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21 (1700-1725).djvu/81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圖,運祚興衰,治道隆污,將相卿士,武烈,文謨,賢智忠 孝,兇慝奸諛,天文五行,地理河渠,禮樂,兵刑,食貨賦 租選舉,職官,冕服車輿,蠻裔戎狄,遐方異區,恍惚詭 變,俗怪習殊,凡一代之本末,皆載乎史。故曰「史者一 代之成書。」是故事以實之,辭以給之,法以立之,例以 律之,作史之要,必備乎此。然非其能足以通古今之 體,明足以周萬事之理,智足以究難知之意,文足以 發難顯之義者,「曾烏足以稱良史?」蓋自紀、表、志、傳之 制,馬遷創始,班固繼作,綱領昭昭,條理鑿鑿。三代而 下,史才如二子者,可謂特起拔出,雋偉超卓。後之為 者,世仍代襲,率莫外乎其矩彠。論者以為遷、固之書, 其與善也隱而彰,其懲惡也直而寬,其賤偽也簡而 明,其防僣也微而嚴,是皆合乎聖人之旨意,而非庸 「史之敢干。及乎范曄、陳壽之流,則遂肆意妄纂,曲筆 濫箋,曖昧其本旨而義駁以偏,破碎其大體而辭謭 以纖;況乎曄、壽之不若者,則又卑陋而無足觀矣。故 史所以明乎治天下之道而為之者,亦必天下之才 然後勝其任,茲其所為難乎?」太史公曰:「噫!史之為文, 誠難乎其盡美矣;文而為史,誠極天下之任矣。抑吾 聞之:文有二:有紀事之文,有載道之文。史者紀事之 文,於道則未也。」生曰:「聖人既沒,道術為天下裂。諸子 者出,各設戶分門,立言以為文。是故管夷吾氏以霸 略為文,鄧析氏以兩可辯說為文,老聃氏以秉要執 本、持謙處卑為文,列禦寇氏以黃、老清淨無為為文, 墨翟氏以貴儉兼愛、上賢、明鬼,非命、上同」為文,公孫 龍氏以堅白名實為文,莊周氏以「通天地之統、序萬 物之性、達死生之變」為文,慎到氏以刑名之學為文, 申不害氏、韓非氏復流於深刻之文,尹文氏又合黃 老刑名為文,鬼谷氏以捭闔為文,蘇代氏、張儀氏因 肆為縱橫之文,孫武氏、吳起氏以軍形兵勢、圖國料 敵為文;荀卿、揚雄氏則以明先聖之學為文;淮南氏 則以總統道德仁義,而蹈虛守靜,出入經道為文。凡 若此者,殆不可遽數也。雖其文人人殊,而於其道則 未始不有明焉。譬猶水火相滅,亦以相生;和敬相反, 亦以相承。《易》所謂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途者, 言本於一揆而已。文以載道,其此之謂乎?太史公曰: 諸子之文,皆以明夫道,固也。然而各引一端,各據一 偏,未嘗揆夫道之大全。人奮其私智,家尚其私談,支 離頗僻,馳騁穿鑿,道之大義益以乖,大體益以殘矣。 此固學術之弊,而道之所以不傳也。生曰:「聖人之文, 厥有六經。《易》以顯陰陽,《詩》以道性情,《書》以紀政事之 實,《春秋》以示賞罰之明,《禮》以謹節文之上下,樂以著 氣運之虧盈。凡聖賢傳心之要,帝王經世之具,所以 建天衷,奠民極,立天下之大本,成天下之大法者,皆 於是乎有徵。」斯蓋群聖之淵源,九流之權衡,百王之 憲度,萬世之準繩。猶之天焉,則「昭雲漢而揭日星,布 煙霞而鼓風霆;猶之地焉,則山嶽峙而江河行,鳥獸 蕃而草木」榮。故聖人參天地以為文,而《六經》配天地 以為名。自書契以來,載籍以往,悉莫與之京。斯其為 文,不亦可以為載道之稱也乎?太史公囅然而驚,喟 然而嘆曰:「盡之矣,其蔑有加矣!」此固載道之器,而聖 人之至文矣。嗟夫!世之學者,無志乎文則已,苟有志 乎文,舍此無以議為矣。是故本之《詩》以求其恆,「本之 《易》以求其變,本之《書》以求其質,本之《春秋》以求其斷, 本之《樂》以求其通,本之《禮》以求其辨。夫如是,則六經 之文為我之文,而吾之文一本於道矣。故曰:『經者,載 道之文,文之至者也。後聖復作,其蔑以加矣。今子知 及乎此,則於文也,其進孰禦焉?特在加之意而已矣』。」 生於是再拜謝曰:「謹受教,敢不拳拳服膺,是則是傚, 以無沗夫子之訓告。」

曹安讕言長語

《作文之難》

「文章之選,自漢而下,梁昭明太子統以一人之見,去 取秦漢至齊之文為《文選》;宋姚鉉以一人之見,去取 唐三百年之文為《文粹》;宋呂東萊選宋人之文為《文 鑑》;元蘇天爵選元人之文為《文類》。迂齋、疊山又各批 點古文,又有《續文章正宗》諸集,古人之選亦備矣。以 予觀之,在精不在多。」韓退之嘗取己文二十六篇為 韓子徐斯遠盡平生文才二十餘首,首首稱善。然詩 文不能兼工,故謂曾子固不能作詩。曾嘗云:「古者作 者,或能文,不必工於詩;或長於詩,不必有文。有以哉?」 昔人謂老蘇不工於詩,歐陽公不工於賦,曾子固短 於韻語,黃魯直短於散語,東坡詞如詩,少游詩如詞。 數公之文,皆為名世之文,而人猶非之,信矣作文之 難也。

《得情任意》

三體唐詩有實接、虛接、用事前後對等目。謝疊山《批 點文章軌範》有「放膽小心」幾字句等法。竊恐當時作 詩文時,遇景得情,任意落筆,而自不離於規矩爾。若 一一拘束,要作某體某字樣,非發乎性情風行水上 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