羔為宰,本意未必及此,但因夫子之言 而託此以自解耳。故夫子以為「佞」而惡之。

曾點見道無疑,心不累事,其胸次灑落,有非言語所 能形容者,故雖夫子有「如或知爾」之問,而其所對亦 未嘗少出其位焉,蓋若將終身於此者,而其語言氣 象則固位天地、育萬物之事也。但其下學工夫寔未 至此,故夫子雖喟然與之,而終以為狂也。

克己之目不及思,所論大概得之,然有未盡。熹竊謂 《洪範》五事,以思為主,蓋不可見而行乎四者之間也。 然操存之漸,必自其可見者而為之法,則切近明白 而易以持守。故五事之次,思最在後。而夫子於此亦 偏舉四勿而不及夫「思」焉,蓋欲學者循其可見易守 之法,以養其不可見不可係之心也。至於久而不懈, 則表裏如一,而私意無所容矣。程子《四箴》,意正如此。 試熟玩之,亦自可見。

學固以至聖為極,習固是作聖之方,然恐未須如此 說。且當理會聖賢之所學者何事,其習之也何術?乃 見入德之門,所謂切問而近思也。人不知而不慍,和 靖所謂學在己,知不知在人,何慍之有者,最為的當。 蓋如此而言,乃見為己用心之約處。若以容人為說, 竊恐為己之心不切,而又涉乎自廣狹人之病,其去 道益遠矣。嘗見或人說此乃有「容天」之論,此又欲大 無窮而不知其陷於狂妄者也。

《答傅子淵》

「示喻戰慄」之義,反復思之,終未能曉。豈以宰我如此 注解,便涉支離,不能簡易故耶?熹看此章,只是宰我 錯解了,故聖人深責之,不謂其纔下注解便成支離, 如來喻之云也。細詳來喻,是意外生說,附會穿鑿,有 不勝其支離者。舉此一端,恐區區所見,與賢者不同, 不但此一事也。示及得朋進學之盛,深慰鄙懷!然昨 觀定夫書來,皆躐等好高之論,殊不可曉。顯道本領, 只是舊聞,正苦其未能猛舍,不謂已見絕於旦評也。

《答潘恭叔》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 友端竊謂:仁,人心也,蓋非二物。曰心不違仁者,分而言之,則心猶言仁之形,仁猶言心之理也。顏子心不違仁,雖無時而或違,然視聖人則猶有以此合彼氣象。聖人以三月言其久,蓋常而不變也。顏子未達一間者,政在不違處,以尚有些小思勉而已。或謂不違則有時而或違,不違者三月則或違於三月之外,非也。

《三月不違》,則三月之外或有時而少違矣。以此合彼, 亦恐說得心與仁真成二物了。所謂仁之形者亦然。 此類更涵養意思看,不容如此太急迫也。

「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 友端竊謂事事物物皆有理也;志於道,則思以極之於涵泳之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