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1 (1700-1725).djvu/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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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收書而未嘗過目者,輒曰「新若手未觸」,亦非也。

《譏議遷史》

大儒立言著論,要當使後人無復擬議,乃為至當。如 王氏《中說》,謂陳壽有志於史,依大議而削異端,使壽 不美於史、遷、固之罪也。又曰:「史之失,自遷、固始也,記 繁而志寡。」王氏之意,直以壽之書過於《史》《漢》矣,豈其 然乎?《元經》續《詩》《書》猶有存者,不知能出遷、固之右乎? 蘇子由作《古史》,謂太史公易編年之法為本紀、世家、 《列傳》,後世莫能易之。然其人淺近而不學,疏略而輕 信,故因遷之舊,別為《古史》。今其書固在,果能盡矯前 人之失乎?指司馬子長為「淺近不學」,貶之已甚。後之 學者,不敢謂然。

《東坡誨葛延之》

江陰葛延之,元符間自鄉縣不遠萬里省蘇公於儋 耳,公留之一月,葛請作文之法,誨之曰:「儋州雖數百 家之聚,而州人之所須,取之市而足,然不可徒得也。 必有一物以攝之,然後為己用,所謂一物者,錢是也。 作文亦然。天下之事散在經子史中,不可徒使,必得 一物以攝之,然後為己用,所謂一物者,意是也。不得 錢不可以取物,不得意不可以用事,此作文之要也。」 葛拜其言而書諸紳。嘗以親製龜冠為獻,公受之而 贈以詩曰:「南海神龜三千歲,兆葉朋從生慶喜。智能 周物不周身,未死人鑽七十二。誰能用爾作小冠,岣 嶁耳孫創其製。今君此去寧復來,欲慰相思時整視。」 今集中無此詩。葛,常之,延之三從弟也,嘗見其親筆。

容齊五筆

《韓文稱名》

歐陽公作文多自稱予,雖說君上處亦然。《三筆》常論 之矣。歐公取法于韓公,而韓不然。《滕王閣記》袁公先 廟,為尊者所作,謙而稱名,宜也。至於徐泗《掌書記壁 記》《科斗書後記》《李虛中墓誌》之類,皆曰「愈」,可見其謙 以下人,後之為文者所應取法也。

《史記簡妙處》

太史公書,不待稱說。若云褒贊其高古簡妙處,殆是 摹寫星日之光輝,多見其不知量也。然予每展讀至 《魏世家》蘇秦《平原君魯仲連傳》,未嘗不驚呼擊節,不 自知其所以然。魏公子無忌與王論韓事曰:「韓必德 魏,愛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十餘語之間,五用 魏字。蘇秦說趙肅侯曰:「擇交而得,則民安;擇交而不 得,則民終身不安;齊、秦為兩敵,而民不得安;倚秦攻 齊而民不得安;倚齊攻秦而民不得安。」平原君使楚 客毛遂,願行。君曰:「先生處勝之門下,幾年於此矣?」曰: 「三年於此矣。」君曰:「先生處勝之門下,三年於此矣。左 右未有所稱誦,勝未有所聞,是先生無所有也。先生 不能,先生留。」遂力請行,面折楚王,再言:「吾君在前,叱 者何也?」至,左手持盤血,而右手招十九人於堂下,其 英姿雄風,千載而下,尚可想見,使人畏而仰之。卒定 從而歸。至於趙,平原君曰:「勝不敢復相士。勝相士多 者千人,寡者百數,今乃於毛先生而失之。毛先生一 至楚,而使趙重於九鼎大呂,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強 於百萬之師,勝不敢」復相士。秦圍趙,魯仲連見平原 君曰:「事將奈何?」君曰:「勝也何敢言事!魏客新垣衍令 趙帝秦,今其人在是,勝也何敢言事!」仲連曰:「吾始以 君為天下之賢公子也,吾今然後知君非天下之賢 公子也。客安在?」平原往見衍曰:「東國有魯仲連先生 者,勝請為紹介,交之於將軍。」衍曰:「吾聞魯仲連先生, 齊國」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職,吾不願見魯仲 連先生。及見衍,衍曰:「吾視居此圍城之中者,皆有求 於平原君者也。今吾觀先生之玉貌,非有求於平原 君者也。」又曰:「始以先生為庸人,吾乃今日知先生為 天下之士也。」是三者重沓熟復,如駿馬下駐千丈坡, 其文勢正爾,風行於上而水波,真天下之至文也。

《張呂二公文論》

張文潛誨人作文,以理為主,嘗著論云:「自《六經》以下, 至於諸子百氏,騷人辯士論述大抵皆將以為寓理 之具也。」故學文之端,急於明理,如知文而不務理,求 文之工,世未嘗有是也。夫決水於江河淮海也,順道 而行,滔滔汨汨,日夜不止,衝砥柱,絕呂梁,放於江湖 而納之海,其舒為淪漣,鼓為濤波,激之為風飈,怒之 「為雷霆,蛟龍魚鱉,噴薄出沒,是水之奇變也。水之初 豈若是哉?順道而決之,因其所遇而變生焉。溝瀆東 決而西竭,下滿而上虛,日夜激之,欲見其奇,彼其所 至者,蛙蛭之玩耳。江河淮海之水,理達之文也,不求 奇而奇至矣。」激溝瀆而求水之奇,此無見於理,而欲 以言語句讀為奇,反覆咀嚼,卒亦無「有,此最文之陋 也。」一時學者,仰以為至言。予作史,采其語著於本傳 中。又呂南公云:「士必不得已於言,則文不可以不工。 蓋意有餘而文不足,則如吃人之辯訟,心未始不虛, 理未始不直,然而或屈者,無助於辭而已矣。」觀書契 以來,特立之士未有不善於文者。士無志於立言則 已,必有志焉,則文何「可以卑淺而為之?故毅然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