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之大者乎。嘉靖癸卯,前守詹公文光以串樓繁峻, 歲為颶風摧毀,採木陶瓦,重困軍民,乃集議定謀,更 為雉堞,是為陽城,軍民之困始蘇。顧其工務速成,草 率仍舊,上而面磚不厚,下而頑石未更。雨溢土解,迭 見傾頹,雖續有修營,亦惟潤色而已。歲庚戌,太守何 公師帥於廉,雖重承宣,益嚴保障。凡垣墉之傾圮者, 堅築之;於雉牆之顛覆者,砌飾之厚。瀉水之面磚,易 根底之頑石,不期速成,而期於固守。廉五載,修築之 功居多焉。甲寅秋,西寇連侵潯州、南寧諸城。公聞之 惕然,乃謀於二府陳公翰、邑侯胡濟世、衛侯范濟曰: 「弭盜安民,有官者之責也。寇聲茲警,思患豫防,責將 誰諉?」僉曰:「俞。」於是分飭軍民,戍城巡守。公於子夜躬 歷閱之,因請於兵備經。公檄修樓櫓、備器械,飾內外 巡鋪。又慮城北之郊曠僻而易致寇,乃據其衝要,創 營設兵守之。城之東南二郭,門疏遠,亦易犯關。爰命 屬官分土監築,改為月城。其監於南者,照磨周球、典 史黃嵩也;監於東者,千戶相鐸、陳一鳳、王庭槐也。異 地一心,勸工興事。故城維樓堞,浹月告成,居民恬息。 廉鄉士夫暨衛僚咸偉公之績,欲壽以碑,屬鐸記之。 鐸惟設險守固,繭絲保障,城池昉於古而沿於今,所 係重矣,守土者之責也。今公修城備警之功,大著於 廉如此,其可泯耶?然詹公改城之善,因是而彰,且以 告將來之守土者。公名御,字子憲,別號藍川,福建福 清人。登嘉靖戊戌進士。德信實而優於文章,才敏達 而利於經濟,識者謂足以當廟堂之寄云。
《沛縣修城記》王梴
嘉靖歲丁未春三月,沛縣城成之役也,謀始於丙午 某月,至是訖工。越如干時,厥直取諸官帑之羨金。如 干兩城,延袤幾五里,為堞千五百,為鋪八,為水門一, 為甕城三,為敵臺八基。廣如干,崇如干,南西、北三面 濬湟。視城東臨漕河,顏其門,東長春,南來薰,西永清, 北拱辰,法象咸備。當其任,則周令涇暨分董相作。如 干人。既成,蓋屹然泗水之右,可以為政矣。先是,前令 王治者,鑒先年寇攘之變,自為土垣,作四門,式廓粗 立。周令將因而完之。初聞於余,余是之。已而上之前 撫臺克齋王公、大察節菴陳公,皆亟是之,遂城焉。今 年以其成上之撫臺月梧喻公,公又亟賢而甄禮之。 夏五月,余行縣,登而縱觀焉,因囅然曰:「壯哉塞乎!此 東南之樞也,可以為政矣。沛雖小,介乎齊、楚之間,由 漢以來,率稱多故。蓋自復隍之後,上下千百年,莫或 城之,乃至是始備。此何以焉?豈時盡詘而人盡遜耎 哉?將事之成不成有定數也。」說者曰:「《春秋》內城二十 三,皆不時害義,於齊美邢,於晉美成周,雖時且義亦 書,見勞民為重事也。城沛無當乎?」余曰:時有乘有不 乘,義有因有不因。乘其所不乘者其勢傾,因其所不 因者其害成。此天地之常,而幾事之會也。沛為徐屬 邑,當江淮之上游,國家轉漕東南,不導此不達。昔陸 宣公論唐患至急汴、滎,緩幽、燕。其說曰:「東寇則轉輸 將阻,北窺則都城或驚。」嗟乎,今之徐、沛,固唐之汴、滎 也,矧其俗,輕轉徙而狎逋逃;其氣,崇任俠而略儒雅; 其計賤本業而貴末作,而饑饉泛溢,抑歲有加焉。是 故《易》稱設險,《詩》美伊淢,《春秋》紀事,美惡同辭。茲役也, 意其必乘而難因者乎?此固逸道使民之志也。令為 江西貴溪人,起家鄉進士。其居官,廉毅有識。余素賢 之,因章之記,俾後有考焉。
《護城隄記》李嵩
城故有護隄,然卑薄環隍而近,久之壞為田。嘉靖丙 申,河決大潰,蕩我郭廬,幾壑我城。有司率議遷城以 避,乃地率水無可城者,溺凡五年。庚子春,都御史餘 姚淺齋魏公有本,自大理被命撫河南,時嵩待罪禁 垣,與魏公言堤障水便,公憮然是之,慨然趣所司以 從事。隄四面環郭,門周十有六里,高視城之半,厚倍 之,上樹之柳,不數月而工竣,遂成巨障云。於戲!隄之 功用大矣哉!往庚子之水也,未有及隄議者,予適言 之,而魏公行之。無何,水亦去。閱二十稔,視隄為長物, 行者徑之,車者軌之。雨穴其基,薪敗其毛,屬以陶磚。 甃城故又斧斤其木,濯濯盡矣。乃今未申,歲復大水, 舟楫由於樹杪,平野悉為津匯,然竟賴是隄以亡患。 否則如魚民何。於戲。我宋人其知魏公之遺也哉。
《蕪湖縣城記》汪道昆
高皇帝都金陵,列都邑以百數,若據上游,張左輔,宜 莫如蕪湖。即古所稱「百二之區」,其地利不啻也。時方 墮城罷戍,與海內休息之故邑,非附郡者不城,蓋有 待耳。蕪湖扼舟車關市之吭,托居者之所必趨。司空 歲遣使至告緡,獨以榷賦最天下。承平既久,露積日 殷。嘉靖中,島寇大入,列邑盡城守所部將有事蕪湖, 會不果城。逋寇五十出蕪湖,薄都會,議者猶以用力 鉅,損地多,告罷,復不果城。歲己未,盜劫縣庫七千緡, 吏民持議如前,又復不果。甲戌,盜復劫縣庫五千八 百有奇。事聞,上詰在事者狀,讓提督操江都御史、整 飭兵備副使,罷之。建言者請城蕪湖,下所部議。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