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49 (1700-1725).djvu/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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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皆不可料。敵船亦然。故吾行若干里,敵亦行若干 里,愈追愈遠,愈求戰而愈不得。況兵船分行,大海渺 茫,有與我相望而見「者,有不可望見者。昏黑之夜,起 火為號,則隱隱見之,然亦不能辨其為賊船與我軍 船也。有時遇賊欲戰,而吾同哨離遠,則勢孤而罷。有 時鄰哨相近,敵舟又遠,難於攻擊。有時我兵偶合,敵 舟亦近,可以戰矣。而風或大作,舟在浪漕中,低昂起 伏,方欲仰而攻敵,瞬眼之間,吾舟忽抬高一二丈,敵 舟反在下矣。船出浪漕之時船首向天,落漕時船尾 向天」,兵士佇立且難,況戰乎!亦有風不甚猛,可以戰 時,而怒濤為虐,兩舟相擊而碎,亦不能戰。惟是舵工 巧妙,能占上風,撞碎賊舟,或乘風火攻,或揚灰沙以 迷賊目,方得勝勢也。所患者,一舟衝前而餘舟不至, 或一哨接戰而餘哨不援。方其戰時,我兵「四散,遠望 麾旗以招之,弗顧也;張號以喚之,勿聽也;戰敗則終 不集,戰勝則聚而分功;及責之以言,則託諸風帆不 便。」吁!可惡哉!今人皆傳海戰利用火箭與銃砲、弓弩, 殆非也。火箭惟微風可用,若無風則帆不可焚、風急 則火亦反熄,皆無益也。銃砲、弓矢因舟蕩漾,發去無 準,皆虛送於浪中;鎗鈀之類,亦無所用,惟鏢鎗、鉤鎗、 鐃鉤三件。舟在上風者,以「鐃鉤」鉤住下風之舟,以「鉤 鎗」鉤扯賊人之足,以「鏢鎗」鏢射賊人之身,胥為有用 之器。

唐順之曰:「制賊小船衝突之說,灘淺處多釘暗樁,薄 皮船過之必碎,此一說也。先發制人一著,惟有望斗 上做工夫,然必須以利使人,惜不得銀兩。每夜各水 軍編定福船十隻,每一隻望斗,人一夜給與銀一兩, 使一夜常有人坐在斗上者,看賊動靜。雖月黑之夜, 若抬船撐船,未必無一把兩把火光,我船便可做手」 腳,不患于大船赶賊不上也。月明之夜,則斗上纖悉 必見,正與彼「四層望樓」是對手。至如小船《叭喇唬》、八 槳船,宜多置手,既不戰,亦宜量與給賞多布之。八 槳叭喇唬中火器既多,賊來便死打。又有望斗內人 先報動靜,不患于小船制賊不下也。一隻船,望斗人 每夜與銀一兩,毫釐不可少,就是一月浪費銀三百 兩,亦說不得支,得一月,賊必擒矣,恐惜費則誤大事。 望斗人若報賊的當,水軍因以成功,則望斗人即當 給與衝鋒重賞,若有誤事,定以軍法斬首,蓋賞重則 罰亦重也。每夜與銀一兩,分毫不可與頭目人剋落, 必使望斗人一一得實惠。

《海船論》

或問「海洋戰艘,何者為善?」曰:「各有所宜也。北洋利用 沙船,南洋利用《廣福》船。蓋海中使船,不畏重而畏輕, 不畏深而畏淺。蘇州近洋,多暗沙伏途,易於膠淺。沙 船底平而輕,能調戧使鬥風,不畏滾浪。況且北洋可 拋鐵貓,故利用沙船也。廣福船至此,豈相宜哉!閩浙 遠洋,寥邈空闊,風濤常拍天。廣福蒼山鐵之類,重而 底尖,可以破浪,且南洋可下木碇,故利用《廣福》船也。 沙船至此,豈相宜哉?」曰:「然則吳淞、白茆、福山等港,但 說沙船可矣,奚為而設福蒼船也?」曰:「賊舟有大有小, 禦賊小舟,以吾沙船足矣。若遇大舟而亦以沙船禦 之,共傍甚卑,易躍而登,短兵相接,勝負叵測,夫豈可 恃也?福船凌風駕濤,頃刻千里,勢如山摧,賊舟遇之, 大者即碎,小者即犁鬥,船力不鬥,人力可立而勝也。 且奪上風,施火器,賊舟即焚,故設之以備用。西北則 至於揚子江,東南則至於大七小七,非為海濱港口 之用而設也。」曰:「既云易于膠淺」,又云「西北至江,東南 至大七小七,此路非裡海沙船而行者乎?」曰:「福船有 三種,上焉者謂之大福船」,次者為之「海滄」,又次者謂 之「草撇」,皆福船也。東洋深淺,非沙民不能知;福船大 小,非福人不能駕。故以福人操舟,而雜用沙民以為 嚮導且學習之。所謂設福船者如此,非盡用大福船 也。蒼山鐵不能犁沈賊舟,但可以撈首級。其傍多櫓, 追賊裡海亦甚便易。八槳船惟供哨探之用,不能擊 賊也。曰:廣、福一類也。廣、福何以不設?曰:此在閩、浙已 不便矣,況蘇、松乎!故舊嘗議設,而復中止。然廣船大 于福船,且用鐵栗木製造,非若福船用松杉之柔脆 也。二船在海,若相衝擊,福船即粉倭夷造船亦用松 杉,不敢與廣、福相衝。但廣船難用,其故有七:蓋廣船 非吾軍門所轄,不似福船之易制禦,一也。「船若毀壞, 須用鐵栗木修理,難乎其繼,二也。造船大戶倩人駕 使,任其敝而不惜,三也。造費浩煩,其敝甚易;移文修 造,理勢難行,四也。將欲重價以顧之,則此船在廣,魚 鹽之利自多;區區價微,不樂于顧,五也。欲許其帶貨, 則廣貨之來,無資于海。蓋福建取港,溪水甚逆,浙直 道遠,風濤可畏,不如一踰」梅嶺,即浮長江,四通八達, 故雖帶貨,亦非其所願:六也。向來通倭,多漳、泉無生 理之人。廣人自以魚鹽取西南諸番之利,不必如福 船之當啗以取中國之利;七也。知乎此,則廣、福船之 當用與不當用,豈不相去徑庭矣乎!

《福船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