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8 (1700-1725).djvu/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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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則必曰從變可。唯此最難處,非通儒莫能知也。尹光異姓之卿,擅自廢立,後世猶不得而非之,況貴戚之卿乎?紂為無道,貴戚如微子、箕子、比干,不忍坐視商之亡而覆宗絕祀,反覆諫之不聽,易其君之位。孰有非之者?或去或奴,或諫而死,孔子稱之曰:「商有三仁焉。」 以仁許之者,疑於大義猶有所闕也。三仁固仁矣,其如商祚之絕何?季札辭國而生亂,孔子因其來聘,貶而書名,所以示法。《春秋》明大義,書法甚嚴,可以鍳矣。君有大過,貴戚之卿反覆諫而不聽,則易其位,此乃為宗廟社稷計,有所不得已也。若進退廢立,出於群小閽寺,而當國大臣不與,焉用彼卿哉?是故公子光使專諸弒其君僚,《春秋》書吳以弒,不稱其人而稱其國者,歸罪於大臣也,其經世之慮深矣。此孟子之言,亦得夫《春秋》之遺意歟?

朱子曰:「隱之云三仁於大義有闕」,此恐未然。蓋三仁 之事,不期於同,自靖以獻於先王而已。以三仁之心 行孟子之言,孰曰不可?然以其不期同也,故不可以 一方論之。況聖人之言仁義未嘗備舉,言仁則義在 其中矣。今徒見其目之以仁而不及義,遂以為三子 猶有偏焉,恐失之蔽也。此篇大意已正,只此數句未 安。

疑曰:「『君子之仕,行其道也,非為禮貌與飲食也。昔伊尹去湯就桀,豈能迎之以禮哉?孔子棲棲皇皇,周遊天下,佛肸召欲往,《公山弗擾》召欲往,彼豈為禮貌與飲食哉?急於行道也。今孟子之言曰:『雖未行其言也,迎之有禮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是為禮貌而仕也』。又曰:『朝不食,夕不食』。君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從其言也。使饑餓於我土地,吾恥之,周之亦可受也。」 是為飲食而仕也。必如是,是不免於鬻先王之道,以售其身也。古之君子之仕也,殆不如此。

辨曰:「孔子之於魯衛,始接之以禮則仕,及不見悅於其君則去,豈可謂不為禮貌而仕與?為魯司寇,不用從而祭,燔肉不至,不稅冕而行,豈可謂不飲食而仕歟?進以禮,退以義,得之不得曰『有命』。孰謂孔子棲棲皇皇,不為禮貌與飲食哉?孟子曰:『迎之有禮則就,禮貌衰則去』。又曰:『朝不食,夕不食,周之亦可受者』。則是」 言也,未嘗或戾於吾孔子之所行,如曰「不為飲食,不當慕夷、齊可也」 ,又何仕為?聖賢固不專為飲食,其所以為飲食云者,為禮貌耳。而謂古之君子能辟穀者耶?不顧廉恥苟容者耶?誦《孟子》之言而不量其輕重之可否,何說而不可疑?

朱子曰:「孟子言所就三,所去三,其上以言之行不行 為去就,此仕之正也。其次以禮貌衰未衰為去就,又 其次至於不得已而受其賜,則豈君子之本心哉?蓋 當是時,舉天下莫能行吾言矣,則有能接我以禮貌 而周我之困窮者,豈不善於彼哉?是以君子以為猶 可就也。然孟子蓋通上下言之,若君子之自處,則在」 所擇矣。《孟子》於其受賜之節,又嘗究言之,曰:「饑餓不 能出門戶,則周之亦可受也。」明未至于如是之貧則不可受免死而 已矣。言受之有限不求贏餘明不多受以是而觀,則溫公可以無疑 於《孟子》矣。而隱之所辨,引孔子事為證,恐未然也。

疑曰:「所謂性之者,天與之也;身之者,親行之也;假之者,外有之而內實亡之也。堯、舜、湯、武之於仁義也,皆性得而身行之也。五霸則強焉而已。夫仁,所以治國家而服諸侯也,皇帝、王霸皆用之,顧其所以殊者,大小、高下、遠近、多寡之間耳。假者,文具而實不從之謂也。文具而實不從,其國家且不可保,況於霸乎?雖久」 假而不歸,猶非其有也。

辨曰:「仁之為道,有生者皆具,有性者同得,顧所行何如耳。堯舜之於仁,生而知之,率性而行也;湯、武之於仁,學而知之,體仁而行也。五霸之於仁,困而知之。意謂非仁則不足以治國家,服諸侯,於是假而行之,其實非仁也。而謂皇帝王霸皆用之,顧其所以殊者,大小、高卑、遠近、多寡之間耳,何所見之異也?孟子之言」 曰:「堯舜性之,湯武身之,五霸假之。」 假之而不歸,烏知其非有?正合《中庸》所謂或安而行,或利而行,或勉強而行,及其成功,一也。孟子之意,以勉其君為仁耳,惜乎五霸假之而不能久也。

朱子曰:隱之以五霸為「困知勉行」者,愚謂此七十子 之事,非五霸所及也。假之之情與勉行固異,而彼於 仁義亦習聞其號云爾,豈真知之者哉?溫公云:「假者, 文具而實不從之謂也。」文具而實不從,其國家且不 可保,況於霸乎?雖久假而不歸,猶非其有也。愚謂當 時諸侯之於仁義,文實俱喪,唯五霸能具其文耳,亦 彼善於此之謂也。又有大國,資強輔,因竊仁義之號 以令諸侯,則孰敢不從之也哉?使其有王者作而以 仁義之實施焉,則爝火之光,其息久矣。《孟子》謂「久假 不歸」,烏知其非有?止謂當時之人,不能察其假之之 情,而遂以為真有之耳。此正溫公所惑,而反以病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