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8 (1700-1725).djvu/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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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位抑何燭理不明,而厚誣孟子歟。

朱子曰:李氏此段之意,不謂天子庶人不可並行王 道,但謂孟子所論文王與紂之事為不然爾。當辨之 曰:孟子之時,有信能行王道者,必有天下,其勢與文 王不同,非謂文王計欲取紂而不能也。人人可行王 道,已辨於前,但孟子時行王道者必有天下,其時措 之不同,又不可執一而論。隱之之辨,似未中李氏之 失也。

《常語》曰:「學者又謂孟子權以誘諸侯,使進於仁義,仁義達則尊君親親,周室自復矣。」 應之曰:「言仁義而不言王道,彼說之而行仁義,固知尊周矣;言仁義可以王,彼說之則假仁義以圖王,惟恐行之之晚也,尚何周室之顧哉?」 嗚呼!今之學者雷同甚矣!是孟子而非《六經》,樂王道而忘天子,吾以為天下無孟子可也,不可無《六經》。無王道可也,不可無天子。故作《常語》,以正君臣之義,以明孔子之道,以防亂患於後世爾。「人知之非我利,人不知非我害。」 憚學者之迷惑,聊復有言。

辨曰:「泰伯曰:『天下無孟子可也,不可無《六經》;無王道可也,不可無《天子》』。」 噫是果泰伯之說耶?使其說行,害理傷教也大矣。余請易之曰:「無六經則不可,而孟子尤不可無;無天子則不可,而王道尤不可無。」 嘗試言之,《易》《詩》《書》《禮》《樂》《春秋》之六經,所以載帝王之道,為致治之成法,固不可無也。孟子則闢楊墨,距詖行,放淫辭,使邪說者不得作,然後異端以息,正道以明,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業不墜,此孟子所以為尤不可無也。《經》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 《史》曰:「天子建中和之極。」 其可無之乎?夫所謂王道者,天子之所行,《六經》之所載,孟子之所說者是也。孰謂其可無哉?無王道則三綱淪,九法斁,人倫廢而天理「滅矣。」 世之學者,稍有識見,不為此言,豈好事者假淫辭,托賢者之名以行於世乎?學者宜謹思之。

朱子曰:李氏難學者謂孟子以權誘諸侯之說,孟子 本無此意,是李氏設問之過,當略明辨之。天下可無 《孟子》,不可無《六經》;可無王道,不可無天子。隱之之辨 已得之。愚又謂有孟子而後六經之用明,有王道而 後天子之位定。有《六經》而無《孟子》,則楊墨之仁義所 以流也;有天子而無王道,則桀紂之殘賊所以禍也。 故嘗譬之,《六經》如千斛之舟,而《孟子》如運舟之人,天 子猶長民之吏,而王道猶吏師之法。今曰《六經》可以 無《孟子》,天子可以無王道,則是舟無人,吏無法,將焉 用之矣。李氏自以為悼學者之迷惑而為是言,曾不 知己之迷惑也亦甚哉!

《鄭公藝圃折衷》叔友

《折衷》曰:孟軻非賢人,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三宿出晝,於予心猶以為速。沈同問:「燕可伐歟?」 吾應之曰「可。」 此孟子之罪也。

辨曰:「周衰之末,戰國縱橫,用兵爭彊,以相侵奪。當時處士,務先權謀,以為上賢先王。大道,陵遲墮廢,異端並起。若楊朱、墨翟放蕩之言,以千時惑眾者非一,此趙岐之說也。天下豈復有王道哉?豈復知有仁義哉?幸而有倡為仁義之說者,猶足以使亂臣賊子逡巡退縮,不敢自肆,而況孟子治儒術,承三聖,以仁義之」 道說於諸侯,思濟斯民,不幸而其說不行,而商周之盛,治不可復,不其與假仁而行,急於霸功者有間矣,可謂非賢人乎?又舉數條以為孟子之罪。余於溫公疑孟李公常語辨之矣。「誅一夫紂」 ,即《泰誓》所謂「獨夫紂」 也。「三宿出晝」 ,即孔子去魯之意也,如之何以為孟子之罪乎?

朱子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聞誅一夫紂矣。」 沈同問燕可伐,此三事已辨於《疑孟常語》中矣,惟出 書一事,當於第九段辨之,此段辨軻非賢人之句,亦 須引《孟子》所傳之說。今只以趙氏題辭為據,恐未足 以折談者之鋒也。

《折衷》曰:「《春秋》書王存周也,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 此仲尼之本心也。孟軻非周民乎?履周之地,食周之粟,常有無周之心,學仲尼而叛之者也。周德之不競,亦已甚矣,然其虛位猶拱而存也。使當時有能唱威文之舉,則文、武、成、康之業,庸可庶幾乎?為軻者,徒以口舌求合,自媒利祿,蓋亦使務是而已乎?「奈何今日說梁惠,明日說齊宣,說梁襄,說滕文,皆啗之使為湯。」 文、武之為,此,軻之賊心也。譬之父病亟,雖使商臣為子,未有不望其生者,如之何直寘諸不救之地哉?軻,忍人也,辨士也;儀,秦之雄也,其資薄,其性愚,其行輕,其說如流,其應如響,豈君子長者之言哉?其自免於蘇、張、范、蔡、申、韓、李斯之黨者,挾仲尼以欺天下也。使數子者皆咈其素,矯其習,竊「仁」 「義」 兩字以藉口,是亦孟軻而已矣。要之戰國縱橫捭闔之士,皆發冢之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