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集疏 (四库全书本)
孟子集疏 |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八
孟子集疏 四书类
提要
〈臣〉等谨案孟子集疏十四卷宋蔡模撰模字仲觉号觉轩建安人蔡沈之子蔡杭之兄也赵顺孙四书纂疏载模所著有大学演说论语集疏孟子集疏今惟此书存据卷末杭后序称沈书以论语孟子集注气象涵蓄语意精密至引而不发尤未易读欲取集义或问及张吕诸贤门人高弟往复问答语如朱子所谓蒐葺杂流附益诸说者类聚缕析期于语脉分明宗旨端的未及编次而卒模乃与杭商确以成此书皆备列朱子集注原文而发明其义故曰集疏言如注之有疏也然贾孔诸疏循文阐衍章句不遗此则或佐证注义或旁推馀意不尽一一比附又谨守一家之说亦不似疏文之曲引博徴大抵于诸说有所去取而罕所辨订惟不得于心一条致疑于语录集注之不同以为未及改正效死而民勿去一条引语录谓注中义字当改经字而已又是乃仁术一条集注以术为法之巧模则引蔡氏之说曰乐记注术所由也又曰术犹道也此言仁术恐是仁心所发之由又禹疏九河一条集注以简洁为两河模则引尔雅九河以简洁为一谓书传与集注少异书传实经先师晚年所订正当以为定〈案朱子订正书传仅及大禹谟之半此模委曲回䕶之言不足为据〉又仁之端也集注训端为绪蔡元定则训端为尾亦两存之盖他说与师说异则舍他说从师说师说与祖父说异则又不得不舍师说以从祖父之说此亦人情之至也然杭序称始事于嘉熙已亥至丙午尚未敢脱稿其简汰颇为不苟故所取甚约而大义已皆赅括迥异后来钞撮朱子之说务以繁富相尚者亦可知其渊源有自知之确故择之精矣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孟子集疏序说
宋 蔡模 撰
史记列传曰孟轲〈赵氏曰孟子鲁公族孟孙之后汉书注云字子车一说字子舆〉驺人也〈驺亦作邹本邾国也〉受业子思之门人〈子思孔子之孙名伋索隐云王邵以人为衍字而赵氏注及孔丛子等书亦皆云孟子亲受业于子思未知是否〉道既通〈赵氏曰孟子通五经尤长于诗书程子曰孟子曰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孔子圣之时者也故知易者莫如孟子又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又曰春秋无义战又曰春秋天子之事故知春秋者莫如孟子尹氏曰以此而言则赵氏谓孟子长于诗书而已岂知孟子者哉〉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按史记梁惠王之三十五年乙酉孟子始至梁其后二十三年当齐湣王之十年丁未齐人伐燕而孟子在齐故古史谓孟子先事齐宣王后乃见梁惠王襄王齐湣王独孟子以伐燕为宣王时事与史记荀子等书皆不合而通鉴以伐燕之岁为宣王十九年则是孟子先游梁而后至齐见宣王矣然考异亦无他据又未知孰是也○模又按通鉴纲目周显王三十三年书孟轲至魏慎靓王二叫书魏君罃卒孟子去魏适齐朱子盖不从史记本传也〉当是之时秦用商鞅楚魏用吴起齐用孙子田忌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之徳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赵氏曰凡二百六十一章二万四千六百八十五字韩子曰孟轲之书非轲自著轲既没其徒万章公孙丒相与记轲所言焉耳愚按二说不同史记近是〉
韩子曰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程子曰韩子此语非是蹈袭前人又非凿空撰得出必有所见若无所见不知言所传者何事〉○又曰孟子醇乎醇者也荀与杨大醇而小疵〈程子曰韩子论孟子甚善非见得孟子意亦道不到其论荀则非也荀子极偏驳只一句性恶大本已失子虽少过然亦不识性更说甚道〉○又曰孔子之道大而能博门弟子不能遍观而尽识也故学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其后离散分处诸侯之国又各以其所能授弟子源远而末益分惟孟轲师子思而子思之学出于曽子自孔子没独孟轲氏之传得其宗故求观圣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程子曰孔子言参也鲁然颜子没后终得圣人之道者曽子也观其启手足时之言可以见矣所传者子思孟子皆其学也○模闻程子又曰曽子传圣人学其徳后来不可测安知其不至圣人如言吾得正而毙且㸔他气象极好被他所见处大又曰传经为难如圣人之后才百年传之已差圣人之后若非子思孟子则㡬乎息矣〉○又曰扬子云曰古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夫杨墨行正道废孟子虽贤圣不得位空言无施虽切何补然赖其言而今之学者尚知宗孔氏崇仁义贵王贱霸而已其大经大法皆亡灭而不救坏烂而不収所谓存十一于千百安在其能廓如也然向无孟氏则皆服左衽而言侏离矣故愈尝推尊孟氏以为功不在禹下者为此也
或问于程子曰孟子还可谓圣人否程子曰未敢便道他是圣人然学已到至处〈愚按至字恐当作圣字〉○程子又曰孟子有功于圣门不可胜言仲尼只说一个仁字孟子开口便说仁义仲尼只说一个志孟子便说许多养气出来只此二字其功甚多○又曰孟子有大功于世以其言性善也○又曰孟子性善养气之论皆前圣所未发〈模闻程子又曰尧与舜更无纋劣及至汤武便别孟子言性之反之自古无人如此说只孟子分别出来便知得尧舜是生而知之汤武是学而能之〉○又曰学者全要识时若不识时不足以言学颜子陋巷自乐以有孔子在焉若孟子之时世既无人安可不以道自任○又曰孟子有些英气才有英气便有圭角英气甚害事如颜子便浑厚不同颜子去圣人只毫发间孟子大贤亚圣之次也或曰英气见于甚处曰但以孔子之言比之便可见且如冰与水精非不光比之玉自是有温润含蓄气象无许多光耀也〈模闻程子又曰仲尼元气也颜子春生也孟子并秋杀尽见仲尼无所不包颜子示不违如愚之学于后世有自然之和气不言而化者也孟子则露其材盖亦时然而已仲尼天地也颜子和风庆云也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也观其言皆可见之矣仲尼无迹颜子微有迹孟子其迹著孔子尽是明快人颜子尽岂弟孟子尽雄辩〉
杨氏曰孟氏一书只是要正人心教人存心养性収其放心至论仁义礼智则以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心为之端论邪说之害则曰生于其心害于其政论事君则曰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国定千变万化只说从心上来人能正心则事无足为者矣大学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本只是正心诚意而已心得其正然后知性之善故孟子遇人便道性善欧阳永叔却言圣人之教人性非所先可谓误矣人性上不可添一物尧舜所以为万世法亦是率性而已所谓率性循天理是也外边用计用数假饶立得功业只是人欲之私与圣贤作处天地悬隔
孟子集疏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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