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46 (1700-1725).djv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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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哉!遂使一代兵戎之制,無所於考,可慨也。抑考古《王制》,前朝後市,而王宮在南,故漢衛宮之兵在城內者為南。宮城之軍既謂之南,則京城之軍謂之北,所以別也。本朝設錦衣旗手等十二衛親軍指揮使司,即漢南軍「衛宮」 之意。立中左右前後五軍都督府,即漢「北軍衛京」 之意。

漢調兵之制,「民年二十三為正,一歲為衛士,二歲為 材官騎士,習射御,馳戰陣。年六十五衰老,乃得免為 庶民,就田里。」

更有三品:有卒更,有踐更,有過更。古者正卒無常人, 皆迭為之,一月一更,為更卒也。

如淳曰:「卒更者,正身供正役也。踐更者,以錢雇直代行者也。過更者亦以錢雇直,不行者輸之縣官以給代者也。」

臣按:以上漢一代軍制大略具焉。

《唐志》云:「唐有天下二百餘年,而兵之大勢三變,其始 盛時有府兵,府兵後廢而為彉騎,彉騎又廢為方鎮 之兵。及其末也,彊臣悍將,兵布天下,而天子亦自置 兵於京師,曰禁軍。」

臣按:唐一代軍制大略具於此。

府兵之制,起自西魏、後周而備于隋,唐興因之。武德 初,始置軍府,以驃騎、車騎兩將軍領之,析關中為十 二道,道皆置府。三年,更以「道」為軍,軍置將副各一人, 以車騎府統之。六年,廢十二軍,既而復之,軍置將軍 一人;軍有坊,置主一人。太宗貞觀十年,總置折衝府。 凡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有名號;而關內二 百六十有一,皆以隸諸衛。

臣按:《史》謂府兵之置,居無事時耕於野,其番上者宿衛京師而已,若四方有事則命將以出,事解輒罷,兵散於府、將歸於朝,故士不失業而將帥無握兵之重,所以防微杜漸、絕禍亂之源也。嗚呼,太宗遠矣,而子孫不能守,唐遂因以衰而至于亡。後之世主其於祖宗之法固不可輕改,而於兵尢當加慎重焉。

凡民年二十為兵,六十而免;其能騎而射者為越騎, 其餘為步兵、武騎、排䂎手、步射。 自高宗、武后時,天下久不用兵,府兵之法寖壞,番役 更代,多不以時,衛士稍稍亡匿。至是益耗散,宿衛不 能給。宰相張說乃請一切募士宿衛。十一年,取京兆、 蒲、同、岐、華府兵及白丁,而益以潞州長從兵共二十 萬,號「長從宿衛。」明年,更號曰《彉騎》。

臣按:歐陽修謂「夫置兵所以止亂,及其弊也,適足為亂,又其甚也,至困天下以養亂而遂至於亡焉」 ,蓋以唐之子孫驕弱,不能謹守高祖、太宗之法,屢變其制,馴致于天子弱而方鎮彊,而唐遂以亡滅,以為措置之勢使然。嗚呼,茲豈獨勢之使然哉?蓋亦人謀之不臧也。

德宗與李泌議復府兵,泌因為《上歷》,敘府兵興廢之 由,且言:「府兵平日皆安田畝,每府有折衝領之,折衝 以農隙教習戰陳,國家有事徵發,則以符契下其州 及府,參驗發之。至所期處,將帥按閱,有教習不精者, 罪其折衝,甚者罪及刺史。軍還,賜勳加賞,便道罷之。」 行者近不踰時,遠不經歲。高宗以劉仁軌為洮、河鎮 守使,以圖吐蕃,於是始有久戍之役。武后以來,承平 日久,府兵漸墮,為人所賤,百姓恥為之。又牛仙客以 積財得宰相,邊將效之,誘戍卒以繒帛寄府庫,晝則 苦役,夜縶地牢,利其死而沒入其財,戍卒還者十無 一二,其殘虐如此,然未嘗有外叛內侮、殺帥自擅者, 誠以顧戀田園,恐累宗族故也。自張說募長征兵,謂 之彉騎;李林甫為相,又奏募人為兵。兵不土著,又無 宗族,不自重惜,忘身徇利,禍亂自生,至今為梗。嚮使 府兵之法常存不廢,安有如此上陵下替之患哉!陛 下思復府兵,乃社稷之福,太平有日矣。上曰:「俟平河 中,當與卿議之。」

臣按:李泌此言可見府兵之善,三代以後所僅見者也。蓋「有恆產者有恆心,有所顧惜者然後不敢恣肆,有所係累者然後不肯棄捨,凡民皆然而兵尢甚,自井田之法廢而兵農遂分而不可復合。」 惟唐府兵之制稍近於古,然行之未久而遂廢,李泌當上陵下替之時思欲復之,然終不能復,可慨也夫。

穆宗之初立也,兩河略定,蕭俛、段文昌以為「天下已 太平,漸宜銷兵,請密詔天下兵鎮,有兵處,每歲百人 之中,限八人逃死。」穆宗方荒宴,不以國事為意,遂可 其奏。軍士落籍者眾,皆聚山澤為盜。及朱克融、王庭 湊作亂,一呼而亡卒皆集,詔諸道兵討之,諸道兵既 少,皆臨時召募烏合之眾。

臣按:安不忘危,天下不可一日無兵備,寧備而無用,不可欲用而無人,此國家之大戒也。

宋之兵制,大概有三:天子之衛兵,以守京師備征戍; 曰「禁軍」;諸州之鎮兵,以分給役使;曰「廂軍」;選於戶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