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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三国文/卷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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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60 全三国文卷六十一

乌程严可均校辑
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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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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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字子敕,广汉绵竹人。州郡辟命辄不就。先主定蜀,以为从事祭酒。建兴中,丞相亮领益州牧,选为别驾,寻拜左中郎将、长水校尉,迁大司农。

奏记益州牧刘焉荐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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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百里、蹇叔以耆艾而定策,甘罗、子奇以童冠而立功,故《书》美黄发,而《易》称颜渊,固知选士用能,不拘长幼,明矣。乃者以来,海内察举,率多英隽而遗旧齿,众论不齐,异同相半,此乃承平之翔步,非乱世之急务也。夫欲救危抚乱,修己以安人,则宜卓荦超伦,与时殊趣,震惊邻国,骇动四方,上当天心,下合人意,天人既和,内省不疚,虽遭凶乱,何忧何惧!昔楚叶公好龙,神龙下之,好伪彻天,何况于真?今处士任安,仁义直道,流名四远,如今见察,则一州斯服。昔汤举伊尹,不仁者远;何武贡二龚,双名竹帛。故贪寻常之高,而忽万仞之嵩;乐面前之饰,而忘天下之誉,斯诚往古之所重慎也。甫欲凿石索玉,剖蚌求珠,今乃随、和炳然,有如蛟日,复何疑哉!诚知昼不操烛,日有馀光,但馀情区区,贪陈所见。《蜀志‧秦宓传》。

荅王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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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尧优许由,非不弘也,洗其两耳;楚聘庄周,非不广也,执竿不顾。《易》曰“确乎其不可拔”,夫何衒之有?且以国君之贤,子为良辅,不以是时建萧、张之策,未足为智也。仆得曝背乎陇亩之中,诵颜氏之箪瓢,咏原宪之蓬户,时翱翔于林泽,与沮、溺之等俦,听玄猿之悲吟,察鹤鸣于九皋,安身为乐,无忧为福,处空虚之名,居不灵之龟,知我者希,则我贵矣。斯乃仆得志之秋也,何困苦之戚焉!《蜀志‧秦宓传》。

与王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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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伏匿,甫知足下为严、李立祠,可谓厚党勤类者也。观严文章,冠冒天下,由、夷逸操,山岳不移,使杨子不叹,固自昭明。如李仲元不遭《法言》,令名必沦,其无虎豹之文故也,可谓攀龙附凤者矣。扬子云潜心著述,有补于世,泥蟠不滓,行参圣师,于今海内,谈咏厥辞。邦有斯人,以耀四远,怪子替兹,不立祠堂。蜀本无学士,文翁遣相如东受七经,还教吏民,于是蜀学比于齐、鲁。故《地里志》曰︰“文翁倡其教,相如为之师。”汉家得士,盛于其世。仲舒之徒,不达封禅,相如制其礼。夫能知礼造乐,移风易俗,非礼所秩有益于世者乎!虽有王孙之累,犹孔子大齐桓之霸,公羊贤叔术之让。仆亦善长卿之化,宜立祠堂,速定其铭。《蜀志‧秦宓传》。

报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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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非史记周图,仲尼不采;道非虚无自然,严平不演。海以受淤,岁一荡清;君子博识,非礼不视。今《战国》反复,仪、秦之术,杀人自生,亡人自存,经之所疾。故孔子发愤作《春秋》,大乎居正,复制《孝经》,广陈德行。杜渐防萌,豫有所抑,是老氏绝祸于未萌,岂不信邪!成汤大圣,睹野鱼而有猎逐之失;定公贤者,见女乐而弃朝事。若此辈类,焉可胜陈!道家法曰︰“不见所欲,使心不乱。”是故天地贞观,日月贞明,其直如矢,君子所履。《洪范》记灾,发于言貌,何《战国》之谲权乎哉!《蜀志‧秦宓传》︰“李权从宓借《战国策》,宓报。”

马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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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先主领荆州,辟为从事。蜀平,为左将军掾。及称尊号,为侍中。从征吴,遇害。

与诸葛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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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雒城已拔,此天祚也。尊兄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见矣。夫变用雅虑,审贵垂明,于以𥳑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悦远,迈德天壤,使时闲于听,世服于道,齐高妙之音,正郑、卫之声,并利于事,无相夺伦,此乃管弦之至,牙、旷之调也。虽非锺期,敢不击节!《蜀志‧马良传》。

为诸葛亮与吴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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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君遣掾马良通聘继好,以绍昆吾、豕韦之勋。其人吉士,荆楚之令,鲜于造次之华,而有克终之美。愿降心存纳,以慰将命。《蜀志‧马良传》。

马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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谡字幼常,良弟。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除绵竹、成都令,越巂太守。建兴中,丞相亮以为参军。街亭之败,下狱死。

临终与诸葛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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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惟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于此。谡虽死,无恨于黄壤也。《蜀志‧马良传》注引《襄阳记》。又见《御览》四百六十三。

陈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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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字孝起,南阳人。先主领荆州,辟为从事。随入蜀,为蜀郡北部都尉,因易郡名为汶山太守,转犍为。建兴中,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徙卫尉,使吴还,封城阳亭矦。

入吴移关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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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之与西,驿使往来,冠盖相望,申盟初好,《初学记》作“载好”。日新其事。东尊应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土宇,天下应响,各有所归。于此时也,以同心讨贼,则何寇不灭哉!西朝君臣,引领欣赖。震以不才,得充下使,奉聘叙好,践界踊跃,入则如归。献子适鲁,犯其山讳,《春秋》讥之。望必启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张旍《初学记》作“旌”。诰众,各自约誓。顺流漂疾,国典异制,惧或有违,幸必斟诲,示其所宜。《蜀志‧陈震传》,《初学记》二十。

孟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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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字子度,扶风人,初字子敬,避先主叔父讳改。先主领荆州,以为宜都太守。后降魏,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矦,领新城太守,徙安定,复还新城。建兴中,丞相亮数书招之,遂通款。事露,司马懿讨斩之。

辞先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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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殿下将建伊、吕之业,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创,假势吴、楚,是以有为之士深睹归趣。臣委质已来,愆戾山积,臣犹自知,况于君乎!今王朝以兴,英俊鳞集,臣内无辅佐之器,外无将领之才,列次功臣,诚自愧也。臣闻范蠡识微,浮于五湖;咎犯谢罪,逡巡于河上。夫际会之闲,请命乞身。何则?欲絜去就之分也。况臣卑鄙,无元功巨勋,自系于时,窃慕前贤,早思远耻。昔甲生至孝,见疑于亲;子胥至忠,见诛于君;蒙恬拓境,而被大刑;乐毅破齐,而遭谗佞。臣每读其书,未尝不慷慨流涕,而亲当其事,益以伤绝。何者?荆州覆败,大臣失节,百无一还。惟臣寻事,自致房陵、上庸,而复乞身,自放于外。伏想殿下圣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举。臣诚小人,不能始终,知而为之,敢谓非罪!臣每闻交绝无恶声,去臣无怨辞,臣过奉教于君子,愿君王勉之也。《蜀志‧刘封传》注引《魏略》。

在魏奏荐王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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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明君以求贤为业,忠臣以进善为效,故《易》称“拔茅连茹”,《传》曰“举尔所知”。臣不自量,窃慕其义。臣昔以人乏,谬充僃部职。时涿郡太守王雄为西部从事,与臣同寮。雄天性良固,果而有谋。历试三县,政成人和。及在近职,奉宣威恩,怀柔有术,清慎持法。臣往年出使,经过雄郡,自说特受陛下拔擢之恩,常励节精心,思投命为效。言辞激扬,情趣款恻。臣虽愚暗,不识真伪,以谓雄才兼资文武,忠烈之性,逾越伦辈。今涿郡领户三千,孤寡之家,参居其半,北有守兵藩卫之固,诚不足舒雄智力,展其勤干也。臣受恩深厚,无以报国,不胜㥪㥪浅见之情,谨冒陈闻。《魏志‧崔林传》注引《魏名臣奏》。

在魏与刘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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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疏不闲亲,新不加旧。”此谓上明下直,谗慝不行也。若乃权君谲主,贤父慈亲,犹有忠臣蹈功以罹祸,孝子抱仁以陷难,种、商、白起、孝己、伯奇,皆其类也。其所以然,非骨肉好离,亲亲乐患也。或有恩移爱易,亦有谗闲其闲,虽忠臣不能移之于君,孝子不能变之于父者也。势利所加,改亲为仇,况非亲亲乎!故申生、卫伋、御寇、楚建,禀受形之气,当嗣立之政,而犹如此。今足下与汉中王,道路之人耳,亲非骨血而据势权,义非君臣而处上位,征则有偏任之威,居则有副军之号,远近所闻也。自立阿斗为太子已来,有识之人相为寒心。如使申生从子舆之言,必为太伯;卫伋听其弟之谋,无彰父之讥也。且小白出奔,入而为霸;重耳逾垣,卒以克复。自古有之,非独今也。

夫智贵免祸,明尚夙达,仆揆汉中王虑定于内,疑生于外矣。虑定则心固,疑生则心惧。乱祸之兴作,未曾不由废立之闲也。私怨人情,不能不见,恐左右必有以闲于汉中王矣。然则疑成怨闻,其发若践机耳。今足下在远,尚可假息一时。若大军遂进,足下失据而还,窃相为危之。昔微子去殷,智果别族,违难背祸,犹皆如斯。今足下弃父母而为人后,非礼也;知祸将至而留之,非智也;见正不从而疑之,非义也。自号为丈夫,为此三者,何所贵乎?以足下之才,弃身来东,继嗣罗矦,不为背亲也;北面事君,以正纲纪,不为弃旧也;怒不致乱,以免危亡,不为徒行也。加陛下新受禅命,虚心侧席,以德怀远,若足下翻然内向,非但与仆为伦,受三百户封,继统罗国而已,当更剖符大邦,为始封之君。陛下大军金鼓以震,当转都宛、邓;若二敌不平,军无还期。足下宜因此时早定良计。《易》有“利见大人”,《诗》有“自求多福”,行矣!今足下勉之,无使狐突闭门不出。《蜀志‧刘封传》。

夫不经之言,而有验应者,号曰世谶也。《书钞》九十六。

天地生如镜。《御览》七百十七。

与诸葛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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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送白纶帽、玉玦各一,以示微意焉。《御览》六百八十七,六百九十二。

宛去洛八百里,去此千二百里。闻吾举事,当表上天子。比相反复,一月闲也,则吾城已固,诸军足办。吾所在深险,司马公必不自来。诸将来,吾无患矣。《华阳国志》二。又见《晋书‧宣帝纪》。

兵到又告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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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举事八日,而兵至城下,何其速也!《华阳国志》二。

彭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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羕字永年,广汉人。先主定蜀,以为治中从事,左迁江阳太守,以罪诛。

与蜀郡太守许靖书荐秦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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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高宗梦傅说,周文求吕尚,爰及汉祖,纳食其于布衣,此乃帝王之所以倡业垂统,缉熙厥功也。今明府稽古皇极,允执神灵,体公刘之德,行勿翦之惠,《清庙》之作于是乎始,褒贬之义于是乎兴,然而六翮未之僃也。伏见处士绵竹秦宓,膺山甫之德,履隽生之直,枕石漱流,吟咏缊袍,偃息于仁义之途,恬淡于浩然之域,高槪节行,守真不亏,虽古人潜遁,蔑以加旃。若明府能招致此人,必有忠谠落落之誉,丰功厚利建迹之勋,然后纪功于王府,飞声于来世,不亦美哉!《蜀志‧彭羕传》。

狱中与诸葛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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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昔有事于诸矦,以为曹操暴虐,孙权无道,振威暗弱,其惟主公有霸王之器,可与兴业致治,故乃翻然有轻举之志。会公来西,仆因法孝直自衒鬻,庞统斟酌其闲,遂得诣公于葭萌,指掌而谭论治世之务,讲霸王之义,建取益州之策。公亦宿虑明定,即相然赞,遂举事焉。仆于故州不免凡庸,忧于罪罔,得遭风云激矢之中,求君得君,志行名显,从布衣之中擢为国士,盗窃茂才,分子之厚,谁复过此?羕一朝狂悖,自求葅醢,为不忠不义之鬼乎!先民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咽㗋,愚夫不为也,况仆颇别菽麦者哉!所以有怨望意者,不自度量,茍以为首兴事业,而有投江阳之论,不解主公之意,意卒感激,颇以被酒,侻失“老”语。此仆之下愚薄虑所致,主公实未老也。且夫立业,岂在老少?西伯九十,寍有衰志?负我慈父,罪有百死。至于内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讨曹操耳,寍敢有他志邪?孟起说之是也,但不分别其闲,痛人心耳。昔每与庞统共相誓约,庶托足下末踪,尽心于主公之业,追名古人,载勋竹帛。统不幸而死,仆败以取祸。自我惰之,将复谁怨!足下当世伊、吕也,宜善与主公计事,济其大猷。天明地察,神祇有灵,复何言哉!贵使足下明仆本心耳。行矣努力,自爱,自爱!《蜀志‧彭羕传》。

程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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畿字季然,巴西阆中人。刘璋时为汉昌长,迁江阳太守。先主定蜀,以为从事祭酒。从征吴,战死。

报巴西太守庞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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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合部曲,本不为叛,虽有交构,要在尽诚。若必以惧,遂怀异志,非畿之所闻。《蜀志‧杨戏传》本注。

敕子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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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州恩,当为州牧尽节;汝为郡吏,当为太守效力,不得以吾故有异志也。《蜀志‧杨戏传》本注。

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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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字正方,南阳人,后改名平。刘表时历诸郡县,终秭归令。荆州平,去事刘璋,为成都令。后署护军,拒先主于绵竹,迎降,拜裨将军,历犍为太守、兴业将军,加辅汉将军,征拜尚书令。先主病,以为中都护,统内外军事,与丞相亮并受遗诏。后主嗣位,封都乡矦,假节,加光禄勋,转前将军,迁骠骑将军。以罪废徙梓潼,后闻亮卒,发病死。

与孟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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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与孔明,俱受寄托,忧深责重,思无良伴。《蜀志‧李严传》,又见《华阳国志》二,有小异。

与丞相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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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受九锡,进爵称王。《蜀志‧李严传》注引《诸葛亮集》。

李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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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字汉南,广汉郪人。刘璋时为牛鞞长。先主领牧,以为从事。建兴中,为犍为太守、丞相参军、安汉将军。以谏诛马谡,失丞相亮意。及亮卒,上疏劾亮,下狱诛。

丞相亮卒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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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禄、霍禹未必怀反叛之心,孝宣不好为杀臣之君,直以臣惧其偪,主畏其威,故奸萌生。亮身杖强兵,狼顾虎视,五大不在边,臣常危之。今亮殒没,盖宗族得全,西戎静息,大小为庆。《蜀志‧杨戏传》注引《华阳国志》。

刘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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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字威硕,鲁国人。先主在豫州,辟为从事。蜀定,以为固陵太守。后主即位,封都乡矦,历卫尉、中军师、后将军,迁车骑将军。以遣妻事弃市。

与诸葛亮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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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禀性空虚,本薄操行,加有酒荒之病,自先帝以来,纷纭之论,殆将倾覆。颇蒙明公本其一心在国,原其身中秽垢,扶持全济,致其禄位,以至今日。闲者迷醉,言有违错,慈恩含忍,不致之于理,使得全完,保育性命。虽必克己责躬,改过投死,以誓神灵,无所用命,则靡寄颜。《蜀志‧刘琰传》。

向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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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字巨达,襄阳宜城人。刘表以为临沮长。先主领荆州,使督秭归等四县军民事。及平蜀,以为巴西太守,转牂柯,又徙房陵。后主即位,为步兵校尉,领丞相亮长史,免。后为光禄勋。亮卒,徙左将军,封显明亭矦,位特进。

遗言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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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称“师克在和,不在众”,此言天地和则万物生,君臣和则国家平,九族和则动得所求,静得所安,是以圣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国之小子耳,而早丧所天,为二兄所诱养,使其性行不随禄利以堕。今但贫耳,贫非人患,惟和为贵。汝其勉之!《蜀志‧向朗传》。

张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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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刘璋时举孝廉,为鱼复长,还署州从事,领帐下司马。先主定蜀,以为巴郡太守,迁司金中郎将,出为益州太守。雍闿反,缚送与吴,后遣还。丞相亮以为参军,署府事,又领益州治中从事。后以射声校尉领长史,加辅汉将军。

与所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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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者涉道,昼夜接宾,不得寍息。人自敬丞相长史,男子张君嗣附之,疲倦欲死。《蜀志‧张裔传》。

赐进士出身二品衔广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驿传事务黄冈王毓藻校刊

《全三国文》卷六十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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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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