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04 (1700-1725).djvu/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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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凡有一物,必 有一理,須是窮致其理。窮理亦多端,或讀書講明道 義,或論古今人物別其是非,或應事接物處其當否, 皆窮理也。窮理非道,窮盡天下萬物之理又非道, 是窮得一理便到,只要積累多後,自然見得。自一身 之中以至萬事萬物之理,會得多,自豁然有覺處。 格物非欲盡窮天下之物,但於一物窮盡,其他可以 類推。至於言孝,則當求其所以為孝者如何。若一事 上窮不得,且別窮一事,或先其易者,或先其難者,各 隨人淺深。譬如千蹊萬徑,皆可以適國,但得一道而 入,則可以通其餘矣。萬物各具一理,萬理共出一原, 此所以可推而無不通也。」或問:「觀物察己者,豈因 見物而反求諸己乎?程子曰:『不必然也。物我一理,纔 明彼即曉此,此合內外之道也。語其大,天地之高厚; 語其小,至一物之所以然,皆學者所宜致思也。然則 先求之四端,可乎』?」曰:「求之性情,固切於身。然一草一 木,亦皆有理,不可不察。致知之要,當知至善之所 在,如父止於慈,子止於孝之類。若」不務此,而欲泛然 以觀萬物之理,吾恐其如大軍之遊騎,出太遠而無 所歸也。格物莫若察之於身,其得尤切。延平李 先生曰:「凡遇一事,即當且就此事反復推尋,以究其 理。待此一事融釋脫落,然後循序漸進而別窮一事。 如此既久,積累之多,胸中自當有洒然處。」朱子曰: 「讀書是格物一事,致知之」方,或考之事為之著,或 察之念慮之微,或求之文字之中,或索之講論之際, 使於身心性情之德,人倫日用之常,以至天地鬼神 之變,鳥獸草木之宜,自其一物之中,莫不有以見其 所當然而不容已,與其所以然而不可易者,必其表 裏精粗無不盡其類以通之。至於一旦脫然而貫通 焉,則於天下之物皆有以究其義理精微之所極,而 吾聰明睿智亦皆有以究其心之本體而無不盡矣。 「盈天地之間皆物也」,以其至切而近者言之,則心 之為物,實主於身,其體則有仁義禮智之性,其用則 有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情,渾然在中,隨感而應,各 有攸主而不可亂也。次而及於身之所具,則有口鼻 耳目、四肢之用,又次而及於身之所接則有君臣、父 子、夫婦、長幼、朋友之常。是皆有所當然之則,自不容 已,所謂理也。「外而至於人」,人之理不異於人也。極其 大,則天地之運、古今之變,不能外也;盡於小,則一塵 之微、一息之頃,不能遺也。

愚謂《大學》之教以致知為先,蓋能推致吾之知識使 無不盡,則本心洞然,萬變畢照,由此而之焉,則意誠 心正而身修,天下國家可得而治矣。但其用力之方 則在於即物推求以究其理,方為的實。若泛然從事 於言語訓詁之末,則講說雖勤,文辭雖麗,乃程子所 謂翫物喪志之學,徒敝精神於身心,無纖毫之益,其 遇事變,亦茫然不知理之所在,顛倒錯繆,殆有甚焉, 尚望其能成己成物而無誤乎?然亦無以他求為也。 今學者誠能讀聖賢之書,反復尋究以求其理,亦可 以得致知之大端矣。更於日用之間窮其何為是,何 為非,事事求其至善,物物尋其當然,則致知之功莫 切於此。如此既久,則知益明,理益精矣。

王陽明集

《與楊仕鳴》

「諭及日用講求工夫,只自各依自家良知所及,自去 其障,擴充以盡其本體,不可遷就氣習以趨時好。幸 甚!幸甚!果如是,方是致知格物,方是明善誠身。果如 是,德安得而不日新?業安得而不富?有謂每日自檢, 未有終日渾成片段者,亦只是致知工夫間斷。夫仁 亦在乎熟之而已。」又云:「以此磨勘先輩文字同異,工」 夫不合,常生疑慮,又何為其然哉?區區所論「致知」二 字,乃是孔門正法眼藏,於此見得真的,直是建諸天 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考諸三王而不謬,百世 以俟聖人而不惑。知此者,方謂之知道;得此者,方謂 之有德。異此而學,即謂之異端。離此而說,即謂之邪 說。迷此而行,即謂之冥行。雖千魔萬怪,眩瞀變幻於 前,自當觸之而碎,迎之而解,如太陽一出,而鬼魅魍 魎自無所逃其形矣,尚何疑慮之有,而何異同之足 惑乎?所謂「此學如立在空中,四面皆無倚靠,萬事不 容染著顏色」,信他本來不容一毫增減,若涉些安排, 著些意思,便不是合一工夫,雖言句時有未瑩,亦是 仕鳴見得處,足可喜「矣。但須切實用力,始不落空。若 只如此說,未免亦是擬議倣象,已後只做得一個弄 精魄的漢。雖與近世格物者證候稍有不同,其為病 痛,一而已矣。詩文之習,儒者雖亦不廢。孔子所謂『有 德者必有言也。若著意安排組織,未有不起於勝心 者。先輩號為有志斯道,而亦復如是,亦只是習心未 除耳』。」仕鳴既知致知之說。此等處自當一勘而破。瞞 他些子不得也。

《答魏師說》

師伊至,備聞日新之功,兼得來書,志意懇切,喜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