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學者實下工夫,須是日日為之,就事親、從兄、接 物、處事理會取。其有未能,益加勉行。如此之久,則日 化而不自知,遂只如常事做將去,務實一事觀今 日學者不能進步,病痛全在此處。但就實做工夫,自 然有得,未須遽責效驗也。
東萊呂氏曰:「賢士大夫,蓋有學甚正,識甚明,而其道 終不能孚格遠近者,只為實地欠工夫耳。」
南軒張氏曰:「學貴力行,然所謂力行者,煞有事。聖門 教人,循循有序,始終條理,一毫潦草不得,工夫蓋無 窮也。學者若能務實,便有所得。」或問務實之說。曰: 「于踐履中求之,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 日用常行之際,無非實用。」
胡居仁居業錄
《續白鹿洞書院學規》〈克治力行以盡成己之道〉
《易》曰:「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 不息。」朱子曰:「此閒講說時少,踐履時多,事事都要 人自去理會。凡是己私,不是天理者,便克將去,行 之久則善與自家為一。為一則得之在我。未能行,則 善自善。我自我。人之于道理不能行,只是在我之 道理有未盡耳。不當咎其不可行,當反而求盡其道。」 愚謂人之有生,便有所以為人之理,是皆天之所賦, 非人力之所為也。雖聖人不過盡為人之理而已,孟 子所謂「踐形」是也,非聖人于此身之外別有所以為 聖人之理也。今所以不能如聖人之從容中道者,是 氣質有偏,物欲有蔽。故必克治其氣質之偏,物欲之 蔽,使所行無過不及之差,然後可以盡此身之理,以 成乎己也。苟或知而不行,則前所窮之理無所安頓, 徒費講學之功,無以為己有,豈不重可惜乎!今學者 於此,務必實體此理,而力行以終之,以脫乎俗學之 陋。其力行之方,聖賢《方冊》已詳,姑舉大端於此,以示 同志。
王陽明集
《答顧東橋》
問、思辨行,皆所以為學,未有學而不行者也。如言學 孝,則必服勞奉養,躬行孝道,而後謂之學,豈徒懸空 口耳講說,而遂可以謂之學孝乎?學射,則必張弓挾 矢,引滿中的;學書,則必伸紙執筆,操觚染翰,盡天下 之學無有不行。而可以言學者,則學之始,固已即是 行矣。篤者,敦實篤厚之意。已行矣,而敦篤其行,不息 「其功」之謂爾。蓋學之不能以無疑則有問,問即學也, 即行也。又不能無疑則有思,思即學也,即行也。又不 能無疑則有辨,辨即學也,即行也。辨既明矣,思既慎 矣,問既審矣,學既能矣,又從而不息其功焉,斯之謂 篤行,非謂學問思辨之後而始措之于行也。是故以 求能其事而言謂之學;以求解其惑「而言謂之問,以 求通其理而言謂之思,以求精其察而言謂之辨,以 求履其實而言謂之行。蓋析其功而言則有五,合其 事而言則一而已。」此區區心理合一之體,知行並進 之功,所以異于後世之說者,正在于是。今吾子特舉 學問思辨以窮天下之理,而不及篤行,是專以學問 思辨為知,而謂窮理為無行也已。天下豈有不行而 學者耶?豈有不行而遂可謂之窮理者耶?《明道》云:「只 窮理便盡性至命。」故必仁極仁而後謂之能窮仁之 理,義極義而後謂之能窮義之理。仁極仁則盡仁之 性矣,義極義則盡義之性矣。學至于窮理至矣,而尚 未措之于行,天下寧有是耶?是故知不行之不可以 為學,則知不行之不可以為窮理矣;知不行之不可 以為窮理,則知知行之合一並進,而不可以分為兩 節事矣。夫萬事萬物之理,不外于吾心,而必曰「窮天 下之理」,是殆以吾心之良知為未足,而必外求于天 下之廣以裨補增益之,是猶析心與理而為二也。夫 學問思辨篤行之功,雖其困勉至于人一己百,而擴 充之極,至于盡性知天,亦不過致吾心之良知而已, 良知之外,豈復有加于毫末乎?今必曰「窮天下之理, 而不知反求諸其心」,則凡所謂善惡之機,真妄之辨 者,舍我心之良知,亦將何以致其體察乎?吾子所謂 氣拘物蔽者,拘此蔽此而已。今欲去此之蔽,不知致 力于此,而欲以外求,是猶目之不明者,不務服藥調 理以治其目,而徒倀倀然求明于其外明豈可以自 外而得哉?任情恣意之害,亦以不能精察天理于此 心之良知而已。此誠毫釐千里之謬者,不容于不辨。 吾子毋謂其論之太刻也。
力行部藝文
《答周穎叔》宋·張栻
《垂諭》學者苟有一毫靠外之心,其工夫未得為真實 是也。但才不近裏,便是靠外,分毫之閒為難察,正當 用力,不可易言也。又謂:「今且據面前識得一字,便勉 行一字,非敢求近功」,亦是也。但未知今所識者何字, 而所行者何味也。他時有便,不惜詳示。
《又》
來諭:「學貴力行」,本無許多事,何言之易也?學固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