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75 (1700-1725).djvu/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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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來,北方之民,流移相屬,天災譴告,亦甚於四方,五 六年間,未有以塞大異者。至於京東雖號無事,亦當 常使其民安逸富強,緩急足以灌輸。河北缾竭則罍 恥,脣亡則齒寒。而近年以來,公私匱乏,民不堪命。今 流離饑饉」,議者不過欲散賣常平之粟,勸誘蓄積之 家;盜賊縱橫,議者不過欲增開告賞之門,申嚴緝捕 之法,皆未見其益也。常平之粟,累經賑發,所存無幾 矣。而饑寒之民,所在皆是,人得升合,官費丘山,蓄積 之家,例皆困乏。貧者未蒙其利,富者先被其災。昔季 康子患盜,問於孔子,孔子對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 不竊。」乃知上不盡利,則民有以為生;苟有以為生,亦 何苦而為盜?其間凶殘之黨,樂禍不悛,則須敕法以 峻刑,誅一以警百。今中民以下,舉皆闕食。冒法而為 盜則死,畏法而不盜則饑。饑寒之與棄市,均是死亡; 而賒死之與忍饑,禍有遲速。相率為盜,正理之常,雖 日殺百人,勢必不止。苟非陛下「明聖仁慈,較得喪之 孰多,權禍福之孰重,特於財利少有所捐,衣食之門 一開,骨髓之恩皆遍,然後信賞必罰,以威克恩,不以 僥倖廢刑,不以災傷撓法,如此而人心不革,盜賊不 衰者,未之有也。」元豐元年,軾知徐州,上疏曰:「今郡守 之威權,可謂素奪矣。上有監司伺其過失,下有吏民 持其長短,未及按問,而差替之命已下矣。欲督捕盜 賊,法外求一錢以使人,且不可得。盜賊凶人,情重而 法輕者,守臣輒配流之,則使所在法司覆按其狀,劾 以失入,惴惴如此,何以得吏士死力而破奸人之黨 乎?由此觀之,盜賊所以滋多者,以陛下守臣權太輕 故也。願稍重其權,責以大綱,闊略其小過,凡京東多」 盜之郡,自青、鄆以降,如徐、沂、齊、曹之類,皆慎擇守臣, 聽法外處置強盜,頗賜緡錢,使得以布設耳目,畜義 爪牙,此治盜之一術也。昔者以詩賦取士,今以經術 用人,名雖不同,然皆以文詞進耳,考其所得,多吳、楚、 閩、蜀之人。至於京東西、河北、河東、陝西五路,蓋自古 豪傑之場,其人沈鷙勇悍,可任以事,「然欲使治聲律, 讀經義,以與吳、楚、閩、蜀之士爭得失於毫釐之間,則 彼有不仕而已,故其得人常少。夫惟忠孝禮義之士, 雖不得志,不失為君子。若德不足而才有餘者,困於 無門,則無所不至矣。」願特為五路之士,別開仕進之 門。漢法,郡縣秀民,推擇為吏,考行察廢,以次遷補,或 至二千石入為公卿。古者不專以文詞取人,故得士 為多。王霸起於卒吏,薛宣奮於書佐,朱邑選於嗇夫, 邴吉出於獄史。其餘名臣循吏,由此而進者,不可勝 數。唐自中葉以後,方鎮皆選列較以掌牙兵。是時四 方豪傑不能以科舉自達者,皆爭為之,往往積功以 取旄鉞,雖老奸巨盜或出其中,而名卿賢將如高仙 芝、封「常清、李光弼、來瑱、李抱玉、段秀實之流,所得亦 已多矣。今世胥史、牙較皆奴僕庸人者,無他,以陛下 不用也。今欲用胥史、牙較,而胥史行文書,治刑獄錢 穀,其勢不可廢鞭撻。鞭撻一行,則豪傑不出於其間。 故凡士之刑者不可用,用者不可刑。願採唐之舊,五 路監司、郡守共選士人以補牙職,皆取人材心力有 足過人,而不能從事於科舉者,祿之以今之庸錢,而 課之鎮稅場務、督捕盜賊之類,自公罪杖以下聽贖, 依《將較法》。使長吏得薦其才者,第其功閥,書其歲月, 使得出仕,比任子而不以流外限其所至。朝廷察其 尤異者,擢用數人,則豪傑英偉之士漸出於此塗,而 奸猾之黨可得而籠取也。昔晉武平吳之後,詔天下 罷軍役,州郡悉去武備,惟山濤論其不可。帝見之曰: 『天下名言也』。而不能用。及永寧之後,盜賊蜂起,郡國 皆以無備不能制,其言乃驗。今臣於無事之時,屢以 盜賊為言,其私憂過計,亦已甚矣。陛下縱能容之,必 為議者所笑,使天下無事而臣獲笑可也。不然,事至 而圖之,則已晚矣。」軾又《代李琮疏》曰:「揚雄有言:『御得 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使;御失其道,則天下狙詐咸 作敵』。而班固亦論劇孟、郭解之流,皆有絕異之姿,而 惜其不入於道,得苟放縱於末流。是知人之善惡,本 無常性,若御得其道,則向之奸猾,盡是忠良。故許子 將謂曹操曰:『子治朝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使韓」、彭不 遇漢高,亦與盜賊何異?臣竊嘗為朝廷計,以謂窮其 黨而去之,不如因其材而用之。何者?其黨不可勝去, 而其材自有可用。昔漢武嘗遣繡衣直指督捕盜賊, 所至以軍興從事,斬二千石以下,可謂急矣,而盜賊 不為少衰者,其黨固不可盡也。若朝廷因其材而用 之,則盜賊自消,而豪傑之士可「得而使。」請以唐事明 之,自天寶以後,河北諸鎮,相繼僭亂,雖憲宗英武,亦 不能平。觀其主帥,皆卒伍庸才,而能於六七十年間 與朝廷相抗者,徒以好亂樂禍之人、背公死黨之士, 相與出力而輔之也。至穆宗之初,劉總入朝,而河北 始平。總知河北之亂,權在此輩,於是盡籍軍中宿將 名豪,如朱克融「之流,薦之於朝,冀厚與爵位,使北方 之人羨慕向進,革其亂心。而宰相崔植、杜元隸皆庸 人,無遠慮,以為河北既平,天下無事,克融輩久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