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4 (1700-1725).djvu/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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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有卓然不變者。諸友宜相砥礪夾持,務期有成。近 世士夫亦有稍知求道者,皆因實德未成而先揭標 榜,以來世俗之謗,是以往往隳墮無立,反為斯道之 梗。諸友宜以是為鑒,刊落聲華,務於切己處著實用 力。前《在寺中》所云:「靜坐事,非欲坐禪入定。蓋因吾輩」 平日為事物紛挐,未知為己,欲以此補小學收放心 一段工夫耳。明道云:「纔學便須知有著力處,既學便 須知有得力處,諸友宜於此處著力,方有進步,異時 始有得力處也。」學要鞭辟近裏著己,君子之道,闇然 而日章。為名與為利,雖清濁不同,然其利心則一謙 受益,不求異於人,而求同於理。此數語宜書之壁間, 常目在之。舉業不患妨功,惟患奪志。只如前日所約, 循循為之,亦自兩無相礙。所謂知得洒掃應對,便是 精義入神也。

《答徐成之書》

「吾鄉學者幾人?求其為篤信好學如吾成之者誰歟? 求其喜聞過,忠告善道如吾成之者誰歟?過而莫吾 告也,學而莫吾與也,非吾成之之思而誰思歟?」嗟吾 成之幸自愛重,自人之失其所好,仁之難成也久矣。 向吾成之在鄉黨中,刻厲自立,眾皆非笑,以為迂腐, 成之不為少變。僕時雖稍知愛敬,不從眾非笑,然尚 未知成之之難得如此也。今知成之之難得,則又不 獲朝夕相與,豈非大可憾歟!修己治人,本無二道,政 事雖劇,亦皆學問之地,諒吾成之,隨在有得,然何從 一聞至論,以洗凡近之見乎?「愛莫為助」,「近為成之」,思 進學之功,微覺過苦。先儒所謂志道懇切,固是誠意, 然急迫求之,則反為私已,不可不察。日用閒何,莫非 天理流行,但此心常存而不放,則義理自熟,《孟子》所 謂「勿忘勿助,深造自得」者矣。學問之功何可緩,但恐 著意把持振作,縱復有得,居之恐不能安耳。成之之 學,想亦正不如此。以僕所見,微覺其有近似者,是以 不敢不盡,亦以成之平日之樂聞,且欲以是求教也。

《答黃宗賢應原忠書》

昨晚言似太多,然遇二君亦不得不多耳。其閒以造 詣未熟言之,未瑩則有之,然郤自是吾儕一段的實 工夫,思之未合,請勿輕放過,當有豁然處也。聖人之 心,纖翳自無所容,自不消磨刮。若常人之心,如斑垢 駁雜之鏡,須痛加刮磨一番,盡去其駁蝕,然後纖塵 即見,纔拂便去,亦自不消費力。到此已是識得仁體 矣。若駁雜未去,其閒固自有一點明處。塵埃之落,固 亦見得,亦纔拂便去,至於堆積於駁蝕之上,終弗之 能見也。此學利困勉之所由異,幸弗以為煩難而疑 之也。凡人情好易而惡難,其閒亦自有私意氣習纏 蔽在,識破後自然不見其難矣。古之人至有「出萬死 而樂為之者,亦見得耳。向時未見得」向裏面意思,此 工夫自無可講處。今已見此一層,卻恐好易惡難,便 流入禪釋去也。昨論儒釋之異,明道所謂「『敬以直內』 則有之,義以方外」則未也。畢竟連「敬以直內」亦不是 者,已說到八九分矣。

《與王純甫書》

純甫所問,辭則謙下,而語意之閒,實自以為是矣。夫 既自以為是,則非求益之心矣。吾初不欲答,恐答之 亦無所入也。故前書因發其端,以俟明春渡江而悉。 既而思之,人生聚散無常,純甫之自是,蓋其心尚有 所惑而然,亦非自知其非而又故為自是以要我者, 吾何可以遂已?故復備舉其說,以告純甫。來書云:「學 以明善誠身,固也,但不知何者謂之善,原從何處得 來?今在何處?其明之之功當何如?入頭當何如?與誠 身有先後次第否?誠是誠箇甚的?此等處細微曲折, 儘欲叩求啟發,而因獻所疑,以自附於助我者。反復 此語,則純甫近來得力處在此,其受病處亦在此矣。」 純甫平日徒知存心之說,而未嘗實加克治之功,故 未能動靜合一,而遇事輒有紛擾之患。令乃能推究 若此,必已漸悟往日之墮空虛矣。故曰:「純甫近來用 功得力處在此。」然已失之支離外馳而不覺矣。夫心 主於身,性具於心,善原於性,《孟子》之言「性善」是也。善 即吾之性,無形體可指,無方所可定,夫豈自為一物, 可從何處得來者乎?故曰:「受病處亦在此。」純甫之意, 蓋未察夫聖門之實學,而尚狃於後世之訓詁,以為 事事物物各有至善,必須從事事物物求箇至善,而 後謂之明善,故有「原從何處得來,今在何處」之語。純 甫之心,殆亦疑我之或墮於空虛也,故假是說以發 我之蔽。吾亦非不知感純甫此意,其實不然也。夫在 物為理,處物為義,在性為善,因所指而異其名,實皆 吾之心也。心外無物,心外無事,心外無理,心外無義, 心外無善,吾心之處事物,純乎理而無人偽之雜謂 之善,非在事物有定所之可求也;處物為義,是吾心 之得其宜也,義非在外可襲而取也。格者,格此也;致 者,致此也。必曰事事物物上求箇至善,是離而二之 也。伊川所云:「纔明彼,即曉此」,是猶謂之二。性無彼此, 理無彼此,善無彼此也。純甫所謂明之之功當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