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4 (1700-1725).djvu/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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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大學》之病也。但後書又不免有輕內重外之意,氣 象殊不能平,愚意竊所未安。大抵此學以尊德性、求 放心為本,而講於聖賢親切之訓以開明之,此為要 切之務。若通古今,考世變,則亦隨力所至,推廣增益, 「以為補助耳。不當以彼為重,而反輕凝定收斂之實, 少聖賢親切之訓也。」若如此說,則是學問之道,不在 於己而在於書;不在於經而在於史。為子思、《孟子》則 孤陋狹劣而不足觀,必為司馬遷、班固、范曄、陳壽之 徒,然後可以造於高明正大,簡易明白之域也。夫學 者既學聖人,則當以聖人之教為主。今《六經》《語》《孟》《中 庸》《大學》之書具在,彼以了悟為高者,既病其障礙,而 以為不可讀;此以記覽為重者,又病其狹小,而以為 不足觀。如是,則是聖人所以立言垂訓者,徒足以誤 人,而不足以開人。孔子不賢於堯、舜,而達磨遷固賢 於仲尼矣,無乃悖之甚耶?

大抵為學,只是博文約禮兩端而已。博文之事,則講 論思索,要極精詳,然後見得道理巨細精粗,無所不 盡,不可容易草略放過。約禮之事,則但知得合要如 此用功,即便著實如此下手,更莫思前算後,計較商 量。所以程子論《中庸》未發處,答問之際,初甚詳密,而 其究意,只就敬之一字都收拾了。其所謂敬,又無其 他元妙奇特,止是教人每事習箇專一而已,都無許 多閒話說也。今詳來諭,於當博處,既不能虛心觀理 以求實是,於當約處乃以引證推說之多,反致紛擾。 凡此之類,皆於鄙意深所未安。竊謂莫若於此兩塗 各致其極,無事則專一嚴整,以求自己之放心,讀書 則虛心玩理以求聖賢之本意,不須如此周遮勞攘, 枉費心力,捐氣生病,而實無益於得也。

所諭「博文約禮,盡由操存中出」,固是如此。但博文自 是一事,若只務操存,而坐待其中,生出博文工夫,恐 無是理。大抵學問工夫,看得規模定後,只一向著力 挨向前去,莫問如何,便是先難後獲之意。若方討得 一箇頭緒,不曾做得半月十日,又卻計較,以為未有 效驗,遂欲別作調度,則恐一生只得如此移東換西, 終是不成家計也。

《答林叔和》

示諭,「為學本末,足見雅志。嘗觀當世儒先論學,初非 甚異,止緣自視太過,必謂他人所論一無可取,遂致 各立門庭,互相非毀,使學者觀聽惶惑,不知所從。竊 意莫若平視彼己,公聽並觀,兼取眾長,以為己善,擇 其切於己者,先次用力,而於其所未及者,姑置而兩 存之。俟所用力果有一入頭處,然後以次推究纖悉」 詳盡,不使或有一事之遺,然後可謂善學。不可遽是 此而非彼,入主而出奴也。

《答陳膚仲》

承以家務叢委,妨於學問為憂,此固無可奈何者,然 亦只此便是用功實地。但每事看得道理,不令容易 放過,更於其閒見得平日病痛,痛加剪除,則為學之 道何以加此!若起一脫去之心,生一排遣之念,則理 事卻成兩截,讀書亦無用處矣。但得少閒隙時,不可 閒坐說話。過了時日,須偷些小工夫,看些小文字,窮 究聖賢所說底道理。乃可以培植本原。庶幾枝葉自 然暢茂耳。

《答劉仲升》

「別紙所示季章議論,殊不可曉,恐不至如此之謬。卻 是仲升聽得不分明,記得不子細,語脈閒轉,卻他本 意。不然,則真非吾之所敢知矣。」大抵學問專守文字, 但務存養者,即不免有支離昏惰之病。欲去此病,則 又不免有妄意躐等懸空杜撰之失。而平日不曾子 細玩索義理,不識文字血脈,別無證佐考驗,但據一 「時自己偏見,便自主張,以為只有此理,更無別法;只 有自己,更無他人;只有剛猛剖決,更無溫厚和平;一 向自以為是,更不聽人說話。」此固未論其所說之是 非,而其粗厲激發,已全不似聖賢氣象矣。季章意思 正是如此。若只解《義》有差,下字不穩,猶未為深害。卻 是人心道心,「思理」「思事」等說,大段害事。若如其言,即 是四端之發皆屬人心,而頑然不動者方是道心。所 謂格物者,只是分別動與不動,而不復計其動之是 否矣。此於體道之要,入德之門,皆有所妨,決然不是 道理無疑。但如仲升,則又墮在支離昏惰之域,而所 以攻彼者未必皆當於理,彼等所以不服,亦不可不 自警省,更就自己身心上做工夫,凡一念慮,一動作, 便須著實體認,此是天理耶,是人欲耶?子細辨別,勇 猛斷置,勿令差誤。觀書論理,亦當如此剖判,自然不 至似前悠悠度日矣。所論《語》《孟》兩條,亦似未安。此等 處,且玩索見在意趣,不須如此立說,枉費心力也。

《答黃冕仲》

所論為學工夫,甚善。但若果是見得日用周旋無非 至善,則亦不必大段著力把捉,卻恐迫切而反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