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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656 (1700-1725).djvu/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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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誘之歌詩以發其志意,導之習禮以肅其威儀,諷之

讀書以開其知覺。蓋童子之情,樂嬉游而憚拘檢,如 草木之始萌芽,舒暢之則條達,摧撓之則衰痿,固其」 理也。故凡誘之歌詩者,非但發其志意而已,亦以洩 其跳號呼嘯于詠歌,宣其幽抑結滯于音節也。導之 習禮者,非但肅其威儀而已,亦以周旋揖讓而動盪 其血脈,拜起屈伸而固束其筋骸也。諷之讀書者,非 但開其知覺而已,亦以沉潛反復而存其心,抑揚諷 詠以宣其志也。夫然,固順適其志意,「調理其性情,潛 消其鄙吝,默化其麤頑,日使之漸于禮義而不苦其 難,入于中和而不知其故」,是蓋先王立教之微意也。 若近世之訓蒙穉者,督責檢束而不知導之以禮,求 其聰明而不知養之以善,鞭撻繩縛,若待拘囚。彼其 視學舍如囹圄而不肯入,視師長如寇讎而不欲見, 窺避掩覆以遂其嬉游,設詐飾詭,以肆其頑鄙。偷薄 庸劣,日趨下流。是蓋驅之以惡,而求其為善也,何可 得乎?凡吾所以教,實在于此。恐時俗不察,視以為迂。 爾其務體吾意,毋輒因時俗之故,廢其繩墨焉。

《明朝學校始末》

祖宗時重國子儒宗之選,祭酒、司業必簡翰林宿學 有碩望者以充其職,遷陟與他司絕等,前代未之有 也。即博士、學正、學錄、學博、行修者,亦往往補館職,列 坊局官。已乃寘內臺。當是時,國學惟「官民生」之目,品 官自一品至七品皆廕敘,與外夷子弟入學者曰「官 生」,郡縣中論秀升之,若歲貢、鄉舉曰「民生」,軍衛子弟 得選入受學,曰「軍生。」《諸官民》、軍生非強學登科,必積 分至十餘載,升上館,然後使歷仕事而任官。其後官 生惟京堂官三品而上乃得蔭。已,別設武學武舉,而 進士科目益重。得一第,輒以資自侈。舉人下第者,引 他故自弛,不以時入監,通歲至監者,曾不能數十人。 歲貢生類衰頓,願就教為祿仕計。通天下郡縣學歲 貢入監者,十不能三四。其後納粟、「納馬」、「入監」之例起, 而國學愈淆。初例開時,猶提學官試,文理通而後聽, 後彌弊濫,郡縣學停降增附,若斥退者,得納銀齒于 學。于是商賈之子,總角之童,以及遊蕩愚不肖,咸混 跡其中,士恥與為伍。京闈重地,曾不若郡庠邑序為 猶有推擇也。于是燕朋僻友,恃蓄聚,自恣蔑,繩法不 守,雖祭酒、司業隆重不異疇昔,而養望需陟,頗不屑 督迪。南北監博士、助教、學正、學錄官,頗類剩員,資敘 漸下遷,往往寬縱取悅,而國學大壞。于是太學特為 出身之塗,而司教者不能遲之歲月,冀優游于學。舉 人、官生僅六月以上,歲貢生僅八月以上,援例生亦 不過一歲,即序撥,而《雜歷》者減倍矣。

祖宗時,特重督學使者之選,兩京用御史,外省用按 察司。風憲官類皆海內名流,國盛時未論。迨正德末 猶然。御史蕭鳴鳳懲惡嚴,雖才不貸;副使魏校敦行 急,受欺不悔。副使李夢陽伸士節,振委靡,誦義不休。 已,皆遭搆去。其後督學官稍益輕,柄其任者非必有 卓行實學厭士心,如異時高者虛談沽譽,劣者安祿 養交,甚且開倖門,招請託不忌。又憚于巡歷,品閱獨 高,坐自崇至大。比委府州縣類考而合試之,故士習 騖于奔趨。《嘉靖》初,詔吏部將天下提學官特考察調 黜,而不久輒廢。

祖宗時重學官之選,往往取耆儒宿學以充。後科目 法行,舉人登乙榜者選授。凡遇推選,坊局纂修典籍, 會試校文必與焉。其經保薦及九載處優考者,類得 授翰林科道部曹官。他常調未論也。故廷臣薦士,以 起家學官者為美談。後久刓弊,師儒之職益輕,乙科 舉人不屑起就,而歲貢生年稍邁,若貧困甚者,乃甘 心焉,因取充位,精力倦于鼓舞,而學術紕繆,無能為 諸生先。于是奔走有司,結富豪以苟得,而于月考課 及上下三等簿,率以「貲」,不復關行能,蓋冗蠹甚矣。弟 子員各以其意散處書院寺觀,相師友,獨月朔望一 詣學,而講課缺然。

祖宗以經術作人,令研磨義禮,檢點身心,文主典質, 諸剽《老》《莊》浮華言若獵奇鬥異者不錄。已而文氣漸 開,自弘治迄嘉靖初最盛。程式,文及各家作者,類精 義雅詞,有爛其文。後學校所取士,遺棄典實,獨取輕 俊,即戾經畔義者得錄。又學無師法,經有成說,講貫 粗通,即稚子能之。業之者以為取足行文而止,于微 「義奧詞,固無俟深解為也。」於是窮年畢力,獨取進士 科高等課試之文,讀之他經史未論,即異時所業專 經,亦簡棄不讀。獨剪截科場中可為試目者為擬題 搆文,已然者輒效輾轉摹擬,習為靡濫。彼其以國家 設科取士,直為利祿資,一旦效高第,取右職試官,異 時業棄如弁髦,即夙昔受學師,升沉稍異,忽若途人, 長躁進之心,傷揖遜之美,而風習大潰。當是時,天下 學士聚講者,亦不復如古六籍四教,遜志游藝,成德 達才之盛,獨取近儒一二激世之論,如所謂「六經糟 粕須焚書一遭」之語為至言倡。天下于師心自用,而 名世高虛之士。至圖靈自詡,蔑棄修學,混楊、墨、老、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