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之術,以此而成教養,故謂之教,亦異名同實而已 。金華邵氏曰:「入學當有漸摩之益,而勢之尊隔則難行。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勢之尊者。使其驕貴自恃,而居乎貧賤而齒尊者之上,則有善何以相勸?有過何以相糾?惟略勢位而一皆以齒,則漸摩之術可施。如此而不入于善,是不帥教也。故于將出學之時簡之,至屈萬乘之尊,動三公、九卿大夫元士之眾,甚而天子食不用樂。古之人君,其不忍輕棄人才如此。」 盱江李氏曰:「樂正以《詩》《書》《禮》《樂》造士,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皆造焉。說者必曰:『為化民也,為選賢也』。而不曰『愛諸臣之子,保諸臣之家也』。人不教不」 善,不善則罪,罪則烖其親,墜其祀,是身及家以不教壞也。故明主推恩群臣,必先教學,與其寵于今,孰若無辱于後?不務教而務官之以市井言,未學而仕,其幸大矣。知者慮之,則為禍亦大。彼不善之質而假之位,鮮不及矣。
將出學,「小胥、大胥、小樂正簡不帥教者,以告于大樂 正,大樂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 學,不變。王親視學,不變。王三日不舉。屏之遠方,西方 曰棘,東方曰寄,終身不齒。」
〈注〉出學,謂九年大成學正也。所簡者謂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大胥、小胥,皆樂官屬也。大樂正告于王,王命皆入學,亦謂使習禮以化之不變,王又親為之臨視,重棄賢者子孫也。此習禮皆于大學,不舉去食樂,重棄人也。棘,當為僰。僰之言偪,使之偪寄于夷戎,不屏于南北,為其大遠。〈疏〉此論王子等屏退之事。案《周禮》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皆屬大司樂,故注云:「樂,官屬也。」殷人習禮在于大學,即《明堂位》云「瞽宗,殷學」,《文王世子》云「禮在瞽宗」,殷之大學也。若周則大學曰東膠,瞽宗不得為周之大學也。故鄭注《儀禮鄉射》云「周立四代之學于國」,而又以有虞氏之庠為鄉學,則周之尋常習禮于殷學之中,至九年為王子不變,其習禮當于東膠大學。然則餘子十八入大學,嫡子二十入大學者,皆是殷法也。若周法立當代大學在公宮左,大學即東膠也。又立小學于西郊,小學即有虞氏之庠。其習《書》于虞氏之學,習《禮》《樂》于殷之學,習《舞》于夏后氏之學。故《文王世子》云「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皆于東序。春誦夏弦,大師詔之。」《瞽宗》又云:「禮在瞽宗。」然《詩》與《禮》《樂》雖各在其學習之,至二十入大學之時,仍于大學之中兼習四術,故此註云「習禮皆于大學」,是周之大學亦習禮也。禮既在瞽宗,又在大學,則其餘亦可知也。鄭注「南北為其大遠」者,案《漢書地理志》「南北萬三千里,東西九千里。」又《帝王世紀》。「南北萬三千三百六十八里。東西九千三百二里。」漢地既然。則周亦應爾。皆南北長。東西短。故云大遠也。〈集說〉長樂劉氏曰:「聖人之有天下也,以教學為朝廷之大政,使大子齒于俊選,使樂正磨其性情,必順先王《詩》《書》《禮》《樂》以性其情,然後已也。不變者九年,則雖王子亦屏遠方。其公于教化,而不私其子,則凡在學者,孰敢不性其情,以蹈于中和之域哉!此三代之王所以後世無及也。」 延平周氏曰:「王命三公至于元士皆入學以勸導誘掖之。如是而又不變,則親視學而又不變,是真不能變者也。故屏之棘,急也,示其雖屏之,欲棘于悔過;寄者,示其雖屏之特寓于此耳。屏而必謂之棘與寄者,恩也;卒不免于不齒者,義也。」 長樂陳氏曰:「《周官》:『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春入學,釋菜合舞,秋頒學合聲。小胥掌學士之徵』」令而比之,觥其不敬者,巡舞列而撻其慢怠者。大胥待致以教之,小胥觥撻以贊之。則簡不帥教者,小胥、大胥預有力焉。《樂師》「掌國學之政,以教國子。凡樂官掌其政令,聽其治訟」,則簡不帥教者,小樂正亦預有力焉。《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凡王之事皆在所令焉。」則簡不帥教以告于大樂正者,小胥、大胥,小樂正也。以之告于王者,大樂正也。「鄉簡不帥教」者,耆老皆朝于庠。「大樂正告不帥教」者,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學,而王又親視學,重棄之也。「重棄之」,與《周官鄉士》《遂士》、「王命三公會其期」同意。「王三日不舉」,與《文王世子》「不舉為之變」同意。棘則欲其悔過之速,「寄」則示其有可復之理。可悔而不知悔,可復而不能復,然後終身不齒矣。屏之止于東西,而不及南北者,南于中國為尢遠,北于四方為尢寒,自非惡之,欲其死則不投之于此。《詩》曰:「豺虎不食,投畀有北。」則國子之屏,宜不至此。蓋教之,仁也。簡不帥,義也。王親視學,與三日不舉,仁也;終身不齒,義也。先王之于國子,仁之而已,其處之以義,不得已也。嚴陵方氏曰:「『視學之禮,則《文王世子》所言者是也。不變王三日不舉』者,以視學之禮化之,而又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