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93 (1700-1725).djvu/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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觚者,又況治天下國家而不得其所以為治者乎?此 固吾聖人之所慎也。春秋戰國之際,士大夫咸昧於 義理之中,而專以利害為說文,奸言飾譎行,日馳騖 於他岐,沉溺於外物,而卒至背畔於大道之統,紀敝 敝焉,名不統實。《老子》亦曰:「名者實之賓也。」公孫龍蓋 有審於是而言之或過,是以頗滯於析辭,而反闇於 大體,察焉而無用,辯焉而不急。鄧析之兩可,施惠之 多方,皆是物也。不然,則吾聖人且以名正言順為先 矣。名位不同,節文異數,聖人嘗以義權其輕重,禮正 其進退,是皆天造地設,亙古亙今,浹於人心,著於耳 目,溢於禮官之篇籍。必曰:「道之所貴者中,中之所貴 者權。」天下之事雖未嘗出於一定,當其權,合其中,則 固聖人用心之所極,無俟乎辨士假物而取喻者也。 今則彼為堅而此為白,此為同而彼為異,吾徒見其 紛更變亂而已矣,何補於天下國家之治哉?雖然,世 之本《公孫龍》之說,而欲求其為循名責實者少矣。自 今之言吏治者觀之,恆多文而少實。「官具成式,吏抱 成案,標注時日,指陳辭款,非深刻也,非巧詆也,非輕 縱也,非失出也,則已補苴其訛闕,鉤擿其奸伏,類無 有毫髮遺憾。然而經制之不定,而虛文之相蒙;風俗 之不一,而私心之相勝。」是雖有百《公孫龍》之喙,且未 足以處之者也。然惟漢之宣帝,自丞相以下,必欲其 循名責實為治,諸生必守家法,文吏必課牋奏,至於 文學、政事、法理之具,一切必務其職者似矣。然以聖 人之治天下國家,凡事惟執其大綱而不察其細,略 其小疪而不受其欺。惜乎是時無以聖人大公之道 告之,而徒用其漢家雜霸之術,王成或以是而得賞, 楊惲、蓋寬饒等或以是而遭誅,此將何以致是也?與 其名是而實非,則又何貴乎徇名責實之治哉?嗚呼! 白黑之紛糅,賢不肖之混淆,後世之治為不及乎宣 帝遠矣。此予所以猶有取於《公孫龍》之說也。言治道 者,可為永慨也哉!

《陰符經注序》
前人

予聞隴西李筌,嘗得《黃帝陰符經》,讀之數千遍,竟不 能略通。後遇驪山姥,始章句解釋,蓋甚怪矣。自言「神 農氏衰,蚩尤暴橫,黃帝三年百戰而未及有功,天命 元女教以兵機,賜以九天六甲兵信之符,皆出自天 機,合乎神智者。」筌又別著《太白陰經》《閫外春秋》,以輔 行其說。強兵勝敵,豈必務貫於此經而後能然耶?廣 漢鄭山古曾語蜀黃承真:「蜀宮大火,甲申乙酉則殺 人無數,我授汝祕術,庶幾少減於殺伐。幸汝詣朝堂 陳之,陳而不受,汝當死,泄天祕也。」已而蜀王不聽,而 承真死。孫光憲竊窺其書,題曰《黃帝陰符》,然與今經 本實不同,不知此又何書也。若乃筌務用兵,而山古 又欲務禁兵,此果何耶?夫老聃本道「家之祖,而其書 多寓於術。自其一心之靜,天旋地轉,陽噓陰翕,而世 故之萬變者,縱橫錯豎,恫疑禁格,悉出於其彀,而莫 能逃乎是也。是故世之言兵者,考諸道術,流於讖記, 洞乎飛伏孤虛,察夫龍虎鳥蛇,此殆孫、吳、韓、白韜略 機謀之所尚者,然非儒者之正論也。」新安朱安國,當 光堯南渡之際,每咎當世用兵講武之失,故注是經。 雖然,天下之時勢日殊,而兵難隃度,苟取古人之糟 粕,而強謂「我知兵」,是即趙括之不知變也。自太祖始 得天下,太宗即懲五代跋扈之亂,急於偃武而修文。 降及數世,縉紳縫掖之士寖恥言兵,兵日弱矣。遂至 故都淪喪,三鎮隳沒,君臣將相跳奔潰散,夷夏盜賊 蟠踞糾結,卒使王業偏安於山海崎嶇之間,不復自 振,此誠有可憾者。然而撫摩疲民,收合遺燼,猶足以 守此三百餘年之命脈,而不遽至於泯滅者,豈在兵 耶?是故承桑氏以文事而衰,有扈氏以武功而敗,文 武二途,要皆可以亡國踣家,而天下事勢之所在,不 以兵強而存,不以兵寡而亡者,抑可睹矣。凡吾儒者 之言兵,本以仁義言兵,而深不欲以孫吳韓白韜略 機權而言兵。孟子請罷秦楚之兵,則曰「去利而懷仁 義。」荀卿論兵於趙孝成王前,則亦曰「魏氏之技擊,秦 人之武力,桓文之節制,咸不敵湯武之仁義。」是蓋仁 義云者,實當世用兵講武之本也。雖使黃帝元女誠 有所謂《陰符》,則上篇演道,中篇演法,下篇演術,千變 萬化,出無入有,要之亦不能有外乎此者。又況李筌、 鄭山,古道家狡獪之流耶?惜乎!安國儒者,自有正論, 何獨用是而後為言兵者耶?

《題司馬子微天隱子注後》
前人

司馬子微《天隱子注》一卷,八篇。天隱子,亡其姓族邑 里,或曰子微託之者也。夫黃老之說,始自黃帝老子, 太史公《老子列傳》則稱其以自隱無名為務,至其道 乃曰:「無為自化,清淨自正」,無他異也。當漢時,黃老盛 行,至武帝,又好神仙,文成五利之徒,迃誣怪譎之士, 神光鬼跡,千變百幻,雖嘗一致橋山之祠,欲追黃帝 之遺風者,獨不及《老子》。神仙方技,豈又與道家戾歟? 東漢以來,世之儒者,方以天文卦候為內學,而為天 子公卿之所賓禮,甚則啗於鬼道。「左慈啟之,葛元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