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8 (1700-1725).djvu/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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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人皆有以明其明德,則各誠其意、各正其心、各修其身、各親其親,各長其長,而天下無不平矣。」 然天下之本在國,故欲平天下者必先有以治其國;國之本在家,故欲治國者必先有以齊其家;家之本在身,故欲齊家者必先有以修其身。至于身之主則心也,一有不得其本然之正則身無所主,雖欲勉彊以修之,亦不可得而修矣。故欲修身者,必先有以正其心。心之發則意也,不能純一于善,而不免為自欺,則心為所累,雖欲勉彊以正之,亦不可得而正矣,故欲正心者,必先有以誠其意。若夫知,則心之神明,妙眾理以宰萬物者也。不能推而致之,使其內外昭融,無所不盡,則隱微之際私欲萌焉,雖欲勉彊以誠之,亦不可得而誠矣。故欲誠意者,必先有以致其知。致者,推致之謂,如「喪致乎哀」 之「致」 ,言推之而至于盡也。至于物,則理之所在,人所必有而不能無者也。不能即而窮之,使其精粗隱顯,究極無餘,則理所未窮,知固不盡,雖欲勉彊以致之,亦不可得而致矣。故致知之道,在乎即事觀理以格夫物。格者,極至之謂,如「格于《文祖》」 之「格」 ,言窮之而至其極也。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 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 天下平。

臣熹曰:「物格者,物理之極處無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無不盡也,知既盡則意可得而實矣,意既實則心可得而正矣。」

臣謹按:此覆說上文之意也。「物格」 者,事物之理各有以詣其極而無餘之謂也。理之在物者既詣其極而無所餘,則知之在我者亦隨所詣而無不盡矣。知無不盡則心之所發可一于善而無不實矣,意不自欺則心之本體可致其虛而無不正矣,心得其正則身之所處可不陷于其所偏而無不修矣。身無不修則推之天下國家,亦舉而措之耳,豈外此而求之智謀功利之末哉?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

臣熹曰:壹是一切也。「正心以上,皆所以修身也,齊家以下,則舉此而措之耳。」

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 未之有也。

臣熹曰:本謂身也,所厚謂家也。此兩節結上文兩節之意。

臣竊謂以身對天下國家而言,則身為本而天下國家為末;以家對國與天下而言,則其理雖未嘗不一,然其厚薄之分亦不容無等差矣。故不能格物致知,以誠意正心而修其身,則本必亂而末不可治;不親其親、不長其長,則所厚者薄而無以及人之親長,此皆必然之理也。《孟子》所謂「天下國家皆本于身」 ,又謂「于所厚者薄,無所不薄」 ,其言皆本于此。蓋君猶表也,民猶影也,表正則影無不正矣;君猶源也,民猶流也,源清則流無不清矣。若夫天下之物,則有親有疏,有近有遠,而心之應物則有重有輕,有長有短。親者重而疏者輕,近者長而遠者短,重而長者在所先,輕而短者在所後,亦理勢之必然,非人之所能為也。是以此章詳陳《大學》之條目,曰格物,曰致知,曰誠意,曰正心,曰修身,曰齊家,曰治國,曰平天下,凡有八事,而于章末獨以修身、齊家二事結之,亦猶前章「知所先後」 之云,而其旨益以深矣。臣願陛下清閒之燕,從容諷味,常存于心,不使忘失。每出一言,則必反而思之曰:「此于修身得無有所害乎?」 每行一事則必反而思之曰:「此于修身得無有所害乎?」 小而嚬笑念慮之間,大而號令黜陟之際,無一不反而思之,必無害也,然後從之。有害則不敢也。則又夙興而思之曰:「吾于吾親得無有未厚乎?」 夜寐而思之曰:「吾于吾親,得無有未厚乎?」 以至于出入起居,造次食息,無時不反而思之,必已「厚也,然後守之而勿失。一有未厚,則又恐懼而益加厚焉。念念如此,無少間斷,則庶乎身修親悅,舉而措諸天下無難矣。」 惟陛下深留聖意。

臣又謹按:自此以上皆《大學》經文。自「則近道矣」 以上為前章,自「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 以下為後章。前章略提綱領,後章細分條目,鉅細相因,首尾相應,極為詳備。蓋夫子所誦古經之言,而曾子述之,自此以下傳文十章,則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也。當俟異日詳究其說,然必先讀經文,使之習熟,而綱領條目,羅列胸中,如指諸掌。然後博考《傳》文,隨事體察而實致其力。使吾所以明德而新民者,無不止於至善,而天下之人皆有以見其「意誠、心正、身修、家齊、國治、天下平」 之效,則《大學》之道不在于《書》而在于我矣。伏惟陛下深留聖意,則天下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