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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丛子/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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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孔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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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问相国曰:“今秦负强以无道陵天下,天下莫不患,寡人欲割国之半以亲诸侯,求从事于秦,可乎?”子顺对曰:“以臣观之,殆无益也,今天下诸侯畏秦之日久矣,数被其毒,无欲复之之志。心无所计,委国于游说之士。游说之士挟强秦以为资,卖其国以收利义手服从,曾不能制,如君之谋,未获其利而祗为名,适足以速秦之首诛,则无以得之,不如守常以须其变也。”王曰:秦其遂有天下乎,对曰必然焉,虽然,取不以道,得不以道,自古以来,未有能终之者,五国西诛秦,子顺会之秦,未入境而还,诸侯留兵于成皋,子顺谓市丘子曰此师楚为之主,今兵罢而不散,殆有异意,君其备之,市丘子曰先生幸而教之、愿以国寄先生、子顺许诺、遂见楚王、曰王约五国而西伐秦,事既不集,又失师于市丘,谤君者或以君欲攻市丘以偿兵费,天下之士且以是轻君而重秦,又且不义君之为矣,王可不卜交乎,楚王曰奈何,子顺曰王出令,使五国勿攻市丘,五国重王,则听王之令矣,不重王,则且反王之令而攻市丘,以此卜五国交王之轻重,必明矣,楚王敬诺而五国散。

赵闲魏将以求亲于秦,子顺谓赵王曰:“赵悼襄王,此君之下吏计过也。比目之鱼,所以不见得于人者,以偶视而俱走也。今秦有兼吞天下之志,日夜伺间,不忘于侧息也。赵、魏与之邻接,而强弱不敌,秦所以不敢图并赵魏者,徒以二国并目周旋者也。今无故自离以资强秦,天下拙谋,无过此者,故臣曰君之下吏计过也。夫连鸡不能上捷,亦犹二国构难,不能自免于秦也。愿王熟虑之。”赵王曰:“敬受教。”

韩与魏有隙,子顺谓韩王曰:昭釐侯,一世之明君也(韩宣惠王乃昭釐侯之子),申不害,一世之贤相也,韩与魏敌侔之国,而釐侯执圭见梁君者,非好卑而恶尊,虑过而计失也与严敌为邻,而动有灭亡之变,独劲不能支二难,故降心以相从,屈巳以求存也,申不害虑事而言,忠臣也,昭釐侯听而行之,明君也今韩弱于始之韩,魏弱于始之魏,秦强于始之秦,而背先人之旧好,以区区之众,居二敌之间,非良策也齐楚远而难恃,秦魏呼吸而至,舍近而求远,是以虚名自累而不免近敌之困者也,为王计者莫如除小忿全大好也,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者,所患同也,今不恤所同之患,是不如吴越之舟人也,韩王曰:“善。”

秦兵攻赵,魏大夫以为于魏使,子顺曰何谓、曰胜赵则吾因而服焉、不胜赵则可乘弊而击之、子顺曰不然,秦自孝公以来,战未尝屈今皆良将,何弊之乘,大夫曰纵其胜赵、于我何损、邻之不修、国之福也、子顺曰秦,贪暴之国也,胜赵必复他求,吾恐于时受其师也,先人有言,燕雀处屋,子母相哺煦煦然其相乐也,自以为安矣,灶突炎上,栋宇将焚,燕雀颜不变,不知祸之及巳也,今子不悟赵破患将及巳,可以人而同于燕雀乎。

齐攻赵,围廪丘。赵使孔青帅五万击之,克齐军,获尸三万,赵王诏勿归其尸,将以困之。子顺聘赵,问王曰:“不归尸,其困何也?”曰:“其父兄子弟悲苦无已,废其产也。”子顺曰:“非所以困之也,死一也,归尸与不悲苦胡异焉。以臣愚计,贫齐之术,乃宜归尸。”王曰:“何谓?”对曰:“使其家远来迎尸,不得事农,一费也;归所葬,使其送死终事,二费也;二年之中,丧卒三万,三费也。欲无困贫,不能得已。”王曰:“善。”既而齐大夫闻其子顺之谋,曰:“君子之谋,其利溥哉。”

子顺相魏凡九月,陈大计辄不用,乃喟然叹曰:“不见用,是吾言之不当也。言不当于主,而居人之官食人之禄,是尸利也。尸利素餐,吾罪深矣。”退而以病致事,魏王遣使入其馆谢,曰:“寡人昧于政事,不显明是非,以启罪于先生,今知改矣。愿先生为百姓故,幸起而教之。”辞曰:“臣有犬马之疾,不任国事。苟得从四民之列,子弟供魏国之征,乃君惠也,敢辱君命,以速刑书。”人谓子顺曰:“王不用子,子其行乎?”答曰:“吾将行如之山东,则山东之国将并于秦。秦为不义,义所不入,遂寝于家。”

秦急攻魏,王恐,或谓子顺曰:“如之何?”答曰:“吾私有计,然岂能贤于执政,故无言焉。”魏王闻之,驾如孔氏亲问焉,曰:“国亡矣,如之何?”对曰:“夫弃之不如用之之易也,死之不如弃之之易也。人能弃之弗能用也,能死之不能弃也。今王亡地数百里,亡城数十而患不解,是王弃之非用之也。秦之强,天下无敌;魏之弱甚矣,而王是以质秦。景闵王为太子时,尝质于秦,此王能使不能弃之也,是重过也。若能用臣之计,则亏地不足伤国,卑体不足苦身,患除怨报矣。今秦四境之内,执政以下,固口与嫪氏乎?与吕氏乎?门闾之下,廊庙之上,犹皆如是。今王诚能割地赂秦,以为嫪毐功,卑身尊秦以固嫪毐,王是以国赞嫪毐也,则嫪毐胜矣。于是太后之德王也,深如骨肉,王之交最为天下之主矣,孰不弃吕氏而从嫪毐。天下皆然,则王怨必报矣。”(按此策甚疏,必非子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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