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46 (1700-1725).djvu/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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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年來,京師無肘腋之虞,強臣無專制之患,為謀 臧矣。顧兵政之設,易壞難修,其盛也,南勦北伐,威加 方外;而其弊也至尺籍空虛,大司馬四顧張皇,計無 所設,至廑廟堂宵旰之懷也,則豈非因循耗蠹之大 驗哉?蓋明興制兵有五軍營,五軍營變而為三大營, 三大營又變而為團營,團營又弊而戎政府之名始 立矣。其沿革之由,盛衰之故,大概有可考焉。五軍營 者,高皇帝所定也。籍留守等四十八衛之眾而訓練 之,有中軍,有左哨,有右哨,有左掖,有右掖,而總之曰: 「五軍無事則戒弓馬、習技擊。環衛都城,有事則簡師 命,率分統以出,事已而休」,制至善也。文皇帝時,仍五 府之舊,增七十二衛,又以龍旗寶纛等物下三千騎, 立三千營。後又征交趾,得神鎗火箭之法,立神機營, 是為三大營。三大營之訓練,如高皇帝時。而河南、山 東、大寧、中都四都司之軍,又歲以班操。至春秋番練, 如三「大營,益詳備矣。」洪宣之世,海宇昇平,兵革不試, 將媮士窳,日以廢壞。至於正統,嬉恬益甚,京營之兵, 幾不能受甲,此己巳之變所由興焉。于肅愍逢多難 之秋,深惟良策,乃於三大營之中,拔其驍銳,分為十 營,營萬人。其統之之官,則「隊長統五十人,隊官統百 人,把總統千人,都指揮統五千人。」訓練之「方則有八 陣,八陣分而為六十四陣,纖微委曲,咸有條理。雖未 能盡如祖宗之舊,要以救弊舉廢,振弱為強,斯亦有 足觀者矣。大抵法久則蠹,人久則玩。以二祖之盡制 曲防,勢禁形格,不三傳而遂壞。其壞也,以肅愍之忠 勤,景帝之責任,日夜焦勞,而僅僅得十萬之師為國 家用,亦足以明兵政之易」壞而難修已。天順初年,務 反景泰之所為,遂革團營,八年而復。成化初再革,二 年而復。又增為十二營:曰奮武、《耀武》《練武》《顯武》,曰敢 勇、《果勇》《效勇》《鼓勇》,曰立威、《伸威》《揚威》《振威》。營萬人,京 兵八萬,益以外兵八萬,分兩班隸之,期年一報代。初, 十二營之選也,其任者名曰「選鋒」,不任者歸本營,名 曰「老家。」老家固已孱弱,而所謂選鋒者,歲久而浸失 其初,供役於私門,掊克於主帥,上下相蒙。苟歲月無 事,愈益脆懦,斯其與老家何異也?庚戌之役,敵叩郊 關而無能以一矢相加遺,都門晝閉,烽燧燭天。肅皇 帝震怒,責令廷臣博謀所以強兵禦敵之略。諸臣乃 請復三大營,改三千為神樞,統以勳臣,督以樞臣,巡 以臺臣、省臣,其大指俱如洪、永時,而規制為備。上是 其議,著為令。及今數十年矣,其蠹弊之端又有甚於 曩日。當文皇帝建三大營時,挽彊超距之士不下三 十餘萬。一損而為十萬,再損而幾於無兵。嘉靖雖復 祖制,而兵籍存者不能如團營之數,又缺額者十之 二三;掛名投閒、買差替役者又「十之二三」,則當時亦 已無兵矣。況在今日,而欲求抗旌揭竿、射石飲羽之 夫為國家用,安從出乎?此其故難言之矣。夫將之於 兵,若家人父子之相屬也,故必休戚相通,而後能臂 指相使。今京營諸將,非皆以才見庸素拊循士卒者 也,多賈人子,厚金帛,結中官權貴而為之請托者耳。 夫彼既輸財於此,不得不取償於彼。故有索月錢、需 常禮,恣意誅求。若以為當然而不可易者,「國家歲漕 東南之粟數百萬石以贍兵,而兵歲出月糧之半以 贍將,將愈飽而兵愈饑。甚有典衣鬻兒而枵腹待命 者矣。何以振士氣而鼓其銳乎?此病在將領之侵奪 也。夫器不用則敝,士不訓則衰。今京營將士教戰之」 法,歲不過數月,月不過數日。其下操也,目不識進退 之節,手不習擊刺之方,相與趨走吶喊,若「角觝」、「拔河」、 「翹木」、「扛鐵」之戲已耳。甚者,挾無弦之弓,插無羽之矢, 懸無鞘之刀,質明而入,未午而出,以為故事若此耳。 又甚者,於下操之日,責追贖鍰,漫無統紀;又甚者,豪 門占役,市井竄名,冒支經費,按牘而「求,其人皆不可 考,行伍安得而不消,營陣安得而不廢乎?此病在操 練之寡實也。」文皇帝集班操之兵,蓋強本深根之大 慮,非以人眾飾觀為也。嘉、隆閒,率供土木之役,畚鍤 是勞,未嘗操戈執銳以從事于戎行,弊且寸梃不持, 空身備伍。迄于今日,因仍己甚,領班之將,復多貪漁, 富者賄免,貧者氣奪。彼其數千里裹糧赴命,流汗浹 踵而不得休,乃使之營不急之務,應無藝之工,重為 其帥所苦,雖使孟賁、烏獲復任徵發,亦安能昂首伸 眉,度功絜藝乎?此病在班操之失制也。先皇帝時,蓋 亦深燭其弊,上下咨嗟太息,求為經遠之計。而人情 久弛,振刷為難,日復一日,偷安自喜。脫一旦有意外 之事,「發于倉卒,國胡以支?」誠使欲改弦調琴,桑土綢 繆,則莫如議任將。必以軍功多者、猷望著者、敭歷深 者,乃充其選,而紈絝之夫勿使之建旗鼓而坐于將 壇之上也,又莫如議責實。器械必精,伍兩必備,蒐簡 必嚴。諸游惰者法,後期者法將弗恤士者法。堅持而 行之,勿因人言不便而遂廢格也,又莫如議存恤,凡 士番休至者,毋苦以他役,使得一志畢能,各習其務, 曉然知國家所以勤勞訓誨之意,而忘其跋履之難, 一有緩急,能得其死力而後可也。如是則有將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