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93 (1700-1725).djvu/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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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雖曰寓意,而實有是三人焉。道家惟老聃者,周柱下史也。其元始太上,則無是人也。無是人則何所象類,無乃邪誕之甚與?至其經論科儀等事,又依倣佛氏而不及者。自杜光庭為之,黃冠師資,豢養口體,逃避稅役,士大夫習而不察,和其所倡,不亦惑哉!故因武宗道門先生之命而遂言之。彼趙歸真者,寧有它長,必以殘生左道,熒惑人主。故敬、武皆餌丹躁渴,以殞天年,如太宗之婆娑寐,憲宗之柳泌,盡此類也。苟以吹噓呼吸,已疾引年,則司馬承禎、《軒轅集》之徒,安肯舍萬乘所問而去之哉?武宗曰:「宮中無事,與之談道滌煩。」 此以清虛之趣,蓋其非僻之為也。人主惟寡欲,則邪說無自而入矣。

按:「道家之術,雜而多端,先儒之論備矣。蓋清淨一說煉養一說服食,又一說符籙,又一說經典科教,又一說黃帝、老子、列禦寇、莊周之書,所言者清淨無為而已,而略及煉養之事,服食以下所不道也。」 至赤松子、魏伯陽之徒,則言煉養而不言清淨;盧生、李少君、欒大之徒,則言服食而不言煉養;張道陵、寇謙之之徒,則言符籙,而俱不言煉養服食。至杜光庭而下,以及近世黃冠師之徒,則專言經典科教所謂符籙者,特其教中一事,於是不惟清淨無為之說,略不能知其旨趣,雖所謂煉養服食之書,亦未嘗過而問焉矣。然俱欲冒老氏為宗主而行其教,蓋嘗即是數說者而詳其是非。如清淨無為之言,曹相國李文靖師其意而不擾,則足以致治;何晏、王衍樂其誕而自肆,則足以致亂。蓋得失相半者也。煉養之說,歐陽文忠公嘗刪正黃庭,朱文公嘗稱《參同契》二公大儒,攘斥異端,不遺餘力,獨不以其說為非。山林獨善之士,以此養生全年,固未嘗得罪於名教也。至於經典科教之說,盡鄙淺之庸言。黃冠以此逐食,常欲與釋子抗衡,而其說較釋氏不能三之一,為世患蠹,未為甚鉅也。獨《服食》、符籙二家,其說本邪僻謬悠,而惑之者罹禍不淺。「欒大、李少君、于吉、張津之徒,以此殺其身;柳泌、趙歸真之徒,以此禍人,而卒自嬰其戮;張角、孫恩、呂用之之徒,遂以此敗人天下國家。」 然則柱史五千言,曷嘗有是乎?蓋愈遠而愈失其真矣。朱文公嘗言:「佛家偷得老子好處,後來道家只偷得佛家不好處。譬如道家有箇寶藏,被佛家偷去,後來道家卻只取得佛道瓦礫。」 殊可笑。愚嘗因是說而推究之,仁義禮法者,聖賢之說也;老氏以為不足為而主於清靜。清淨無為者,老氏之說也;佛氏以為不足為而主於寂滅。蓋清靜者,求以超出乎仁義禮法,而寂滅者又求以超出乎清淨無為者也。然曰寂滅而已,則不足以垂世立教。於是緣業之說,因果之說,六根六塵,四大十二緣生之說,層見疊出,宏遠微妙。然推其所自,實本老子「高虛元妙」 之旨。增而高之,鑿而深之,遂自成一家之言。而後來之《道經》反從而依倣之。然較其詞采,則鄙劣彌甚者。蓋瞿曇設教最久,囑付其徒亦甚至,又能鼓舞天下之文人才士以羽翼之,推原其旨意之所從來,而潤色其辭語之所未備。故其為書,博大奇偉,不可以淺窺。若《老子》,則其初固未嘗欲以道德五千言設教也。羽人方士,借其名以自重,而實不能知其說,於是「就佛經腳跟下,竊其緒餘,作諸經懺,而復無羽翼潤色之者,故無足觀。」 蓋佛襲老之精微,泝而上之,其說愈精微;道襲佛之粗淺,沿而下之,其說愈粗淺矣。然此論其蘊奧也,今之黃冠釋子,俱未常究竟至此,而特以其科教之所謂濟生度死、希求福利者行於世,而舉世宗之,莫敢有異說。愚嘗論之,二教所謂濟拔幽途者,俱妄也,不足復議。至於祈求以希福之說,雖達生知命者不為,然以理觀之,則道教為優。何也?蓋人受生於天地,稟氣於陰陽五行,日月星辰實照臨之,山川神祇,實擁護之。則夫疾痛而呼龥,厄難而叩祈,首過雪愆,祈恩請福,而天地神明鍳其懇誠,為之悔禍降祥,則亦理之所有。雖曰《道經》中所謂天神地祇皆領之國家之祠官,為臣庶者不當僭有所祈。然子路曰:「禱爾于上下神祇」 ,孟子曰:「雖有惡人,齋戒沐浴,則可以事上帝。」 亦為臣庶而言。且古今異宜,禮亦因時而以義起。古者士惟一廟,今士庶莫不祀其高、曾。古者支子不祭,今無有不祀其先者。古者有喪不祭,今亦不然。先儒講論及此,固未嘗病其僭瀆,而必欲復古之禮制。則夫臣庶士民之家,苟有災厄,而為之祈龥天地,醮祭星辰,黃冠師者,齊明盛服,露香叩首,達其誠悃。古者祝史巫覡薦信鬼神之遺意,蓋理之所有,而亦人情之所不能免。至以三清為三炁,五方為五炁,雖不能必其有無,然其說亦通,特不當指太清為《老子》,蓋務尊其師,而反流於僭妄耳。釋流見道家科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