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1 (1700-1725).djvu/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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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生於此意耳。 蘭陵蕭慤,梁室上黃侯之子,工於 篇什。嘗有《秋》詩云:「芙蓉露下落,楊柳月中疏。」時人未 之賞也。吾愛其蕭散,宛然在目。潁川荀仲舉、瑯琊諸 葛漢亦以為爾,而盧思道之徒,雅所不愜。 何遜詩 實為清巧,多形似之言。揚都論者,恨其每病苦辛,饒 貧寒氣,不及劉孝綽之雍容也。雖然,劉甚忌之,平生 誦何詩云:「蘧居響北闕,㦎㦎不道車。」又撰《詩苑》,止取 何兩篇,時人譏其不廣。劉孝綽當時既有重名,無所 與讓,唯服謝朓。嘗以謝詩置几案間,動靜輒諷詠。簡 文愛陶淵明文,亦復如此。江南語曰:「梁有三何,子朗 最多。」三何者,遜及思澄、子朗也。子朗信饒清巧,思澄 遊廬山,每有佳篇,並為冠絕。

隋文中子

《事君篇》

子謂荀悅史乎史乎?謂陸機文乎文乎?皆思過半矣。 子謂文士之行可見。謝靈運小人哉,其文傲,君子則 謹。沈休文,小人哉,其文冶,君子則典。鮑照、江淹,古之 狷者也,其文急以怨。吳筠、孔珪,古之狂者也,其文怪 以怒。謝莊、王融,古之纖人也,其文碎;徐陵、庾信,古之 夸人也,其文誕。或問孝綽兄弟,子曰:「鄙人也,其文淫。」 或問《湘東王兄弟子》曰:「貪人也,其文繁;謝朓,淺人也, 其文捷;江摠,詭人也,其文虛:皆古之不利人也。」子謂 顏延之、王儉、任昉有君子之心焉,其文約以則。

房元齡問《文。子》曰:「古之文也,約以達;今之文也,繁以 塞。」

唐李德裕窮愁志

《文章》

魏文《典論》稱「文以氣為主,氣之清濁有體」,斯言盡之 矣。然氣不可以不貫,不貫則雖有英辭麗藻,如編珠 綴玉,不得為全璞之寶矣。「鼓氣以勢壯為美,勢不可 以不息,不息則流宕而忘返。亦猶絲竹繁奏,必有希 聲窈眇,聽之者悅聞;如川流迅激,必有洄澓逶迤,觀 之者不厭。」從兄翰常言:「文章如千兵萬馬,風恬雨霽, 寂無人聲」,蓋謂是矣。近世誥命,惟蘇庭碩敘事之外, 自為文章,才實有餘,用之不竭。沈休文獨以音韻為 切,重輕為難,語雖甚工,旨則未遠。夫荊璧不能無瑕, 隋珠不能無纇,文旨既妙,豈以音韻為病哉?此可以 言規矩之內,不可以言文章外意也。較其師友,則魏 文與王、陳、應、劉討論之矣。江南唯於五言為妙,故休 文長於音韻,而謂靈均以來,此祕未睹,不亦誣人甚 矣。古人辭高者,蓋以言妙而適,情,不取於音韻,意盡 而止。或篇不拘於隻耦,故篇無定曲,辭寡累句。譬諸 音樂,古詞如金石琴瑟,尚於至音;今文如絲竹鞞鼓, 迫於促節。則知聲律之為弊也甚矣。世有非文章者, 曰:「辭不出於《風》《雅》,思不越於《離騷》,模寫古人,何足貴 也?」余曰:「譬諸日月,雖終古常見,而光景常新,此所以 為靈物也。」余嘗為《文箴》,今載於此,曰:「文之為物,自然 靈氣,恍惚而來,不思而至,杼軸得之,淡而無味。琢刻 藻繪,珍不足貴。如彼璞玉,磨礱成器,奢者為之,錯以 金翠。美質既雕,良寶所棄,此為文之大旨也。」

宋司馬光迃書===
《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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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謂迃叟子於道則得其一二矣惜夫無文以發之 迃叟曰然君子有文以明道小人有文以發身夫變 白以為黑轉南以為北非小人有文者孰能之

《周子通書》。

《文辭》

《文》所以載道也,輪轅飾而人弗庸徒飾也,況虛車乎?

朱子曰:「文所以載道,猶車所以載物,故為車者必飾其輪轅,為文者必善其詞說,皆欲人之愛而用之。然我飾之而人不用,則猶為虛飾而無益於實,況不載物之車,不載道之文,雖美其飾,亦何為乎?」

文辭,藝也;道德,實也。篤其實而藝者,書之美則愛,愛 則傳焉。賢者得以學而至之,是為教。故曰:「言之無文, 行之不遠。」

《朱子》曰:「此猶車載物而輪轅飾也。」

然不賢者,雖父兄臨之,師保勉之,不學也;強之,不從 也。

《朱子》曰:「此猶車已飾而人不用也。」

「不知務道德而第以文辭為能者,藝焉而已。」噫!弊也 久矣。

朱子曰:此猶車不載物,而徒美其飾也 。或疑有德者必有言,有不待藝,而後其文可傳矣。周子此章似猶別以文辭為一事而用力焉,何也?曰:人之才德偏有長短,其或意中了了,而言不足以發之,則亦不能傳於遠矣。故孔子曰:「辭達而已矣。」 程子亦言:「《西銘》吾得其意,但無子厚筆力,不能作耳。」 正謂此也。然言或可少,而德不可無,有德而有言者常多,有德而不能言者常少,學者先務,亦勉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