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46 (1700-1725).djvu/18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此页尚未校对
考證

心。屈指計歸,張頤待飼。僥倖者猶慮還期之賒緩,恆

念戎醜之充斥。王師挫傷,則將乘其亂離,布路東潰, 情志且爾,得之奚為?平居則殫耗資儲以奉浮穴之 眾;臨難則拔棄城鎮以搖遠近之心其弊豈惟無益 哉!固亦將有所撓也。復有抵犯刑禁謫徙軍城意欲 增戶實邊,兼令展效自贖既是無良之類,且加懷土 之情思亂幸災,又甚戎卒適足煩於防衛,諒無望於 功庸。雖前代時或行之固非良善之可遵者也。

臣按:陸贄此奏曲盡古今屯戍防邊之利害,所謂「屯戍之兵,事資可久,勢異從權,非物理所愜不寧,非人情所欲不固」 ,蓋處置天下之事合於人情、宜於土俗,然後可以經久而不廢,事莫不然,不但屯戍一事也,其閒所論人情苦樂之實、邊塞窮苦之狀,與夫分番更戍之無益、緣事謫戍之非宜,皆洞燭事情,切中時弊人主宜寫一通於座右,朝夕目焉,則「邊塞之苦,如在目前,事機之宜,如指諸掌。」 於是揆之人情,驗之時事,因其利而見於施行,究其害而痛加禁革,則邊防無事而中國乂安矣。

贄又言:「理戎之要,最在均齊。故軍法無貴賤之差,軍 實無多少之異,是將所以同其志而盡其力也。如或 誘其志意,勉其藝能,則當閱其才,程其勇,挍其勞逸, 度其安危,明申練覈優劣之科,以為衣食等級之制。 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雖有厚薄之殊,而無觖望之 釁。蓋所謂日省月試,餼廩稱事,如權量之無情於物, 萬人莫不安其分而服其平也。」今者窮邊之地,長鎮 之兵,皆百戰傷痍之餘,終年勤苦之劇,角其所能則 練習,度其所處則孤危,考其服役則勞,察其臨敵則 勇。然衣糧所給,惟止當身,例為妻子所分,常有凍餒 之色。而關東戍卒,歲月踐更,不居危城,不習戎備,怯 於應敵,懈於服勞。然衣糧所頒,厚踰「數等,繼以茶藥 之饋,益以蔬醬之資,豐約相形,隔絕斯甚。又有素非 禁旅,本是邊軍,將校詭為媚詞,因情遙隸《神策》不離 舊所,惟改虛名,其於廩賜之饒,遂有三倍之益。此則 儔類所以忿恨,忠良所以憂嗟,疲人所以流亡,經制 所以褊匱。」夫事業未異而給養有殊,人情不能甘也。 況乎矯佞行而廩賜厚,績藝劣而衣食優,苟未忘懷, 孰能不慍?不為戎首,則已可嘉,而欲使其協力同心, 以攘寇難,雖有韓、白、孫、吳之將臣,知其必不能焉。養 之若斯,可謂「怨生於不均」矣。

臣按:陸贄之言雖是當時之弊,然今「世兵在外則苦、在內則樂,在外則勞、在內則逸,朝廷所以廩賜之者,在外則薄、在內則厚,無以異於唐之季也。明主鑒贄斯言,痛革其弊,使之內外均齊,憫其苦而知其勞,時加優恤,比諸內地樂而逸者有加而無不及,如此,則士卒感恩思報,人心歸而氣勢壯、軍威振矣。」

宋制,凡上軍遣戍,皆本司整比。軍頭司引對便殿,給 以裝錢,代還亦入見,犒以飲食,採拔精銳以補之,或 退其疲老者。凡大祀有賞給,每歲寒食、端午、冬至各 有特支。戍邊每季又加給銀鞋。環慶緣邊艱於爨給 者,又有薪水錢。其役兵勞苦者,或季給錢,或川、廣代 還者,別給裝錢。川、廣之補卒,或給時服錢屨。凡出外 卒有口糧。

臣按:宋朝之所以優待邊戍之軍者如此,其至,其出戍代還皆得引見,而所以賞給之者比諸內地之軍為加優,蓋宋太祖、太宗起自兵閒,深知軍中利病而知邊戍之兵尢為勞苦,故優待之也。如此。或者謂宋時賞給諸軍如此,國力焉得不屈?臣竊以為,國家禍亂多起於盜賊,所以遏絕之者將卒也。國家誠省嬖倖之賞賜,異端之崇奉,以為軍國之用,綽乎有餘裕矣。

宋制:「蕃兵者,塞下內屬諸部落團結以為藩籬之兵 也。西北邊羌戎種落不相統一,保塞者謂之熟戶,餘 謂之生戶。其大首領為都軍主,有帳以上為軍主,其 次為副軍主。又有以功次補者,其官職給俸有差。」

臣按:凡今天下邊防皆有外裔種類部落,馭之得其道,皆得其用,或以為捍蔽、或以為爪牙、或以為嚮道、或以為閒諜,顧用之何如耳。揚雄所謂「御得其道,狙詐皆作使」 ,但不可偏徇專任而已。

《察軍之情》

《詩邶風擊鼓》之首章曰:「擊鼓其鏜,踊躍用兵。土國城 漕,我獨南行。」

朱子曰:「《春秋》隱公四年,宋、衛、陳、蔡伐鄭,正州吁自立之時。衛人從軍者自言其所為,因言衛國之民或役土功於國,或築城於漕,而我獨南行,有鋒鏑死亡之憂,危苦尢甚也。」

臣按:本朝學士朱善曰:「役土功於國者此民也,築城於漕者亦此民也,南行而平陳與宋者又此民也。先王之於民也,不得已而用之,則必先其所急後其所緩,未聞眾役並興、罷民之力以逞己之志若斯之甚者也」 ,是亦可謂忍矣,其卒至於敗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