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3 (1700-1725).djvu/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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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傾覆周室之害大,故去彼而取此也。夫太甲之初, 欲敗度,縱敗禮,苟非苦其身體,勞其思慮,則不能變 惡遷善,克終允德。成湯之業將墜於地,伊尹躬受湯 命,阿衡王家,故不得不放諸桐宮也。受為不道,自絕 於天,微子不去,與之偕亡,則祖禰不祀,宗「族無主,故 不得不抱祭器而歸周也。管、蔡奉廢姓,伐宗國,違天 命,逆人心,傾危聖輔,斲喪周室。成王幼弱,周公攝政, 故不得不奮干戈,揚斧鉞以治之。蓋周公非自愛而 愛周室故也。嚮若太甲尚可諫而改,則伊尹必不放 君;《商受》苟可輔而存,則微子必不畔宗。管、蔡猶可教 而治,則周公必不戮親。」夫豈不思?誠不得已也。是以 《太甲》曰:「惟嗣王不惠於阿衡。」伊尹作書曰:「祗爾厥辟, 辟不辟,忝厥祖。」是猶以辱先為戒,未欲正言覆亡之 禍,委蛇其辭以感切之也。王惟庸罔念,聞伊尹乃言 曰:「無越厥命以自覆。」是正言禍敗以聳動之也。王未 克變,伊尹乃以王生而榮逸,不知勞辱,狎近小人,積 習至此,非其性惡,故曰「茲乃不義,習與性成,營於桐 宮,密邇先王,其訓無俾世迷。」言積習寖久,將成其性, 及今猶可沮詘而改,此乃伊尹盡心盡力於成湯太 甲之至也。《微子之誥》曰:「商其弗或亂正四方」,言受不 可復正,決必亡國,己所以當出奔存湯後也。「父師若 曰:『商其淪喪,我罔為臣僕』。」言商既亡,宗族俱滅,無所 寄託也。又曰:「王子弗出,我乃顛隮。」言不可不行也。此 微子廣咨權謀輕重之審諦也。《大誥》曰:「肆予沖人,不 卬自恤,義爾邦君,越爾多士,尹氏御事。」言今東征,非 為己也。《豳風》曰:「既取我子,無毀我室。」子以喻管、蔡也, 室以喻周家也。言管、蔡輕而周家重也。「予羽譙譙,予 尾翛翛」,言勤瘁也。「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予,唯音嘵 嘵。言三監背誕,王室阽危,故我恐懼以憂之也。此豈 周公背公向私之志哉?夫聖人之用權也如此,故國 家安而仁義立也。後世之人,昧錙銖之利以放逐其 君,懷芥蔕之嫌以屠滅其親,而亦自比於伊周,曰:「我 用機權。」不亦誣哉?此乃亂臣賊子所以滋多也。

《權說》
元·胡榮祖

或問:「權之為說,漢儒解之於前,宋儒非之於後,不識 權者果何物也?」愚曰:「權亦事之宜也」,「然則權與義同 乎?」曰:「不同。請聞其說。」曰:「有常之宜,曰義,臨時之宜,曰 權。」問者未達,曰:「權之說如此,不有害於道乎?」曰:「否,《孟 子》嘗言之矣。權正為害道者設也。竊嘗思之,盈天地 之閒,往者過,來者復,裁制萬事,變通無窮者,惟其義」 而已。蓋仁者,義之愛也;智者義之辨也;禮者義之儀 也;中者義之則也;信者義之實也。雖然,人之情萬殊, 事之出萬變,或愛有不可施,智有不可用,禮有不可 執,中有不可定,信有不可必,是皆《孟子》所謂害道者 也。聖人知其然,故曰:「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 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夫權者,聖人憂道之 深謀,處變之大用也。如可乎可,不可乎不可,此義也。 或可之中有不可,而不可之中有可,此權也。權與義, 無非道也。然君子之用心,所當日進者,學也。深造者, 道也。謹守者,義也。不可預知者,權也。愚故曰:「有常之 宜曰義,臨時之宜曰權。」

經權部紀事

《淮南子人閒訓》:晉文公將與楚戰城濮,問於咎犯曰: 「為奈何?」咎犯曰:「仁義之事,君子不厭忠信;戰陳之事, 不厭詐偽。君其詐之而已矣。」辭咎犯問雍季,雍季對 曰:「焚林而獵,愈多得獸後必無獸;以詐偽遇人,雖愈 利,後亦無復。君其正之而已矣。」於是不聽雍季之計, 而用咎犯之謀,與楚人戰,大破之。還歸,賞有功者,先 雍季而後咎犯。左右曰:「城濮之戰,咎犯之謀也。君行 賞,先雍季,何也?」文公曰:「咎犯之言,一時之權也;雍季 之言,萬世之利也。吾豈可以先一時之權,而後萬世 之利也哉!」

《宋史范鎮傳》:鎮從子百祿為翰林學士,拜中書侍郎。 是歲郊祀,議合祭天地,禮官以「『昊天有成命』為言,百 祿曰:『此三代之禮,奈何復欲合祭乎?《成命》之頌,祀天 祭地均歌此詩,亦如春夏祈穀而歌《噫嘻》,亦豈為一 祭哉』!爭久不決,質於帝前,宰相曰:『百祿之言,禮經也; 今日之用,權制也』。」

《捫蝨新話》:段太尉倒用司農印以追賊將,韓旻捉得 符印遂還。此太尉一時權以濟事也。然予在鎮江,嘗 見林倅云:「今在州縣獄中,或走去罪人,但倒用印,印 所追捕文書,賊可必得。」不知古人還用此法,或偶合 耶?

《元史廉希憲傳》:「世祖即位,劉太平、霍魯海密謀為變, 希憲遣劉黑馬等捕其黨,獲之,盡得其奸,置於獄。時 關中無兵備,命汪惟良將秦、鞏諸軍。惟良以未得上 旨為辭,希憲即解所佩虎符銀印授之。會有詔赦至, 希憲命絞太平等於獄,尸於通衢。方出迎詔,乃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