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7 (1700-1725).djvu/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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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為君子。仁足以盡性,智足以窮理,而又通乎命, 此古之人所以為君子也。雖然,古之人不云乎:「德輶 如毛,毛猶有倫,未有欲之而不得也。」然則裴君之為 君子也孰禦焉?故余嘉其志,而樂為道之。

《遺老齋記》
蘇轍

庚辰之冬,予蒙恩歸自南荒,客於潁川,思歸而不能。 諸子憂之曰:「父母老矣,而居室未完,吾儕之責也。」則 相與卜築,五年而有成。其南修竹古柏,蕭然如野人 之家。乃闢其四楹,加明窗曲檻,為燕居之齋。齋成,求 所以名之,予曰:「予潁濱遺老也,盍以遺老名之?汝曹 志之。」予幼從事於詩《書》,凡世人之所能,茫然不知也。 年二十有三,朝廷方求直言,有以予應詔者。予采道 路之言,論宮掖之祕,自謂必以此獲罪,而有司果以 為不孫。上獨不許,曰:「吾以直言求士,士以直言告我, 今而黜之,天下其謂我何?」宰相不得已,置之下第。自 是流落凡二十餘年。及宣后臨朝,擢為右司諫。凡有 所言,多聽納者,不五年而與聞國政。蓋予之遭遇者 再,皆古人所希有,然其間與世俗相從事之不如意 者,十常六七,雖號為得志,而實不然。予聞之,「樂莫善 於如意,而憂莫慘於不如意。」今予退居一室之間,杜 門卻掃,不與物接。心之所可未嘗不行,心所不可未 嘗不止,行止未嘗少不如意,則予平生之樂,未有善 於今日者也。汝曹志之學道,而求寡過,如予今日之 處《遺老齋》可也。

《計過齋記》
鄒浩

善乎韓子之言《過》,曰:「非為發於行,彰於言,生於其心, 則為過矣。是以群目之所不睹,群耳之所不聞,君子 慎之。仰天而不愧,俯人而不怍,君子樂之。」苟非君子, 則其過惡未有不形于言行之間者。欲其不生于心, 其可得乎?雖然,聖人未嘗深疾而遽絕之,廣開自新 之路,以待夫能自訟自艾而改其舊者焉。惟其怙終 不悛,聖人無如之何,然後不得已而棄之于不齒之 域。《記》曰:「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 其成功,一也。」嗚呼!聖人之心,可以推此而知矣。安而 行之,無過者也。利與勉強,則不能無過而能改之者 也。利而改之者,牽于有所慕;勉強而改之者,脅于有 所畏。如其成功,聖人不與安而行之「者等焉」,則世之 完人幾名氏耶?冠雞佩豭之狂生,安得為孔門之高 弟?射虎斬蛟之惡少,安得為晉室之名臣?而孟子之 受竊屨、郭泰之慰犯法,真為姑息爾。嗚呼!此非聖人 之心也。僕行年壯矣,自惟其愚,固不甘心於小人之 歸。然天資不敏,不能中固其主,而物投隙以探之,則 性以情撓,理以事奪。見。其居家蒞官,行己接人之際, 過惡豈少哉?僕猶知之,況父母之所戒,師友之所責, 鄉黨親舊之所指告,而僕初不知者,抑又倍焉,真名 教之罪人也。私竊自喜者,幸而知之,又幸而父母戒 之,師友責之,鄉黨親舊指告之,又幸而聖人恕以待 人,而開其自新之路;又幸而無聾盲迷罔之疾,血氣 未衰,餘日未索,足以感刻自奮。簡冊所傳,大君子之 事業,咸在雞鳴而起,奉以周旋,夜則內省而計焉,日 以為常。有不善者,庶幾撲其始然拔其始生,非特言 行之間不使熾直,且馴致不生於心,以自贖於名教。 後之視之宜有曰「晉陵鄒某,果不為小人之歸如其 志者。」于是即聽事之右,屏一齋名,以計過,《而為之記》, 繼今凡僕所至燕私之居,必復以此名之,蓋無往而 不計云。時侍親為廣濟軍錄事參軍,實元祐戊辰中 秋未望之三日。

《求仁齋記》
楊時

元祐戊辰秋七月,予至自京師,友人黃君過余問勞 苦之暇,因謂予曰:「吾於縣北墉之隅,西山之麓,得廢 址焉。薙草輦石,闢地為黌,舍,有講誦之堂,燕休寢息 之廬,賓客之位,無一不完。將聚族親子弟教之,雖鄉 人願至者不拒也。子盍為我名之?盡其義以告。」居數 日,予相與一臨之。其地高明亢爽,下臨康莊之衢,負 「城西南諸峰,首尾盤屬,聯亙十餘里,皆隱然得之几 席之上,而俯仰之際,如在深山大澤丘荒之間,埃壒 之表,此真學者之所居也。」予徘徊久之,乃昌言誦之 曰:「吾邑距中州數千里之遠,舟車不通,縉紳先生與 一時懷德秉義之士,足以表世範俗者,皆無自而至。 士之欲為君子者,何所取資耶?故後」生晚學,無所窺 觀,游談戲論,不聞箴規切磨之益。同則嬉狎,異則相 訾,至悖義踰禮而不悔。雖英材異稟,間時有之,亦不 過誦六藝之文、百家之編,為章句之儒,釣深利而已。 一日衒鬻而不售,則反視平昔所有,皆陳腐剽剝,無 所用之,往往轉而易業者十常六七。此與「廛夫販父 積百貨,坐市區,逐什」一之利,流徙無常者何異耶?予 嘗悼之,又竊自悲其力之不足,欲逃此而未能。思得 吾黨之士,柔不溺於隨,剛不憤於慾者相進於道,庶 幾少激頹俗。今吾子乃能經營於此,以教學為事,是 真有志者哉!然予嘗謂古之學者,求仁而已矣。《傳》曰: 「放於利而行,多怨。」又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夫衒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