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7 (1700-1725).djvu/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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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正也。蓋物無不清,亦無不虛者,雖泥塗之混,而至 清存焉;雖山石之堅,而至虛存焉。夫惟清濁一觀,而 虛實同體,然後與物無匹,而至清且虛者出矣。今夫 王君生於世族,棄其綺紈膏粱之習」,而跌宕於圖書 翰墨之囿,沉酣縱恣,洒然與眾殊好。至於鍾、王、虞、褚、 顏、張之逸跡,顧、陸、吳、盧、王、韓之遺墨,雜然前陳,贖之 傾囊而不厭,慨乎思見其人而不得,則既與世俗遠 矣。然及其年日益壯,學日益篤,經涉世故,出入患禍, 顧疇昔之好,知其未離乎累也,乃始發其箱篋,出其 玩好,投以與人而不惜,將曠焉。黜去外累,而獨求諸 內,意其有真清虛者在焉,而未見之也。王君浮沉京 師,多世外之交,而又娶於梁張公氏。張公超達遠騖, 體乎至道而順乎流俗。君嘗試以吾言問之,其必有 得於是矣。

《南康直節堂記》
前人

南康太守廳事之東,有堂曰「直節」,朝請大夫徐君望 聖之所作也。庭有八杉,長短鉅細若一,直如引繩,高 三尋,而後枝葉附之,岌然如揭太常之旗,如建承露 之莖,凜然如公卿大夫高冠長劍立於王庭,有不可 犯之色。堂始為軍六曹吏所居,杉之陰,府史之所蹲 伏,而簿書之所填委,莫知貴也。君見而憐之,作堂而 「以直節命焉。夫物之生,未有不直者也。不幸而風雨 撓之,巖石軋之,然後委曲隨物,不能自保。雖竹箭之 良,松柏之堅,皆不免於此。惟杉能遂其性,不扶而直, 其生能傲冰雪,而死能利棟宇者,與竹柏同,而其直 過之。求之於人,蓋所謂不待文王而興」者耶。徐君溫 良汎愛,所居以循吏稱。不為皦察之政,而行不失於 直。觀其所說,而其為人可得也。《詩》曰:「惟其有之,是以 似之。」堂成,君以客飲於堂上,客醉而歌曰:「吾欲為曲, 為曲必屈,曲可為乎?吾欲為直,為直必折,直可為乎? 有如此杉,特立不倚,散柯布葉,安而不危乎?清風吹 衣,飛雪滿庭,顏色不變,君來燕嬉乎?封植灌溉,剪伐 不至,杉不自知,而人是依乎?廬山之民,升堂見杉,懷 思其人,其無已乎!」歌闋而罷。

《大雅堂記》
黃庭堅

丹稜楊素翁,英偉人也。其在州閭鄉黨,有俠氣,不少 假借人,然以禮義不以財力稱長雄也。聞余欲盡書 杜子美《兩川》《夔》《峽》諸詩刻石,藏蜀中好文喜事之家。 素翁粲然向余請從事焉。又欲作高屋廣楹庥此石, 因請名焉。余名之曰大雅堂,而告之曰:「由杜子美以 來,四百餘年,斯文委地。文章之士,隨世所能,傑出時 輩,未有升子美之堂者,況家室之好耶?」余嘗欲隨欣 然會意處,箋以數語,終以汨沒世俗,初不暇給。雖然, 子美詩妙處,乃在無意於文。夫無意而意已至,非廣 之以《國風》《雅》《頌》,深之以《離騷》《九歌》,安能咀嚼其意味, 闖然入其門耶?故使後生輩自求之,則得之深矣。使 後之登大雅堂者,能以余說而求之,則思過半矣。彼 喜穿鑿者,棄其大旨,取其發興於所遇林泉人物、草 木魚蟲,以為物物皆有所託,如世間商度隱語者,則 子美之詩委地矣。素翁可并刻此於《大雅》堂中,後生 可畏,安知無渙然冰釋於斯文者乎?

《照碧堂記》
晁補之

去都而東,順流千里,皆桑麻平野,無山林登覽之勝。 然於舟通津門不再宿。至于宋,其城郭闤閈,人民之 庶,百貨旁午,以視他州,則浩穰亦都也。而道都來者, 則固已曠然見其為寬閑之土而樂之,豈特人情倦 覿于其所已饜,而欣得於所未足。將朝夕從事於塵 埃馬足之間,日昃而食,夜分而息,而若有驅之急,不 「得縱而與之偕者,故雖平時意有所樂而不暇思。及 其脫然去之也,亦不必山林遠絕之地,要小休而蹔 適,則人意物境本暇而不遽。蓋向之所樂而不暇思 者,不與之期一朝而自復」,其理固然,此《照碧堂》之所 以為勝也。宋為本朝始基之地,自景德三年詔即府 為南都,而雙門立別宮,故經衢之左為留守廨,面城 背市,前無所達,而後與民語接。城南有湖五里,前此 作堂城上以臨之,歲久且圮,而今龍圖閣學士南豐 曾公之以待制留守也,始新而大之。蓋成于元祐六 年九月癸卯,橫七楹,深五尺,高可建旄,自東諸侯之 宅無若此者。先是,南都歲賜官僚賓客費,為錢七千 緡。公奉己約,亦不以是侈廚傳,故能有餘積以營斯 堂,屹然如跳出堞上,而民不知以放懷,高蹈,寓目而 皆適。其南汴渠,起魏迄楚,長堤迤靡,帆檣隱見,隋帝 之所流連忘返也。其西商丘祠,陶唐氏以為火,正曰 閼伯者之所以有功而食其墟也。其東雙廟,張巡、許 遠捍城以死,而南霽雲之所以馳救于賀蘭之塗也。 而獨梁故苑,複道屬之,平臺三十里者,名在而跡莫 尋,雖隋之疆,亦其所開渠在耳。豈汰靡者易熄,而勳 名忠義則愈遠而彌存,不可誣哉?初,補之以校理佐 淮南,從公宴湖上。後謫官于宋,登堂必慨然懷公,拊 檻極目,天垂野盡,意若遐騖太空者。花明草薰,百物 媚妍,湖光瀰漫,飛射堂棟。長夏畏日,坐見風雨,自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