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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志/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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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公子光欲谋杀王僚,未有可与议者。乃命善相者为吴市吏。伍子胥至吴,被发佯狂,跣足涂面,行乞于市,市人罔有识者。市吏见之曰:“吾相人多矣,未尝见斯人也,非异国之亡臣乎?”遂与俱见王僚。【《吴越春秋》】

吴王夫差,兴九郡之兵,将与齐战。道出胥门,假寐于姑胥之台。梦入章明宫,见两●〈钅历〉蒸而不炊,两黑犬嗥以南,嗥以北。两鋘殖宫墙,流水汤汤,越其宫堂。后房鼓震箧筷,有锻工,前园横生梧桐。谓太宰嚭曰:“子为寡人占之。”嚭曰:“美哉,王之伐齐也。章者,德锵锵也。明者,破敌声闻昭明也。两●〈钅历〉蒸而不炊者,大王圣德气有馀也。两黑犬嗥以南、嗥以北者,四夷(已)朝服诸侯也。两鋘殖宫墙者,农夫就成,田夫耕也。流水汤汤越宫堂者,邻国贡献,财有馀也。后房箧箧鼓震有锻工者,宫女悦乐,琴瑟和也。前园横生梧桐者,乐府鼓声也。”吴王大悦,而其心不已,复召王孙骆问之。骆曰:“臣鄙浅,不能占王梦。东掖门亭长长城公弟公孙圣,多见博观,知鬼神之情状,愿王问之。”王乃遣骆往请公孙圣,急诣姑胥之台。圣伏地而泣,其妻谓圣:“子何性鄙,人主急召,乃涕泣如雨乎?”圣曰:“悲哉!非子所知。今日壬午,时加南方,命属上天,不得逃亡。非但自哀,诚伤吴王。吾受道十年,隐身辟害,欲绍〔终〕寿命。不意率约〔卒得〕急召。中世自弃,故悲与子相离耳。”遂诣姑胥台。吴王曰:“寡人将北伐齐、鲁,道出胥门,过姑胥之台。忽然书梦,子为占之。”圣曰:“臣不言,身名全。言之,必死百段于王前。臣闻章者,战不胜,败走傽偟也。明者,去昭(昭)就冥冥也。入门见锣蒸而不炊者,不得火食也,两黑犬嗥以南、嗥以北者,黑者阴也,北者匿也。两鋘殖宫墙者,越军入吴国,代〔伐〕宗庙,掘社稷也。流水汤汤越宫堂者,宫室墟也。后房鼓震箧箧者,坐太息也。前园横生梧桐者,梧桐心空,不为用器,但为盲幢〔俑〕与死人俱葬也。愿大王按兵修德,遣下吏太宰篱、工孙骆,解冠肉袒,徒跣稽首谢勾践。国可安存,身可不死。”吴王怒曰:“吾天之所生,神之所使。”顾力士石番以铁锤击杀之。【《吴越春秋》】

吴人教〔杀〕鲁班(父),班作木仙指吴,吴大旱。吴人以货谢班,班断其手。其月吴中大雨。【《酉阳杂爼》】

魏末,有吴士目盲而妙察声。丞相嗣渤海王高澄召试之,闻刘桃枝声,曰:“当大贵。王侯将相,死于其手;然譬如鹰犬,为人所使耳。”闻赵德声,曰:“亦贵人,”闻太原公洋声,曰:“当为人主。”闻澄声,无语。王曰:“我家群奴,犹当极贵,况吾身平?”其后诸王大臣赐死者,多桃枝所拉杀。而澄竟有兰京之祸,洋实受禅。【《三国典略》】

梁张僧繇,吴人。丹青绝代,尝画江陵天皇寺柏堂,作虑舍那像,及仲尼十哲。明帝怪问,释寺如何画孔圣?僧繇曰:“后当赖此。”及废浮图法,独此殿有宣尼像,得不毁。又金陵安乐寺画四龙,不点睛。云:点之即飞去。人以为诞,固请点之。须臾,雷电破壁,二龙乘云腾上天。未点睛者见存。又画天竺二胡僧,侯景乱后拆为二。一僧为唐右常侍陆坚所宝。坚疾笃,胡僧云:“我有同侣,离拆多年,今在洛阳李氏。若求合之,当以法力助君。”陆以钱帛求于其处,果得之,刘长卿为之记甚详。润州兴国寺,苦鸠鸽栖梁上,秽污尊像,僧繇于东壁画一鹰,西壁画一鹞,皆侧首向檐外,鸠鸽不复敢入。画笔通神如此者,不可具载。【《朝野佥载》】又《南史·夷貊传》:张繇,吴人。丹青之工,一时冠绝。大同中,瓦官寺造诸堂殿,穷于轮奂。其图诸经变,并张繇运手。案此人即僧繇也。

梁颜协,吴人。学书于范怀约,艺过其师。荆楚碑碣,皆协所书。

大历中,有吴士顾生者,以画山水历抵诸侯之门。每画,先帧绢数十幅于地,多研墨汁及诸彩色,各贮一器。使人吹角击鼓,数十人齐声大噪。顾生著锦袄,饮酒半酣,绕绢帧十馀匝。取墨汁泻绢上,次倾诸色,乃以长巾一头,覆于所泻之处,使人坐压。己执巾角而曳之,回环既遍。然后以墨笔随势闲决,为峰峦岛屿之状,不可言。【《封氏见闻录》】

吴越时,朱景环算术圣妙。贞明中,广陵王元璙镇吴,景环居盘门驿,上书元璙云:“到任当三十年安宁。”元璙命烛焚去,谓其说尚远,末之敬也。至天福庚子、辛丑间,忽记其事,召景环问之曰:“算数定矣,愿公计后事。”及期果薨。

颜规者,本吴郡玉工。广陵王钱元璙,常令于便厅解玉。王每召术士朱景环,访问算术遁甲事。规性颖悟,熟闻其说,尽记之。一日,以所记质于景环。景环授以学,遂精算术。忠献王尝欲享庙,一日,规上片言:“翌日,利五鼓之前。如用寅时,则杜门在南,不可出入。”不听,翌日寅时,王车出于南门。鏁以钥坏,久之不能启,遂破钥而出。由是知名,王遂以为军师。

齐吴郡褚思庄,以善弈名世。同时,琅邪王抗第一品,思庄与会稽夏赤松第二品。赤松思速,善于大行。思庄思迟,巧于斗棋。宋文帝时,羊玄保为会稽,帝遣思庄与玄保戏。因制局图,还于帝前覆之。齐高帝使思庄与王抗对,自食时至日暮,一局未竟。上倦,遣还省,至五更方决。抗睡于局后,思庄达旦不寐。时云:思庄所以品第致高,缘其用思深久,人不能当。二人并至给事中。

唐开元中,吴隐士周广,妙于医。受诀于同郡纪朋,睹人颜色谈笑,即知疾深浅。召至京师,有宫人,每日昃,则笑歌啼号若狂疾,而足不能及地。广曰:“此必因食饱,促力复仆于地而然。”饮以云母汤,令熟寐。寐觉,失所苦。问之,乃言太华公主载诞三日,宫中大陈歌吹,此宫人主妪,欲其声清。长食豚蹄美,遂饱。当筵歌大曲,曲罢,觉胸中甚愦。戏于砌台,乘高而下,未及半,复为后来者所激,因仆地。比苏,即病狂,自是足不能及地。又有黄门,自交广使回,拜舞殿下。广曰:“此人腹中有蛟龙,明日当产一子,即不可活矣。”上惊问:“黄门有疾否?”对曰:“臣驰马大庾岭,大熟而渴,于路旁饮野水,今腹中坚痞如石。”周以消石雄黄煮饮之,吐出物数寸,其大如指,鳞甲备具。投之水,俄顷长数尺。遽以苦酒沃之。复如故形。上惊异,礼敬之,欲授以官爵、固请还吴中。水部员外郎刘复为广作传,叙述甚备。【《明皇杂录》】

许至雍者,妻亡,感念不已。中秋,月下帘屏间有嗟吁声,良久闻语音,乃其亡妻。云:“若欲相见,遇赵十四,勿惜三贯六百钱。”至雍惊起,问之,则无所见,自此常志其言。数年,薄游苏州。春时。见少年十馀辈。盛装乘画船,将谒吴太伯庙。路人曰:“此州有男巫赵十四,言事多中。此皆赵生之后辈。”至雍曰:“赵生何术?”曰:“能致人魂耳。”至雍默会妻语,诣赵,具陈恳切,赵曰: “某所能致生魂耳。今召死魂,又令生人见之。某久不为此,不知果遂否?君有至意,又神理已先白,某安得辞。”乃计其所之直,果为钱三贯六百。择日于堂内,洒扫焚香。施床几西壁下,檐外结坛场。致酒脯,呼笑拜舞,弹胡琴。令至雍处堂东隅,赵生于檐外垂帘,卧不语。至三更,庭际有人行声。赵问曰:“非许秀才夫人乎?”闻吁嗟应云:“是。”赵曰:“以秀才诚意恳切,故敢相迎。”逡巡如有人,揭帘见许妻,淡服薄妆。拜赵,徐入堂内,东向而坐。至雍涕泗呜咽,与之语曰:“君行若此,无枉横否?”妻曰:“命也,安得枉横。”因问儿女家人,及亲旧闾里问事,往复数十语。至雍又问:“人间尚佛经,谓之功德。诚有否?”妻曰:“皆然。”又问:“冥间何所贵重?”曰:“春秋奠享无不得。然最重者,浆水粥也。”赵生为致之,粥至,向口如食。收之,复如故。至雍曰:“要功德否?”妻云:“平生无恶。岂有罪乎?”良久,赵生曰:“夫人可去,恐有谴谪。”妻乃出。至雍随而泣曰:“愿惠一物以为记。”妻泣曰:“幽冥唯有泪,可传于人代。君有衣服,可授一事于地。”至雍脱汗衫置地上,妻取(挂庭树枝),以汗衫蔽面,大哭良久,挥手别去。至雍取衫视之,泪痕皆血也。赵生名何苏,人皆传其事。【《灵异记》】

昆山慧聚寺大殿佛像,及西偏小殿毗沙门天王像,并左右(侍立十馀人),皆凛凛有生气。塑工妙绝,相传为唐杨惠之所作,惠之塑工妙当时。或又云张爱儿所作也。龙图阁学士徐林尝(叹息其妙。而)大殿三世佛,已为庸僧妄加涂饰。天王像(采色亦已故)暗。恐不免,乃题殿壁以志之。云:慧聚寺重塑天王,予连日观瞻,徘徊不能去。二彩女尤胜绝,绝与顾恺之画相类。按此寺(成于大中年,为)此塑者得非杨惠之之流乎?今大殿龙象,再加彩绘,古意已索然。予惧无知者,又将以脂泽污圭壁,使唐人遗迹扫地,将叹恨莫及,故书以告之。初寺以此像及山半普贤像并涅槃固,为山中三绝。淳熙十一年,寺焚,殿合皆烬。惟普贤像,一僧背负之而逃得免,馀悉不存。

本宋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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