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8 (1700-1725).djvu/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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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亦誤哉!

疑曰:「《虞書》稱舜之德曰:『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所貴乎舜者,為其以孝和諧其親,使之進進,以善自治,而不至於惡也。如是,則舜為子,瞽瞍必不殺人矣。若不能止其未然,使至於殺人,執於有司,乃棄天下,竊之以迯,狂夫且猶不為,而謂舜為之乎?是特委巷之言也,殆非孟子言也。且瞽瞍既執於」 皋陶矣,舜烏得而竊之?雖負而逃於海濱,皋陶外雖執之以正其法,而內實縱之以予舜,是君臣相予為偽以欺天下也,惡得為舜與皋陶哉?又舜既為天子矣,天下之民戴之如父母,雖欲遵海濱而處,民豈聽之哉?是皋陶之執瞽瞍,得法而亡舜也,所亡益多矣。故曰「是特《委巷》之言,殆非《孟子》之言」 也。

辨曰:「桃應之問,乃設言耳,非謂已有是事也。桃應之意,蓋謂法者,天下之大公,舜制法者也,皋陶守法者也。脫或舜之父殺人,則如之何?孟子曰:『執之者,士之職所當然也。舜不敢禁者,不以私恩廢天下之公法也。夫有所受云者,正如為將閫外之權,則專之君命,有所不受。士之守法亦然。蓋以法者先王之制,與天下公共』。」 為之士者受法於先王,非可為一人而私之。舜既不得私其父,將寘之於法,則失為人子之道;將寘而不問,則廢天下之法。寧可棄天下,願得竊負而逃,處於海濱,樂以終其身焉,更忘其為天子之貴也。當時固無是事。彼既設為問目,使孟子不答,則其理不明。孟子之意,謂天下之冨,天子之貴,不能易事父之孝。遂答之以「天下可忘,而父不可暫捨,所以明父子之道也。」 其於名教,豈曰小補哉?

朱子曰:龜山先生嘗言:「固無是事,此只是論舜心耳。」 愚謂執之而已矣,非洞見皋陶之心者,不能言也。此 一章之義,見聖賢所處,無所不用其極,所謂止於至 善者也。隱之之辨,專以父子之道為言,卻似實有此 事,於義未瑩。

《史剡》

堯以二女妻舜百官牛羊,事舜於畎畝之中,瞽瞍與象猶欲殺之,使舜塗廩而縱火,舜以兩笠自扞而下,又使舜穿井而實以土,舜為匿空,出他人《井剡》曰:「頑嚚之人不入德義,則有之矣。」 其好利而畏害,則與眾不殊也。或者舜未為堯知,而瞽瞍欲殺之,則可矣。堯已知之,四岳舉之,妻以二女,養以百官,方且試以百揆而禪天下焉,則瞽瞍豈不欲利其子而為天子,而尚欲殺之乎?雖欲殺之,亦不可得已。藉使得殺之,《瞽瞍》與象將隨踵而誅,雖甚愚,必不為也。此特閭父里嫗之言,而《孟子》信之,過矣。後世又承以為實,豈不過甚矣哉!

辨曰:「『『萬章問曰:『父母使舜完廩捐階,瞽瞍焚廩,使浚井出,從而揜之』。象曰:『謨蓋都,君咸我績。牛羊父母,倉廩父母,干戈朕,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棲』。象往入舜宮,舜在床琴。象曰:『鬱陶思君爾忸怩』。舜曰:『惟茲臣庶,汝其予於治』。繼曰:『不識』。舜不知象之將殺己與』?孟子答曰:『奚而不知也』?象憂亦憂,象喜亦喜』。又問曰:『然則舜偽喜者歟』?」 答曰:彼以愛兄之道來,故誠信而喜之,奚偽焉?且夫舜未為堯知,瞽瞍與象殺之可也。堯既知之,象焉得而殺之?溫公云:閭父里嫗之言固然矣。萬章既以為誠有是事,如謂其必無而不答,則兄弟之道,孰與明之乎?孟子答之云云者,以見聖人之心,不藏怒,不宿怨,惟知有兄弟之愛而已,使天下後世明兄弟之道者,孟子之功大矣。讀《孟子》者不求其明教之意,而謂其信之過,是亦不思之甚也。

朱子曰:「則兄弟之道,孰與明之乎」以下至終篇,愚欲 易之,曰:「然。」因其所問而告之,亦可以見仁人之於兄 弟之心矣。蓋仁人之於兄弟,不藏怒,不宿怨,惟知有 兄弟之愛而已。今不求孟子之意,而以信之太過疑 之,是以筋骨形容之不善,而棄天下馬也。

《李公常語上》

《常語》曰:「堯傳之舜,舜傳之禹,禹傳之湯,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如何?」 曰:「孔子死,不得其傳矣。彼孟子者,名學孔子而實背之者也,焉得傳?」 「敢問何謂也?」 曰:孔子之道,君君臣臣也。孟子之道,人皆可以為君也。天下無王伯,言偽而辨者,不殺諸子,得以行其意。孫吳之智,蘇張之詐,孟子之仁義,其原不同,其所以亂天下一也。

《辨》曰:「大道之傳,至吾夫子,然後大成。夫子沒百餘歲,楊朱、墨翟各持所見以惑後學。朱之為我,則偏於為義;翟之兼愛,則偏於為仁。聖人之道,自是而晦。孟軻氏出,以仁義之言解其蔽,斯道復明。不幸六藝之文,厄於秦火,由漢以來,佛老顯行,聖道不絕如線,韓氏愈斷然於世曰:『軻之死,不得傳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