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47 (1700-1725).djvu/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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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利,況二百年耶?況自幼而為武士者耶?奈今所學 所習,通是一箇虛套,其臨陣的真法、真令、真營、真藝, 原無一字相合。及其臨陣,又出一番新法令,卻與平 日耳目聞見無一相同。如此就操一千年,便有何用, 臨時還是生的。且如各色器技營陣,殺人的勾當,豈 是好看的?今之閱者,看武藝但要周旋左右滿片花 草,看營陣但要周旋華彩,視為戲局套數,誰曾按圖 對士,一摺一字,考問操法,以至于終也。此是花法勝 而對手工夫漸迷,武藝之病也。虛文張而真營卻廢, 制陣之病也。就其器技營陣之中,閒一花法尚不可 用,況異教耶?「異教」與不教同,況不習耶?司閱者可不 端明雙目,以任習服之人,為較量之衡耶。

或問:「常操之套,果可用於臨敵否?而真操賞罰精微 之處,亦在此否耶?」光曰:「操兵之道,不獨執旗走陣於 場肆,而後謂之操,雖閒居坐睡嬉戲亦操也。善操兵 者,必使其氣性活潑,或逸而冗之,或勞而息之,俱無 定格。或相其意態,察其動靜而撙節之。故操手足號 令易,而操心性氣難。有形之操易,而不操之妙難;能」 操而使其氣性活潑,又必須收其心,有所秉畏兢業, 又有操之似者,最為操之害。何則?讙譁散野似性氣 活潑,懈苦不振似心有兢業。為將者辨此為急。知此, 可以語《韜鈐》之祕矣。獵人之養鷹犬,故小道也,將無 似乎?且夫好生惡死,恆人之情也。為將之術,欲使人 樂死而惡生,是拂人之情矣。蓋必中有生道在乎其 閒,眾人悉之而輕其死以求其生,非果於惡生而必 死也。故所謂「恩賞」者,不獨金帛之惠之謂,雖一言一 動,亦可以為恩為惠;所謂「威罰」者,不獨刑杖之威之 謂,雖一語一默,亦可以為威為罰。操之於場肆者,不 謂之操,所謂筌蹄也。而兵雖靜處閭閻,然亦謂之操, 乃真操也。微乎微乎,妙不可測。神乎神乎,元之又元。 此聖賢之精微,經典之英華,儒者之能事,豈尋常章 句之可擬耶?況諉之曰「弓馬粗材,武夫血氣之技」,烏 乎可!

今人治兵,常曰:「古法筌蹄之具耳,不足以施於實用。」 嗚呼!天下有無方之醫否耶?蓋地方風土不同,人之 情性各異,不能因其所明而通其所蔽,遂謂兵法不 足以施於實用,是豈為能兵者哉?此特自治於我之 軍中為然,況敵勢強弱不同,地利到處殊形,抑將何 如以應之?且如浙江兵之稱可用者,初為處州,繼而 紹興,繼而義烏,繼而台州。至於他處,則雖韓、白再生, 不可用也。是皆有其故焉。何則?處州為鄉兵之始,因 其山礦之夫素習爭鬥,遂以著名,及其用之殺倭,不 過一二勝而已。以後遇敵輒敗,何也?蓋處兵性悍,生 產山中,尚守信義,如欲明日出戰,先詢之以意,苟力 不能敵,即直告曰:「不能也。」如許我以必戰,至其期必 不爽約,或勝或負,定與寇兵相一接刃。但性情不相 制,勝負惟有一戰再用之,痿矣,氣勇而不堅者也。此 兵著名之時,他兵尚未有聞,及三十二三年,方有「紹 興」之名。蓋紹興皆出於嵊縣、諸暨、蕭山,并沿海。此兵 人性伶俐,心雖畏怯,而門面可觀,不分難易,無不領 而嘗之,惟緩急不能一其辭。然其性頗為無耐,驅之 則前,見敵輒走,敵回又追,敵返又走。至於誘賊、守城、 劄營辛苦之役,則能不避。馭之以寬亦馴,馭之以猛 亦馴,氣治而不可置之短鋒者也。此後方有「台兵」之 名。蓋台兵以太守譚某之嚴,《初集》即有以攝其心,故 在譚某用之而著績;他人則否。其人性與溫州相類, 在於虛實之間著實鼓舞之亦可用。歲己未,以義烏 尹趙某之集兵,予奉命會選而教練之為部伍,於是 而始有「義烏」之名。以前非無烏兵也,蓋屢出屢敗,故 不為重輕。義烏之人,性雜於機詐勇銳之間,尤事血 氣,督之衝鋒,尚有懼心。在處兵之下,然一戰之外,猶 能再奮,一陣之間,尢能反戈?但不聽號令,勝則直前 不顧,終為所詐。至於他處之兵,伶便譎詐,柔懦姦巧 在我鼓舞之令未下,而眾已預思奇計,為之張本矣。 等而別之,得其人而教練焉。畢竟處州為第一,義烏 次之,台、溫又次之,紹興又次之,他不在此科也。其操 治處兵之法,在操其堅耐,而使之屢陣不銷其氣。其 操義烏之法,要破格恩威並稱,必使其聽節制,進退 一如約束,不患其不強而患其不馴,不患其不勝而 患其驕。其操台、溫之兵,必又加嚴一等,其操紹興之 兵,必須重令以劫其心,決令以立其信,操之能以短 兵交刃,而後可用也。至于他處之兵,必洗滌其腸胃, 盡去其故態,施不測異常之令,然後僅能及紹興兵 耳,不然吾不能也。如此則無兵不可衝鋒,無兵不可 鏖鬥,浙之強兵不可勝用矣。或又問曰:「今之處民,銷 廢怯弱極矣,而君猶以處兵稱首,何也?」予曰:「兵之勝 負者氣也。兵士能為勝負,而不能司氣,氣有消長無 常盈,在司氣者治之何如耳。凡人之為兵,任是何等 壯氣,一遇大戰後,就或全勝,氣必少洩,又復治盛之 以再用,庶氣常盈。若一用之而不治,再用則濁,三用 則涸,故無常勝之兵矣。」譬如清泉細流,輒以巨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