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宋宰辅编年录/卷5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卷四 仁宗皇帝 上 宋宰辅编年录
卷五 仁宗皇帝
南宋 徐自明
卷六 英宗皇帝

庆历三年 癸未

[编辑]

三月戊子,吕夷简罢相 除守司徒、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仍改赐推诚保徳翊戴亮节宣忠崇仁协恭守正功臣

制曰:“朕览前史之载,见大臣之为,进而尽忠,靡不流利泽之益;老而谢事,亦足厉廉耻之风。维时上宰之贤,式符高谊之举。具官吕夷简器识沉雅,风猷隽眀,一登治朝,三冠台席。间属疆场之用武,兼总枢机而制谋,劳于夙宵,应此疹疾,遣上医而加视,赐优告以就宁。封章继来,诚请弥确,虽闵劳以官职之务,且不敢忘故旧之臣。俾命上公,以宪百辟。于戯!委远时柄,即遂冲高之怀;赞襄国钧,尚图忠益之补。勉绥福履,庸副宠光。”
夷简自康定元年五月拜相,是年三月罢,凡三入相,至是居位仅三年。
初谏官欧阳修等数言夷简招权収恩,夷简累求罢,上优诏未许。陜西转运使孙沔上书,亦言夷简当国,黜忠言、废直道,及为使相出镇许昌,乃荐王随、陈尧佐代己,才庸负重,即岁罢免;又引张士逊冠台席,本乏远识,致隳国事。还自大名,又秉朝政,以姑息为安,以避谤为知。且夷简在中书二十年,三冠辅相,言听计行,有宋得君一人而已,未知何以为报?今以西贼款塞,意谓四方已宁,欲因病默默而去。仁宗遣沔自持书诣夷简第示之,夷简见沔书,谓人曰:“元规药石之言,但恨闻此迟十年尔。”人亦服其量云。《长编》
二年冬,夷简感风眩,不能朝,上忧之,手诏拜司空、平章重事,俟疾损,三五日一入中书,夷简力辞,复降手诏曰:“古谓须可疗疾,今剪以赐卿。”又问群臣可任两府者,其宠遇如此。夷简平生朝会出入进止,皆有常处,不差尺寸,一日见上,误忘一拜而起,外间讙言吕相失仪,后旬馀,遂感风眩云。是年,夷简再辞位,帝御延和殿召见,敕乘马至殿门,命内侍取杌子,舆以前,夷简引避久之,诏给扶,毋拜,罢相为司徒、监修国史,军国大事与中书、枢密院同议。同上
四月甲子,司徒吕夷简罢与议军国大事。夷简虽罢相,犹以司徒预议军国大事,上宠遇之不衰,于是谏官蔡襄上疏,言:“夷简被病以来,两府大臣累诣夷简家谘事,并笏受事于夷简之门。自夷简执政,屡贬言者,如曹修古、段少连、孔道辅、杨偕、孙沔、范仲淹、余靖、尹洙、欧阳修等,或谪千里,或抑数年,假托人主威权以逐忠贤,欲人附已,一恩之施,皆须出我门下。夷简当国之后,山后之败,任福以下死者数万人;丰州之战,失地丧师;镇戎之役,葛怀敏以下死者又数万人,庙堂之上,成算安在?西师败没之后,北敌乘隙,违先帝之盟,妄请关南之地,岁増金帛竟二十万,而犹勒兵压境,坚求纳字,凌胁要盟,大为耻辱。夷简出入中书且二十年,万事隳堕如此。今以疾归,尚贪权势不能力辞,或闻只乞令政府一两人至家商议大事,足验夷简退而不止之心也!伏乞特罢商量军国大事。”从之。《长编》

同日,章得象拜昭文相 自集贤除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昭文馆大学士。九月,监修国史

制曰:“朕览万机,维御群品,询谋辅弼,和同天人。矧登冠于百寮,方审图于一徳,爰诹刚日,以告治廷。具官章得象学洞精微,性资沉密,居然廊庙之器,职在钧衡之司,励精力以缉朝纲,稽猷训以经世务,清浊不可以澄挠,重轻不可以低昻。向以戎羯犯边,王师在野,爰兼枢筦,以会兵机,旋陈宏济之词,居多暗合之论。兹用擢首台铉,进都冬卿,文馆之华,爰田之赋,并兹命数,式是注怀。于戯!若渉川,尔惟舟楫之济;若作室,汝惟垣墉之茨。勉恢盛,猷勿替前烈。”

同日,晏殊拜集贤相 自枢密使、检校太尉授,依前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大学士

制曰:“古之有天下者,曷尝不畴咨庶工,审求良弼,剸斸时柄,协宣风化。朕承三圣之休,总万机之要,爰立作相,必惟其人。具官晏殊文经朝猷,器适时用。夙事圣考,见知冲人,向以储禁之师臣,委之枢密之武事,忠劳形于夙夜,谋略制于边陲,宜正台铉之司,尚参兵幄之议。益升华于书殿,更衍食于真封。虽倚大谋,且旌旧徳。于戯!百官各称其位,万物各得其宜,是谓天子之毗,非曰宰相之任。勉图丕绩,式副群瞻。”
自殊复召用,而赵元昊反,师出陜西,天下弊于兵,殊数建言利害,请罢监军,无以阵图授诸将,使得应敌为攻守,及制财用为出入之要,皆有法,仁宗悉施行之,又请出宫中无用之物以佐边费。

同日,夏竦枢密使 自宣徽南院使、忠武军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判蔡州,授行户部尚书,依前检校太傅充,寻罢

贾昌朝参知政事 自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除

富弼枢密副使 自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右谏议大夫除

制曰:“出殿藩垣,是谋长帅;入经王务,实赖近臣。矧夫帷幄之严,盖均衡弼之选,宜孚廷告,庸告朝佥。具官夏竦业茂经纶,学通精祲,早事圣考,尝更要途。肆朕纂承,愈益亲近,向分推毂之寄,且著抚边之勤,偃息便藩,倏忽深岁,眷言右府,思任旧人。庶资经国之谋,以务戢兵之要,地官还秩,井赋敦封,赐号褒功,并推异数。于戯!劳师用武,未免于边虞;务徳怀戎,日恢于庙略。勉图忠荩,庸答华恩。”
昌朝,字子眀,真定人。弼,字彦国,河南人。
先是,以枢密使召夏竦于蔡州,台谏交章,论竦在陜西畏懦茍且,不肯尽力,元昊尝榜塞下,得竦首者予钱三千,为贼所轻如此,卒于败丧师徒,略无成功。且言竦挟诈任数,邪倾险陂,与吕夷简不协,夷简畏其为人,不肯引与同列,既退,而复荐之以释宿憾。御史沈邈又言竦“阴交内侍刘从愿,内济险谲,竦外专机务,奸党得计,人主之权去矣!”其言尤切,会竦已至国门,言者益急,请毋令入见,谏官余靖又言竦“累表引疾,及闻召用,即兼驿而驰,若不即决,竦必坚求面对,叙恩感泣,复有左右为之解释,则贻圣惑矣。”御史中丞王拱辰对上极言,上未省,遽起,拱辰引上裾,毕其说,前后言者合十八疏,上乃罢竦而用衍代之,竦遂罢枢密使,后以宣徽南院使、忠武节度使赴本镇。未几,徙竦判亳州,竦又自请纳节还文资,仍不带职,乃陟吏部尚书、知亳州《长编》
贾昌朝初献文召试,除国子监说书,时孙奭判监,一见许以公辅。富弼㓜笃学,有大度,范仲淹见而识之,曰:“此王佐才也。”怀其文以示王曽、晏殊,殊即以女妻之。举茂才异等,契丹聚重兵境上,遣其臣萧英等求关南地,兵既压境,而使命非时,中外忿之。仁宗命宰相择报聘者,时虏情不可测,群臣皆不敢行,宰相吕夷简不悦弼,弼时为右正言、知制诰,夷简举弼使契丹,仁宗命御史中丞贾昌朝接伴,不许割地,而许増岁币,遂假弼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使契丹,増岁币二十万而契丹平。是年,弼除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弼以奉使、昌朝以馆伴有劳,故俱擢用之。弼辞不受,改为资政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弼时再上章辞所除官,上察其意坚定,特为改命焉。

四月甲辰,韩琦、范仲淹并枢密副使 琦自陜西縁边马步军都部署兼经略安抚招讨使、直学士除。仲淹自陜西縁边马步军都总管、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除

仲淹,字希文,唐相履冰之后,苏州人。琦,字稚圭,相州安阳人。琦弱冠举进士,名在第二,时方唱名,太史奏日下五色云见,左右侍从皆贺于殿上。元昊围延州,以琦使陜西,至则贼引去矣,寻充陜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琦与仲淹在兵间最久,二人名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故天下称为“韩范”,军中服其威名,为之语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元昊既请和,遂并除枢密副使。仲淹少有大志,于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一不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尝自诵曰:“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其志也。为楚州粮料院,母䘮去官,自言不敢以一身之戚而忘天下之忧,乃上书宰相,极论天下事,所言皆执政时所施行者也,宰相王曽见而奇之,劝晏殊荐之,遂召用焉。赵元昊反,仁宗知仲淹才兼文武,命知延州,仲淹析州兵为六将,将三千人,训练齐整,使更御贼,诸路皆用以为法,贼闻之,第戒曰:“无以延州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数万兵甲,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大范谓雍也。后分陜西为四路,以仲淹为环庆路经略安抚招讨使《长编》
初,康定元年,以知制诰韩琦为枢密直学士、陜西都转运使,吏部员外郎范仲淹为龙图阁直学士,并为陜西经略安抚副使,同管勾都部署司事。仲淹尝与吕夷简有隙,及议加职,夷简请超迁之,上恱,以夷简为长者,既而仲淹入谢,帝谕仲淹,使释前憾,仲淹顿首曰:“臣所论盖国事,于夷简何憾也?”是年,上令内侍宣谕韩琦、范仲淹等:“候边事稍宁,当用卿在两地,已诏中书札记,此特出朕意,非臣僚荐举。”又令琦等密奏可代处边任者,琦等言元昊虽约和,诚伪未可知,愿尽力塞下,不敢拟他人为代。是月,韩琦、范仲淹并为枢密副使,琦、仲淹凡五让,不许,乃就道,富弼言:“议者谓枢密副使不可令带出外任,恐他时武官援此为例,是欲惑君听。况先朝累曽有大臣带两府职任,应急出外,事毕还朝,不闻有武臣挟此为例。臣愿陛下无信异说,专采公论。一名召来,使处于内;一名就枢副之职,且令在边,或二人一岁一更,均其劳逸,内外协济,无善于此。臣不胜恳切。”谏官蔡襄言:“伏见陜西路招讨使韩琦、范仲淹等,各除枢密副使,并以西冦未宁,恳辞恩命,朝廷再赐手诏,督令赴阙,然或者谓二人孰宜处于内外。臣以物议言之,二臣之忠勇,其心一也。若以才谋人望,则仲淹出韩琦之右,处内者谋之,而处外者行之,故仲淹宜来,琦当留边,于理甚当。其韩琦、范仲淹伏乞,朝廷不听辞让,各受恩命,上以眀陛下任贤之坚意,下以协众庶之公论也。”时太子中允石介作《庆历圣徳诗》,历颂群臣,以弼、仲淹,比之䕫、契。并《长编》
八月丁未,仲淹拜参知政事。癸丑,以韩琦代仲淹为陜西宣抚使。十一月,韩琦使还。

乙巳,杜衍枢密使 自枢密副使、检校太傅,依前行吏部侍郎充

制曰:“国家右列神枢,上通帝纪,崇建使号,总缉治纲,畴庸匪私,惟徳之举。具官杜衍忠纯廸志,方厚秉彛,深识自乎诚眀,直道贯乎夷险,历更烦使,休有善称,间自神畿,擢禆右府,属封疆之多事,有夙夜之素劳。宜陟冠于旧聨,益进图于密画,宠文阶之高品,视帝傅之崇资。茂对陛华,实维公议。于戯!钦四邻之辅,盖体貎之与均;赞万务之机,固命令之攸出。勉思勤荩,庸济事为。”
衍自康定元年八月除同知枢密院事,九月除枢密副使,是年四月除枢密使,在枢府四年。至庆历四年九月拜相。

七月丙子,王举正罢参知政事 自给事中,授礼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知许州

举正自庆历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是年七月罢,执政逾三年。初,谏官欧阳修、余靖、蔡襄咸言举正懦默,不任职,枢密副使范仲淹有宰辅才,不宜局在兵府,愿罢举正以仲淹代之。举正亦自求罢,上从其请。

八月丁未,范仲淹参知政事 自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除

富弼枢密副使 自资政殿学士、右谏议大夫复除

初,谏官欧阳修等咸言枢密副使范仲淹有宰辅才,遂除参知政事,仲淹曰:“执政可由谏官得乎?”固辞不拜,弼直携枢副诰命于帝前,口陈所以牢避之意,且曰:“愿陛下坐薪尝胆,不忘修政。”上许焉,乃复以诰命送中书,弼因乞补外,累章不许。
七月甲戌,以枢密副使任中师为河东宣抚使,仲淹为陜西宣抚使。仲淹既辞参知政事,愿与韩琦迭出行边,上因付以西事,而仲淹又言河东亦当为备,中师尝守并州,即命使河东,两人留京师苐,先移文两路云。是月丁未,仲淹为参知政事,富弼复为枢密副使,犹欲固辞,会元昊使辞,群臣班紫宸殿门,上俟弼缀枢密院班乃坐,且使宰臣章得象谓弼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敌故也。”弼不得已乃受,晏殊以弼乃其女婿,引嫌求罢相,上不许,又求解枢密使,又不许。先是,范仲淹及任中师分路宣抚,逾月皆未行,韩琦言于上曰:“贼请和无他,则二人遥领宣抚事足矣。彼若未副所望,必乘虚盗边,当速遣仲淹河东,则臣方壮,可备奔走,中师宿旧大臣,毋劳往也。”乃诏枢密副使韩琦代仲淹为陜西宣抚使,而中师卒不行。上既擢任范仲淹、韩琦、富弼等,毎进见,必以太平责之,数令条奏当世之务,仲淹语人曰:“上用我至矣!然事有后先,且革弊于久安,非朝夕可能也。”上再赐手诏,督促曰:“比以中外人望,不次用卿等,令琦暂往陜西,仲淹、弼与宰臣章得象尽心国事,毋或有所顾避。其当世急务,有可建眀者,悉为朕陈之。”既又开天章阁,召对赐坐,给笔札,使䟽于前,仲淹、弼皆惶恐避席,退而列奏曰:“我国家革五代之乱,富有四海垂八十年,纪纲制度,日削月侵,官壅于下,民困于外,敌国骄盛,冦盗横炽,不可不更张以救之。臣敢采其可行者条奏,愿陛下力行此事,庶几法制有立,纪纲再振。一曰眀黜陟、二曰抑侥幸、三曰精贡举、四曰择官长、五曰均公田、六曰厚农桑、七曰修武备、八曰减徭役、九曰覃恩信、十曰重命令。”上方信向仲淹等,当著于令者,皆以诸事画一次第颁下,独府兵,诸臣共以为不可而止。《长编》
谏官余靖言:“窃闻大臣建议,内有修京城,置府兵二事者云云。愿陛下舍此二䇿,别议远图。”二䇿竟不果行。 同上
谏官欧阳修言:“臣伏闻范仲淹、富弼等,自被手诏之后,已有条陈,事件必须裁择施行。自古帝王致治,须同心协力之人相与维持,谓之千载一遇,况仲淹、弼,是陛下特出圣意自选之人,初用之时,天下已皆相贺,然犹窃谓陛下既能选之,未知如何用之。及见近日,特开天章,从容访问,亲写手诏,督责丁宁,然后中外喧然,既惊且喜,此二盛事,皆谓自来未曽如此责任大臣,天下之人延首拭目以看,陛下用此二人,果有何能?此二臣所报陛下,欲作何事?是陛下得失在此一举,生民休戚在此一时,以此而言,则仲淹等不可不尽心是效,陛下不宜不力主张而行。然臣所虑者,仲淹等所言,必须先绝侥幸因循姑息之事,方能救今世之积弊,如此等事,皆外招小人之怨怒,不免浮议之纷纭,而奸邪未去之人,须时有䜛沮,若稍听之,则事不成矣。臣谓当此事初,尤须上下叶力,凡小人怨怒,仲淹等自以身当,浮议奸䜛,陛下亦须力拒,待其久而渐定,自可日见成功。伏望圣慈留意,终始成之,则社稷之福,天下之幸也。” 同上
以盐鐡副使张昷之为河北都转运按察使,知谏院王素为淮南都转运按察使,盐鐡判官沈邈为京东都转运按察使,用富弼、范仲淹之言也。先是,仲淹弼等言:“古者,内置公卿大夫,助天子司察天下之政,外置岳牧刺使方伯,观察采访使之职也。欲守宰得人,请诏二府通选转运使。如不足,许权擢知州人,既得人,即委逐路自择知州,不任事者奏罢之”云云。上既纳其言,于是昷之等首被兹选。以度支判官李绚为京西转运按察使,时范雍知河南,王举正知许州,任中正知陈州,任布知河阳,并二府旧臣,绚皆以不才奏之,居半岁,召入修起居注。四年,范仲淹等意欲复古劝学,数奏兴学校、本行实,诏近臣议,于是翰林学士宋祁等合奏云云,故为设立学舍,保举荐送之法,又为先䇿论过落,间诗赋考式,问诸科大义之法,其州郡封弥誊录进士诸科贴经之类,皆苛细而无益,一切罢之。诏州若县皆立学,置教授官。三场先䇿,次论,次诗赋,通考为去取,而罢贴经墨义。命参知政事贾昌朝领天下农田,范仲淹领刑法,事有利害,其悉条上。初,仲淹建议,请仿前代,以三司、司农、审官、流内铨、三班院、国子监、太常、刑部、审刑、大理、群牧、殿前、马步军司,各委辅臣兼判其事,凡创制新规,更改前弊,官吏黜陟,刑法轻重,有利害者并从辅臣予夺,其体大者,二府佥议奏裁,臣愿自领兵赋之职,如其无补,请先黜降,章得象等皆以为不可,久之,乃降是命,然卒不果行。初,群盗剽劫淮南,将过高邮,知军晁仲约度不能御,谕富民出金帛,具牛酒,使人迎劳,且厚遗之,盗悦径去不为暴,事闻,朝廷大怒,枢密副使富弼议欲诛仲约以正法,参知政事范仲淹欲宥之,争于上前,上释然从之,仲约由是免死,既而弼愠甚,谓仲淹曰:“方今患法不举,举法而多方沮之,何以整众?”仲淹密告之曰:“祖宗以来,未尝轻杀臣下,此盛徳之事,奈何欲轻坏之?且吾与公在此,同僚之间,同志者有几,虽上意亦未知所定也,而轻导人主以诛戮臣下,他日手滑,虽吾軰亦未敢自保也。”弼终不以为然,其后两人不安于朝,相继出使,弼还自河北,及国门,不许入,未测上意,比夜彷徨不能寐,绕床叹曰:“范六丈圣人也!”时仲淹疑契丹入冦,欲发兵为备,杜衍谓契丹必不来,兵不可妄出,仲淹争议帝前,诋衍语甚切,仲淹尝父行事衍,衍不以为恨,略无愠色,而仲淹益敬服之,既退,仲淹犹力争,韩琦曰:“若尔,则琦当请行,不须朝廷一人一骑。”仲淹怒,再求对,首奏琦语,然兵卒不发,仲淹亦不以为忤也。 并同上
初,吕夷简罢相,夏竦授枢密使,复夺之,代以杜衍,同时进用富弼、韩琦、范仲淹在二府,欧阳修作谏官,石介作《庆历圣徳诗》述进贤退奸之不易,盖斥夏竦也。竦衔之,而仲淹等皆修所素善,修言事一意径行,略不以形迹嫌疑顾避,竦因与其党造为党论,目衍、仲淹及修为党人,修乃作《朋党论》上之,于是为党论者恶,修擿语其情状,至使内侍蓝元振上䟽,言:“范仲淹、欧阳修、尹洙、余靖,前日蔡襄谓之四贤,斥去未几,复还京师,四贤得时,遂引蔡襄以为同列,以国家爵禄为私惠,胶固朋党,茍以报谢当时歌咏之徳,今一人私党止作十数,合五六人,门下党与已无虑五六十人,逓相提携,不过三二年,布满要路,则误朝迷国,谁敢有言?”上终不之信也。

九月乙亥,任中师罢枢密副使 自给事中,授资政殿学士,知永兴军

中师自庆历元年五月除枢密副使,至是年九月罢,在枢府逾二年。中师求知邓,乃有是命。后请老,以太子少傅致仕,卒,年七十,赠太子太保,谥安惠。

戊辰,司徒吕夷简授太尉致仕 自开府仪同三司、监修国史、守司徒、许国公除,仍朝朔望,及大朝会并缀中书门下班

制曰:“同寅协恭和𠂻,则帝谋兹远,功成名遂身退,乃天道之常,眷言耆哲之臣,屡形高尚之请,特推异数,以示群伦。具官吕夷简当世杰才,为国重器,逮事圣考,服在迩聨,肆予冲人,延登上宰,出入中外,勤劳夙宵。间以机务之烦,寖婴疾恙之剧,恳陈封奏,愿解钧衡,拒之再三,确然不已,姑循靖退之节,以厉恬淡之风。于戯!臣子全名,得进退之道;君眀大义,贵终始之恩。益保至和,以终遐夀。”
谏官欧阳修言:“吕夷简为陛下宰相而致四边外侵,百姓内困,贤愚倒置,纪纲大隳,坏了天下。人臣大富贵,夷简享之而去;天下大忧患,留与陛下当之。陛下不负夷简,夷简上负朝廷。今陛下特推仁恩,厚其礼数,乞因求让,便与寝罢。”初,吕夷简罢相,为司徒,犹带监修国史,宰相章得象止除昭文馆大学士,及夷简固请老,授太尉致仕,乃以还得象,始命宰臣章得象监修国史。夷简卒,帝见辅臣,涕下曰:“安得忧公忘身如夷简者?”赠太师、中书令,谥文靖。自上初立,太后临朝十馀年,内外无间,天下晏然,夷简之功居多。其后元昊反,四方久不用兵,师出数败,契丹乘之,遣使求关南地,颇赖夷简计画,选一时有名之臣,报契丹,经略西夏,二边以宁。然建募万胜军,杂市井小人,浮脆不任战斗,用宗室补环卫官,骤増俸赐,又加遗契丹岁金缯二十万,当时不深计之,至于后世费大而不可止。夷简当国柄最久,虽数为言者所诋,帝眷倚不衰,然所斥士旋复収用,亦不终废其所言,天下事屈伸舒卷,动有操术,卒配食庙庭,为世名相。始,王旦奇夷简,谓王曽曰:“君其善交之。”卒与曽并居相位,后曽家请御篆墓碑,帝因惨然思夷简,书“怀忠之碑”四字以赐之。《长编》
夷简尝建议立州郡学校,又因郊礼,授宗室子以环卫官,建睦亲宅,増教授员,置大宗正以总之。又尝荐范仲淹、富弼、韩琦、文彦博、厐籍、曽公亮等可大用。宦者监兵,主帅失利,议者请罢监军,夷简愿诏押班保举,而押班叩首乞罢监军。契丹兵压境,范仲淹奏乞城京师以备,而夷简独以为不可示弱,请建北京,士大夫嘉夷简之有谋。《事略》
王偁曰:夷简相仁宗,䇿功立名,有益于世。方其主治丧之礼,则其见远矣。消监兵之䇿,则其意深矣。请建都之议,则其谋伟矣。斯善持宰相之权者欤?夷简诚有绝人之才,故能达权而应变,然而功最大者,乃在于处仁宗母子之际,使人无可乘之隙,消患于未萌,朝廷以之安静,士大夫亦赖以无祸,此其所以有后也哉!同上
次子——公弼,神宗时拜枢密使;第三子——公著,哲宗时位宰相。

庆历四年 甲申

[编辑]

九月庚午,晏殊罢相 行工部尚书知颍州

制曰:“夫乾台之任,弼足承君,奋时谟眀[1],均国休戚。朕既不敏,委政辅臣,冀成断金之情,以济渉渊之惧,茍昧兹道,畴为协忠。具官晏殊夙有雅才,被遇文考,实参储宷之选,因附天鳞之华,程其器能,与我朝柄,或间守屏翰,或主领剧繁。比縁枢省之劳,遂至冡司之总,属边场日骇,调饟繁兴,老师留屯,旰食焦虑,而罔念艰疚,颇图晏安,广营产以殖私,多役兵而规利,致乃公论,达于予闻,永惟宰辅之方,思全进退之礼,俾上机政,改秩冬官,仍委州邦,且迩京邑。于戯!承弼未验,罢免所宜。眷旧人之勿忘,匪至公之获已。当体恩遇,毋怠省循。”
殊自庆历三年三月拜相,至是年九月罢,入相逾年。殊初入相,擢欧阳修等为谏官,既而苦其论事烦数,或面折之。及修出为河北转运使,谏官奏留修,不许,孙甫、蔡襄遂言章懿诞生圣躬,为天下主,而殊尝被诏志章懿墓,没而不言,又奏论殊役官兵治僦舍以规利,坐是绌。然殊以章献方临朝故,志不敢斥言,而所役兵,乃辅臣例宜借者,又役使自其甥杨文仲,时以为非殊之罪云。《长编》

甲申,杜衍拜相 自检校太𫝊,依前行吏部侍郎、同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

制曰:“朕绍膺圣图,迄兹二纪,惟贤是择,阅相尤难,曷尝不审其材猷,察其识望。其责任也重,其注意也深。庶几得人,辅予不逮具官杜衍道大而正,徳简而廉,感会亨辰,便蕃膴仕,昌言可以赞道,清节可以服人。久在内枢,实济丕务,宜参谋于鼎路,仍总画于机庭。夫外恢经武之方,内擅富民之术,倚乃元老,辑于显庸。既兼书殿之荣,迨䟽公爵之贵。参之功效,増以户封,并为孚号之华,式副礼贤之举。于戯!法天之象,以正位于三阶;秉国之均,以财宜于万物。往体厚遇,益宣盛猷。”
衍务裁侥幸,毎内降恩,率寝格不行,积诏旨至十数,辄纳帝前。谏官欧阳修对见,帝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耶?凡有干求,朕毎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

同日,贾昌朝进枢密使 自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迁检校太傅、行工部侍郎除

陈执中参知政事 自资政殿学士、工部侍郎、知青州除

制曰:“国家上侔紫极,右列鸿枢。顾常武之所经,实密谟之是赖。惟首膺于徳举,必稽合于师佥。具官贾昌朝器资宏深,𠂻诚笃厚,名臣之裔,雅望自将,以经术侍路门,以文章居禁掖,尹京剧有彊济之力,掌邦宪有謇谔之风。与列政𡍼,参知国论,靖共不挠,渊博有谋,宜进贰于冬卿,特升冠于宥府,褒功视秩,并俾便蕃。于戯!日有万微,莫非安危之倚;邦之长懋,亦繄左右之良。勉恢令猷,益赞丕业。”
执中自庆历初,以工部侍郎复知青州,沂州卒王伦叛,入青州境,执中遣巡检使傅永吉擒杀之。傅永吉以诛王伦故骤迁,得入见,上面奨之,永吉谢曰:“臣非能有所成也。皆陈执中授臣节度,臣奉之,幸有成耳。”因极言执中之美,上贤执中,因问永吉曰:“执中在青州凡几岁?”对曰:“再岁矣。”未几,谓宰相曰:“执中在青州久,可召之。”遂诏执中参知政事,于是,谏官蔡襄、孙甫等争言执中刚愎不学,若任以政,天下不幸,上不听,谏官争不止,乃命中使赍敕诰,即青州赐之,且谕意曰:“朕用卿:“举朝皆以为不可。朕不惑人言,力用卿尔。”眀日,谏官上殿,上作色,迎谓之曰:“岂非论陈执中耶?朕已召之矣。”谏官乃不敢言。《长编》
昌朝执政凡二年,至五年正月拜相。执中在执政数月,至五年四月拜相。

庆历五年 乙酉

[编辑]

正月乙酉,范仲淹罢参知政事 自右谏议大夫,授资政殿学士、知邠州兼陜西四路沿边安抚使

富弼罢枢密副使 自右谏议大夫,授资政殿学士、京东西路安抚使兼知郓州

仲淹自庆历三年四月除枢密副使,八月除参知政事,是年正月罢,执政仅二年。弼自庆历三年八月除枢密副使,是月同罢,在枢府才逾年。
始,仲淹以忤吕夷简放逐者数年,士大夫持二人曲直,交指为朋党,及陜西用兵,天子以仲淹士望所属,㧞用䕶边,及夷简罢,召还,倚以为治,中外想望其功业,而仲淹亦感激眷遇,以天下为己任,遂与富弼日夜谋虑,思致太平,然更张无渐,规模阔大,论者以为难行。及按察使出,多举劾,人心不自安,任子恩薄、磨勘法密,侥幸者不便,于是谤毁浸盛,而朋党之论滋不可解,然仲淹、弼守所议不变。先是,石介奏记于弼,责以行伊、周之事,夏竦怨介斥己,又欲因是倾弼等,乃使女奴阴习介书,久之习成,遂改“伊周”曰“伊霍”,而伪作介为弼撰废立诏草,飞语上闻,帝虽不信,而仲淹始恐惧,不敢自安于朝,皆请出按西北边,未许,适有边奏,仲淹固请行,乃使宣抚陜西河东,庆历四年,遂命参知政事范仲淹为陜西河东路宣抚使。先是仲淹受命主西事,弼主北事,弼条上河北守御十二䇿,欲典河朔一要郡,上命枢密副使富弼为河北宣抚使,其实弼不自安于朝,欲出避䜛谤也。《长编》
自仲淹等出使,䜛者益深,而集贤校理王益柔,亦仲淹所荐,御史中丞王拱辰既劾奏,宋祁、张方平又助之,力言益柔作傲歌,有“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等语,罪当诛,盖欲因益柔以累仲淹也,章得象无所可否,贾昌朝阴主拱辰等议,及议进,韩琦独言:“益柔少年狂语,何足深治。天下大事固不少,置此不言而攻一王益柔,此其意有所在,不特为傲歌可见也。”上悟,稍宽之,时范仲淹亦上表乞罢政事,知邠州,诏不许。同上
仲淹、弼既出使,䜛者益甚,两人在朝所施为,亦稍沮止,独杜衍左右之,上颇惑焉。仲淹愈不自安,因奏䟽乞罢政事,上欲听其请,章得象曰:“仲淹素有虚名,今一请遽罢,恐天下谓陛下轻黜贤臣;不若且赐诏不允,若仲淹即有谢表,则是挟诈要君,乃可罢也。”上从之,仲淹果奉表谢,上愈信得象言,于是,弼自河北还,将及国门,右正言钱眀逸希得象意,言弼更张纲纪,纷扰国经,凡所推荐,多挟朋党,心所爱者尽意主张,不附己者力加排斥,倾朝共畏,与仲淹同,又言:“仲淹乞罢政事知邠州,欲固己位以弭人言,欺诈之迹甚眀,乞早废黜,以安天下之心。”眀逸章奏甫入,即降诏罢仲淹、弼,仲淹——知邠州兼陜西四路沿边安抚使,弼——京东西路安抚使知郓州,是日并锁学士院罢衍,而衍不知也。康定中,监察御史刘元瑜尝言范仲淹以非罪贬,既复天章阁待制,宜置左右,及仲淹迹危,元瑜即希章得象、陈执中意,磨勘保任之法实仲淹所建也,仲淹既黜,故元瑜奏罢之。庆历五年,贾昌朝、陈执中为相,乞罢宰相兼枢密使,诏从之,又诏以边事宁息,盗贼衰止,弼、仲淹遂俱罢安抚使,其实䜛者谓石介谋乱,弼将举一路兵应之故也,仲淹先引疾求解边任,是日改知邓州。杜衍、范仲淹等既罢,枢密副使韩琦上䟽言:“陛下用杜衍为宰相,方及一百二十日而罢,必陛下见其过失,非臣敢议。范仲淹以夏人初附,自乞保边,朝廷因而命之,固亦有名。至于富弼之出,则所损甚大,切见富弼大节难夺,天与忠义,昨契丹领大兵压境,致嫚书于朝廷,仓皇之间,命弼使敌,弼割老母之爱,蹈不测之祸,以正辩屈强敌,卒复和议。近者李良臣自敌来归,盛言北方自虏主而下,皆称重之。陛下两命弼为枢密副使,皆弗有其功,辞避弗受,逮抑令赴上,则不顾毁誉,动思振缉纪纲,其意欲为陛下立万世之业尔!去年秋,北虏点集大兵,声言讨伐元昊,朝廷未测虚实,弼以河朔边备未严,又自请行,于今在外,已是半年,经久御戎之术固已蓄于胸中,事毕还朝,不及一陈于陛下之前,而责补闲郡,中外不知得罪之因,乞改弼知定州,仍兼部署之职,如此则是朝廷以北事专委富弼,以西事专委范仲淹。”䟽入不报。皇祐四年,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范仲淹卒,赠兵部尚书,谥文正,帝亲篆其碑曰“褒贤之碑”。仲淹内刚外和,泛爱乐善,天下想闻其风采,士大夫以不获登其门为耻,虽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闻者,莫不嗟叹。为政忠厚,所至有恩,邠、庆二州之民与属羌,皆画像立生祠,及其卒也,羌酋数百人为举哀于佛寺,号之如父,斋三日而去。并《长编》

丙戍,杜衍罢相 授行尚书左丞、知兖州

制曰:“天子不正责之辅,三公无备惟其人。其有师表百僚,践更二府,虽夙夜之匪懈,眷春秋之已高,以至公而升,以至公而退,宜作眀命,以告大廷。具官杜衍夙以盛名,历以膴仕,孤风足以镇浮俗,远识足以造机微,若时奋庸,亦既滋久,顷以蕃宣之绩,入参帷幄之筹,嘉尔奉职之勤,助予厉精之治。而自居鼎辅,靡协岩瞻,颇彰朋比之风,难处咨谟之治,顾群议之莫遏,岂旧劳之敢私。文昌纲辖之资,曲阜麾符之寄,俾特膺于出守,仍改赐于褒功。当体素怀,尚祗优数。于戯!公台之位,本上代于天工;岳牧之臣,亦下及于民泽。往帅乃职,厥惟钦哉。”学士承旨丁度之笔
衍以庆历四年九月拜相,至是年正月罢,入相才数月。初,范仲淹、富弼、韩琦等同时进用,至是相继罢去,会集贤校理苏舜钦监都进奏院,数与谏官孙甫、蔡襄軰往还,甫素出衍门下,而舜钦,衍之婿也,凡有论事,多为人指目,值邸中旧例作赛神会,舜钦鬻故官纸为费用,于是台官劾奏具狱,而坐舜钦自盗赃,自王拱辰劾,苏舜钦等斥逐,衍迹危矣。陈执中在中书,又数与衍异议,蔡襄、孙甫之乞出也,事下中书,甫本衍所举用,于是中书共为奏,言谏院今阙人,且留甫等供职,既奏,上颔之,衍退归,即召使出札子,令甫等供职去,后衍及得象既署,吏执札子诣执中,执中不肯署,曰:“向者上无眀旨,当候奏,何得遽尔?”吏还白衍,衍取札子坏焚之,执中因譛衍曰:“衍党二人,欲其在谏院,欺罔擅权,及臣觉其情,遂坏焚札子以灭迹,怀奸不忠。”上入其言,故与仲淹、弼俱罢,衍为宰相才百二十日也。《长编》
正月[2],前宰相杜衍为太子少师致仕,衍时年方七十。正旦日,上表愿还印绶,宰相贾昌朝素不喜衍,遽从其请,议者谓衍故宰相,一上表即得谢,且位三少,皆非故事,盖昌朝抑之也。衍退寓南都凡十年,性不殖产,第室庳陋,数十楹,居之裕如也。嘉祐二年,卒,赠司徒兼侍中,谥正献。衍临终戒其子努力忠孝,自作遗䟽,其略云无以久安而忽边防,无以既富而轻财用,宜早建储嗣以安人心,语不及私《长编》
衍为相,与富弼、韩琦、范仲淹同革弊事,以修纲纪,而衍尤抑绝侥幸,凡内降恩泽者,一切不与,由是侥幸浸不说,衍多知本朝故实,善决大事,初边将议欲大举以击夏人,韩琦亦以为可举,衍争以为不可,兵后果不得出。契丹与夏人争银瓮族,大战黄河外,而雁门、麟府皆警,范仲淹使河东,欲以兵从,衍以为契丹必不来,兵不可妄出,后契丹卒不来。其婿苏舜钦监进奏院,集妓乐以祠神,为御史劾奏。又集贤校理王益柔作傲歌,语渉指斥,欲下御史按罪,衍谓罗织狱今起都下矣,执不可。又谏官孙甫言丁度面求进用,请属吏,衍不为置对,又范仲淹、富弼皆出宣抚,言者随攻之,仁宗欲罢二人,而衍又执以为不可,遂疑其朋党,以尚书左丞出知兖州。衍为相凡百馀日而罢,眀年,上章愿上印绶,乃以太子少师致仕,谢事十馀年,累迁太子太师,封祁国公,卒年八十。《事略》

同日,贾昌朝拜相 自枢密使、检校太傅授,依前工部侍郎、同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

制曰:“国家致理兴化,欲侔三代之隆,选众举贤,审求四辅之望。适登庸于骏徳,宜诞告于治廷。具官贾昌朝学际机微,行归纯直,路门劝讲,每陈道义之言;紫掖下书,多摹训诰之体。乃尹神圻之剧,乃专宪府之严,曽未累年,复更二府,矧定谋于枚卜,特正命于中阶,进兼书殿之华,尚筦枢庭之务。用人之速,近岁罕阶。于戯!仰法乾台,以运四时之化;坐司宰席,以裁万物之宜。无使丙、魏、姚、宋专美于前世也。”
四月戊申,昌朝加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

同日,王贻永枢密使 自宣徽南院使兼枢密副使、保宁军节度使授,依前检校太傅充

制曰:“朕以丞疑之地,均于政𡍼;密勿之司,本之兵柄。其有浚眀乃徳,励翼居怀,适登冠于近聨,宜孚闻于列位。具官王贻永徳承庆阅,学洞秘钤,识局济于精微,材用本于闳博,向领帅麾之重,入禆机政之严,忠愿表于群伦,谦和守于一节。参稽时论,就正使名。于戯!内赞神谋,益务秉枢之谨;外经边琐,庶几偃革之安。其懋乃猷,往践厥位。”
庆历五年,以枢密使王贻永兼群牧制置使。自王徳用出镇徐州,枢密院不复兼领群牧制置使,及是乃复之。枢密院复兼领群牧制置之任六年正月,除检校太尉、同平章事。皇祐元年八月,除兼侍中。四年五月,除彰徳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充枢密使。

同日,宋庠参知政事 自资政殿学士、给事中、知郓州除

上既罢范仲淹,问章得象谁可代者,得象荐庠弟祁,帝雅意属庠,乃复召用之,遂有是除。七年三月,降授右谏议大夫,以旱自请也,八月,复为给事中。

同日,吴育、厐籍并枢密副使 育自翰林院学士、礼部郎中、知制诰、权知开封府,迁右谏议大夫除。籍自龙图闾学士、右谏议大夫、知延州召除

育,字春卿,建州建安人。籍,字醇之,单州武城人。育举贤良方正,䇿入三等,有国以来,制举惟育入三等,前此未有也。育初尹开封,范仲淹在政府,因白事,数与仲淹忤,既而仲淹安抚河东,有奏请,多为当国者所沮,育取可行者固执行之。元昊既纳款称臣,籍自安抚陜西、知延州召,拜为枢密副使,并省官属,从兵就食,于是边费什省七八。

三月辛酉,韩琦罢枢密副使 自右谏议大夫,授资政殿学士,知扬州

琦自庆历三年四月除枢密副使,是年三月罢,在枢府才二年。
先是,琦在泾州既召还,而郑戬代之,戬遣所部刘沪与其属董士廉筑永洛城,役作而戬罢,尹洙以为非便,止之不可,械系沪、士廉,戬争于朝,琦以为永洛未可城,而部将犯令之罪不可贷,朝廷卒城永洛,而士廉又诣阙讼永洛城事,辅臣多主之,琦不自安,恳求补外,罢琦枢密副使,加资政殿学士、知扬州。欧阳修上䟽曰:“臣伏见杜衍、韩琦、范仲淹、富弼等,皆是陛下素所委任之臣,一旦相继而罢,天下士皆素知其可用之贤,而不闻其可罢之罪……臣料杜衍等四人,各无大过,而一时尽逐,富弼与仲淹委任犹深,而忽遭离间,必有朋党专权之说,上惑圣听……仲淹初以忠言谠论闻于中外,天下贤士争相称慕,当时奸臣诬作朋党,尤难辨眀,近日自陛下擢此数人并在两府,察其临事可以辨也。盖杜衍为人清审而谨守规矩,仲淹则恢廓自信而不疑,韩琦则纯正而质直,富弼则眀敏而果锐,四人为性,既各不同,虽皆归于尽忠,而其所见各异,故于议事多不相从,至如杜衍欲深罪滕宗谅,仲淹力争而宽之,仲淹谓契丹必攻河东,请急修边备,富弼力言契丹必不来。至如尹洙则非刘沪,仲淹则是刘沪而非尹洙,此四人者,可谓公正之贤,平日间居,则相称美之不暇,为国议事,则公言廷争而无私,以此而言,臣见杜衍等,真得汉史所谓忠臣有不和之节,而小人䜛为朋党,可谓诬矣!臣切思仲淹等自入两府以来,不见其专权之迹,而但见其善避权也……自陛下召琦与仲淹于陜西,琦等让至五六,陛下亦五六召之至,如富弼三命学士,两命枢密副使,每一命未尝不恳让愈切,而陛下用之愈坚。臣但见避让太繁,不见其专权贪位也。及陛下坚不许辞,方敢受命,然犹未敢别有所为,陛下欲其作事,大开天章,召而赐坐,授以纸笔,使其条列……弼但举祖宗故事,使陛下择而行之……小人巧譛以专权,岂不诬哉!陛下于千官百辟之中,亲选得此数人……一旦罢去,而使群邪相贺于内,强邻相贺于外,此臣所以为陛下惜也。”[3]䟽入,不报,指修为朋党者益恶焉。《长编》

四月戊申,章得象罢相 授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充镇安节度使、判陈州

制曰:“朕稽载籍之眀训,见君臣之大方,进惟尽忠,既勤夙夜之力;退必由礼,将笃始终之恩。矧兹师尹之臣,久处岩廊之地,屡陈恳素,祈解钧衡,爰以刚辰,告于列位。具官章得象器怀中裕,风度外高,遍历仕途之华,雅通治道之要[4]。自登进于宰席,仍总决于枢庭。有经远之术,可以怀异俗;有厚生之功,可以阜齐民。方隆嘉靖之风,益赖耆眀之徳,而乃谨持谦节,确避宠名,既谅由𠂻之言,莫留俞往之命。俾将牙之分阃,仍相韨之仪朝,虽循雅怀,岂忘厚遇。于戯!义形许国,固出处之一心;材足济时,自文武之兼用。勉绥贤履,茂对邦休。”
得象自景祐五年三月拜相,至是年四月罢,入相凡七年。得象在中书八年,畏远名势,宗党亲戚一切抑而不进。方陜西用兵,上锐意天下事,进用韩琦、范仲淹、富弼,使同得象经画当世急务,得象无所建眀,琦等皆去,得象居位自若,监察御史里行孙抗数以为言,而得象亦十二章请罢,上不得已乃许之。《长编》
得象尝与张士逊、吕夷简、晏殊、杜衍数人先后同在相位,依违众议,未尝别白,至是,畏言者将讦其私事,乃自表引年,从优礼罢之,后遂致仕云。《拜罢录》
庆历七年,南郊,镇安节度使、同平章事章得象,封郇国公,后守司空致仕。八年,卒,年七十一,赠太尉兼侍中,谥文宪。知制诰王洙言得象谥同周公,改谥文简。故事,致仕官乘舆不临奠,帝特往奠之。

同日,陈执中拜相 自参知政事授,依前行工部侍郎、同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

制曰:“朕御幅𢄙,靖绥生齿,眷言调爕之任,实赖谟眀之良,爰择隽髦,用登衡弼。具官陈执中材资鲠亮,徳范纯深,推忠先帝之朝,进服冲人之御,清规表乎八辟,厚望镇于一时,总临边琐之衡,参贰政𡍼之访,有金石之为操,无毫厘之近私,宜陞四辅之班,式应具瞻之望。况枢庭之憺威武,书殿之萃艺文,虽属兼才,盖昭殊渥。于戯!如堂远地,亦既隆人主之尊;若舟渉川,岂不赖丞相之济。往服兹训,茂经廼成。”
七年二月乙未,加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
制曰:“朕若古先王,旁求硕辅,以托四海之重,以寄万机之繁,眷倚既殊[5],授受匪易。具官陈执中器怀沉特,材用敏长,绍名臣之世家,为先帝之䇿士,一言诒万世之福,直道贯三代之风。肆朕纂临,遂参显用,如国宝玉,能庇患灾,如时元⻱,坐判凝结,固朝廷之风采,实方夏之表仪。向者擢自近司,进聨宰席,万事不理,繄胡广之能言,四边未宁,藉陈平之多知,宜冠阶符之贵,且仍卿贰之崇。陪赋褒功,并隆徽数。于戯!王业之重,非贤士无以共成;国论之难,非独见之所能尽。朕用丞相,不在兹乎!”
初,宰相贾昌朝以久旱,上表援东汉䇿免三公故事,及昌朝、执中等申前请,于是宰臣陈执中、参知政事宋庠、丁度各降官一等,而辅政如故,时执中自工部侍郎降授给事中,未几皆复所降官。十月,贾昌朝、陈执中言:“民军之任,自古则同。有唐别命枢臣专主兵务,五代始令辅相亦带使名,至于国初,尚沿旧制,干徳以后,其职遂分。是谓两司对持大柄,实选才士,用讲武经。向以关陜未宁,兵议须一,复兹兼领,适合权宜。今西夏来庭,防边有序,臣等愿罢兼枢密使。”降诏许之《长编》宰臣免兼枢密使
又诏枢密院,凡军国机要,依旧同商议施行,枢密院请自今进退营军臣僚,极边长吏、路分兵马钤辖以上,并与宰臣同议,从之。

庚戍,吴育参知政事 自谏议大夫、枢密副使除

丁度枢密副使 自翰林学士承旨、端眀殿学士,迁工部侍郎除

度,字公雅,开封祥符人。登服勤词学科。仁宗问用人以资与才孰先,度曰:“承平时用资,边事未平用才。”谏官孙甫论度此言是自求柄用也,仁宗曰:“度在侍从十五年,数论天下事,未尝及其私,岂有是哉?”遂有是命。度在枢密,因上《庆历兵录》五卷、《瞻边录》五卷。

庆历六年 丙戍

[编辑]

八月癸酉,吴育枢密副使 自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改为枢密副使

丁度参知政事 自工部侍郎、枢密副使,改为参知政事

育在政府,遇事敢言,与宰相贾昌朝数争议上前,殿中皆失色,育论辨不已,乃请曰:“臣所辨者,职也。顾力不胜,愿罢臣职。”因与度易位,育自参知政事改为枢密副使,度自枢密副使改为参知政事。度为枢密副使时,厐籍女嫁参政宋庠之子,庠因言于上,以亲嫌不可共事,故越次用度。始,昌朝与育争,上欲俱罢二人,御史中丞张方平将对,昌朝使人约方平助己,当以方平代育,方平怒叱遣之,曰:“此言何为至于我哉!”既对,极论二人邪正曲直,然育卒罢,世皆以方平实为昌朝地也。《长编》

庆历七年 丁亥

[编辑]

三月乙未,贾昌朝罢相 授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武胜军节度使、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

吴育罢枢密副使 自右谏议大夫罢,为给事中归班

制曰:“丞相之任,方域是毗,入以赞国之万几,出以倡邦之九牧,中外更处,靡有间然。具官贾昌朝敏识造几,冲器贯道,自参华于朝路,颇宣力于王家,以至讲道路门,代言西省,正尹畿甸,执法台端,绰有诤臣之风,居稔良肱之赖,乡预谋于柄府,旋进斡于斗枢,遂旌乃庸,聨陟上衮,夙夜一志,勤劳百为。览剡奏之累陈,嘉抗怀之莫抑,其领元帅之节,仍兼丞相之章,出殿留都,且迩宸服,易上公之美号,陪旧食之真封,褒是宠光,副我眷赖。于戯!公槐鼎铉,既极岩廊之崇;齐钺露车,更分方岳之寄。恩礼之重,其有拟乎?”
昌朝自庆历五年正月拜相,是年三月罢,入相凡二年。育自庆历五年正月除枢密副使,四月除参知政事,六年八月复除枢密副使,是月同罢,执政凡二年。
先是,贾昌朝与参政吴育数争事不协,昌朝讽台官唐询上言,请罢制科,及至上前,昌朝引汉唐故事,遇灾乃诏直言,若朝廷无事,不当降䇿问,而育极陈汉唐取士之制不可废,直言昌朝意在排己。又会河南有知军向绶不法,逼通判江中自缢而死,昌朝颇营助之,欲轻比,育廷争不夺,以谓不杀绶,是天下无法也,卒减死一等。《拜罢录》
昌朝与育数争论上前,论者多不直昌朝。时方闵雨,昌朝引汉灾异册免三公故事,上表乞罢,而御史中丞高若讷在经筵,帝问以旱故,若讷因言阴阳不和,责在宰相,《洪范》:“大臣不肃,则雨不时若。”帝用其言,即罢昌朝等,寻复命育知许州。《长编》
嘉祐三年,资政殿大学士吴育卒。育自罢枢密副使,以给事中出知许州,复召还,判尚书都省,除宣徽南院使、判延州,后复以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知河南,卒,赠吏部尚书,谥正肃。弟充,相神宗。

同日,夏竦枢相 自河阳三城节度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知大名府,依前官充

制曰:“朕夙设右府,以制武师,考诸典刑,盖六卿司马之任,本之辅相,为三事大夫之崇,眷遇惟勤,尊显兼极。具官夏竦学贯文武,识通天人,眀足以断大疑,智足以任大事,被遇先圣,首中异科[6],慷慨名卿之言,雍容近辅之秀,逮朕绍服,历践柄司,材谋远出于诸臣[7],议论有补于当世,进退一节,勤劳百为,经略平夏之交,则裔夷执玉,绥靖大河之北[8],则边堠戢戈,威名憺闻,民誉允洽。是用断自朕志,召登机衡,遏流议于风波,定成契于金石,仍中军之旄钺,兼上宰之印章,褒进宠名,加陪赋邑,宠光渥缛,恩意敦隆。于戯!为君之难,知臣非易,任惟勿贰,初必有终,图用旧人,朕既稽于前宪;肇谋王体,尔当究于治功。俞往钦哉,祇服休命。”
故事,大臣自使相除枢相,必纳节还旧官,惟竦独依前官。初,降制召竦为宰相,谏官、御史言大臣和则政事起,竦与陈执中论议素不合,不可使共事。越三日,遂贴麻改命焉。十一月,南郊,加恩百官,枢密使王贻永封遂国公,夏竦英国公、镇安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徳用祁国公。旧制:将相食邑万户,即封公国。初王旦为相过万户,而谦抑不封,是岁南郊,中外将相惟竦满万户,中书请封英国公,因诏节度使未满万户皆得封,于是贻永、得象、徳用皆封国公,其后遂以封邑合万户者彻国。时竦食邑一万四千,食实封三千八百户。旧制将相食邑万户即封国公

同日,文彦博枢密副使 自枢密直学士、户部郎中、知益州,除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丁酉,改参知政事

高若讷枢密副使 自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除

彦博,字宽夫,潞州人。若讷,字敏之,卫州人。
贝州王则反,命眀镐为河北安抚使,师久未克,彦博请行。八年正月,命彦博为河北宣抚使,以镐副之,城破,生擒则,槛送京师,执政不及一年,是月拜相。
贾昌朝与吴育数争事不协。眀年春,大旱,仁宗从容问所以然者,若讷引《洪范》故事,以谓大臣不肃,则雨不时若,于是昌朝与育皆罢,而若讷遂代育为枢密副,公议非之,累迁戸部侍郎。

庆历八年 戊子

[编辑]

閠正月戊申,文彦博拜相 自谏议大夫、参知政事,行礼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制曰:“膺重任者,必励许国之忠;建奇功者,必峻登贤之赏。其有蚤毗大政,夙负伟才,奋自临戎之行,遂成荡冦之略,宜扬显命,以告大廷。具官文彦博器业异伦,智谋适用,有彊眀果断之才,而济之以温裕;有周通敏洽之识,而辅之以端方。自班政𡍼,漫发贤蕴,向以与政之地,深念择人之难,采西南之治声,陪左右之几论,属凶徒构孽,孤垒偷生,巢幕之势虽危,拒辙之狂尚肆,始定恢于圣䇿,往即殄于妖氛,赏而缓功,庸何以劝?宜升台席之贵,更陟中台之荣,兼书殿之美资,衍爰田之真赋。褒功驭贵,并示优崇。于戯!舎爵䇿勲,已奉谋于太室;代天理化,终济治于王家。其茂远猷,用祇攸训。”

四月壬申,丁度罢参知政事

丁度自庆历五年四月除枢密副使,六年八月除参知政事,是年四月罢,执政凡三年。
参知政事丁度,数请罢,御史何郯又言:“度由近侍之班,预显用之柄,列在三事,于兹累年,素被轻媠之名,殊非沉远之量。”遂置紫宸殿学士以授丁度,从度之请也置紫宸殿学士自丁度始。紫宸代文眀,在资政殿学士上,议者以紫宸非人臣所宜称,改观文殿学士,判尚书都省,积官至尚书右丞。《事略》
皇祐五年,度卒,赠吏部尚书,谥文简。度性纯质不为威仪,尝语诸子曰:“王旦为宰相十五年,卒之日,子尚为布衣,汝曹宜自力,吾不复有请矣。”喜论时事,在经筵,仁宗呼为学士而不名,尝问以蓍⻱占应事,对曰:“不若以古之治乱为蓍⻱也。”仁宗出欹器以示之,曰:“朕欲临天下以中正。”对曰:“臣等亦愿以中正事陛下。”

同日,眀镐参知政事 自端眀殿学士、给事中、权三省使除

镐,字化基,密州安丘人。
王则反于贝州,以镐为安抚使,城未下,命参知政事文彦博宣抚河北,以镐副之。贝州平,彦博自贝州入相,数推镐功,故丁度罢而镐代之,遂有是命。镐执政才两月,疽发背,仁宗谓辅臣曰:“镐忠亮有劳,欲及其未乱,一往见之。”既见,恻然曰:“方赖卿谋国事,而遽有此疾。”镐犹能顿首称谢,翌日,卒,赠礼部尚书,谥文烈。镐端挺寡言,所至安静有礼,而遇事不茍,为世所推重。

五月辛酉,夏竦罢枢密使 授检校太师,依前同平章事、河阳三城节度使、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

制曰:“若时名器之重,惟兼将相之隆,虽中外之势殊,而股肱之体合,以尔耆徳,诞扬大廷。具官夏竦学通古今,材宪文武,造形之识,符蓍䇿以前知;决虑之精,若利兵之必断。蚤经谋于二府,尝宣绩于四方,事劳实多,夷险同致。比付枢机之务,载勤夙夜之心,顾备罄于猷为,抑久烦于志力,宜从休佚,庸厚老成。往分留钥之都,进视师垣之秩,褒功衍食,并峻等威。于戯!进而属之钧衡,以尔才且旧;退则极于宠禄,俾尔夀而昌。遇臣之恩,在予无愧。”
言者既数论竦奸邪,会京师同日无云而震者五,上方坐便殿,趣召翰林学士,俄顷,张方平至,上谓曰:“夏竦奸邪,以致天变如此,亟草制出之。”方平请撰驳辞,上意遽觧,且以均劳逸命之。《长编》
皇祐三年,武宁节度使兼侍中夏竦卒,赠太师、中书令,谥文献,以与僖祖同谥,改曰文正,同知礼院司马光言:“谥之美者,极于文正。竦何人,乃得此谥。”判考功刘敞言:“谥者,有司之事也。竦奸邪,陛下谥之以‘正’,不应法,且侵臣官。”诏更谥为文庄。竦以文学起家,有名一时,朝廷大典䇿,屡以授之。

同日,宋庠枢密使 自给事中、参知政事迁

厐籍参知政事 自枢密副使、左谏议大夫除

制曰:“朕惟昔哲王,胥赖贤佐,矧兹寡昧,嗣守盈成,慨御世之所先,亶择才而自辅,有若时采,得于周咨。具官宋庠识照事几,学精道蕴,文涵三代之粹,体备四时之和。粤予纂御之初,擢尔宾兴之冠,再参国论,荐易年深,秉徳雍容,允蹈大臣之节;据古殚洽,多识前世之传。宜登冠于枢庭,兼翼宣于神辅。上公前傅,六职二卿,并峻等威之崇,式将眷倚之异。于戯!合兵农而议政,本治古之模;分文武以命官,盖近朝之制。往毗大治,庸副至怀。”
庠再执政逾年皇祐元年八月拜相

皇祐元年 己丑

[编辑]

是岁,前宰相贾昌朝为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 自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安国公、判郑州授,依前尚书右仆射,充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省

制曰:“王者赋禄于朝,所以砺天下之进,君子避荣于世,所以柅天下之浮。眷惟硕辅之臣,适领近藩之寄[9],忽露言于累牍,愿纳节于上台,虽欲不从,其情已至。具官贾昌朝体忠忱之度,蹈夷雅之风,被神眷于先朝,鬯元猷于二府,若舟檝之辅于济,有旗常之载厥成,向更北道之符,爰锡西清之对,虽旧徳之加遇,亦美谋之累陈。且申伯言还,式是南邦之宪,而留侯多病,欲辞万户之归。朕申言爵齿之尊,悯劳将相之事,况文昌主揆,素惟师长之崇,秘殿敷经,更得老成之助,拓其奉邑,衍以真封,庸遂便安之私,尚旌冲退之节。于戯!虽尔身在外,常多王室之思,俾尔夀而臧,终保公徒之盛。敭于列位,时乃之休。”
昌朝自罢相,除武胜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王则反贝州,昌朝遣部将往讨,事平移镇山南东道节度使,封安国公,徙郑州,及见留为观文殿大学士,判都省。观文殿置大学士自此始,朝会班中书门下,视其仪物,乃诏自今非尝为宰相毋得除。《长编》  贾文元以武胜军节度使入为祥源观使,留京师,还节,仁宗特置观文殿大学士宠之。观文有大学士自此始。《笔谈》

八月壬戌,陈执中罢 兵部尚书、知陈州

制曰:“宰物调元,允属三台之老;阜民宣化,亦系四岳之良。爰以眀纶,告于列位。具官陈执中方厚特立,敏彊内融,谔谔昌言,率皆社稷之计,琅琅治行,遂蔼搢绅之闻。逮登秉于政几,实罄输于忠力,向以河防溃溢,民版流移,露章继陈,确守不易,用是躐进省坐之秩,择守辅藩之封,顾于旧臣,岂易忘徳。于戏!君臣之际,维大义之是先;出处之间,要令名之所保。姑循素欲,其谅菲怀。”
执中自庆历五年拜相,至是年八月罢,入相凡四年。庆历八年,上幸龙图、天章阁,出手诏赐辅臣,使条画时务,皆给笔札,令即坐上对,而宰相执中固辞,上反复敦谕至于三四,乃听两府归而上之。时枢密使夏竦知执中不学少文,故为帝谋以䇿访大臣,面使条对,竦意欲困执中也。执中方力辞,未许,参政宋庠进曰:“两汉对䇿,本延岩穴草莱之士。今备位政府,而自比诸生,非所以尊朝廷,请至中书合议上对。”论者以庠为知体。《长编》
先是,河决民流,灾异数见,执中无所建眀,但延接卜相术士,时言者相继论列不已,谓执中越次用李师中为府界提点,及吕昌龄出入门下,喜进无学匪人,不协众望,而执中亦以足疾辞位,自陈不愿为使相大学士,诏从其请。翰林学士孙抃当制,遂除尚书左丞,文彦博、宋庠言恩礼太薄,乃下学士院贴麻,改命之,遂除兵部尚书、知陈州。

同日,文彦博拜昭文相 自集贤相除,吏部侍郎、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

制曰:“国家钦遇宰衡,登进髦杰,上则顺导时令,以代虖天工,下则绥和政纲,以经虖王业,畴克用乂,我得其人。具官文彦博风力干彊,器资夷达,蹈危机而不顾,临大事而有谋,比与翊于政𡍼,旋对司于时柄,百姓遂耕桑之乐,二边无兵革之虞。惟时谟明,实朕倚属,若起居得股肱之助,若听视繄耳目之眀,若盐梅施于太𡙡,若霖雨沃于旱岁,宜以天官之秩,首为邦辅之资。于戏!君有求贤之心,孰若得皋夔之佐;士有致主之略,亦欲臻尧舜之风。其勉交修,庶兴盛治。”

同日,宋庠拜集贤相 自枢密使、检校太𫝊行工部侍郎授,兵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制曰:“国家崇建宰府,并持钧衡,外以镇抚四边,内以绥宁百姓,必得贤杰,以副眷毗。具官宋庠绰有雅才,对于嘉运,尝䇿异等[10],寖阶显途。文章盛于一时,事业服于众志,枢谋之谨,既折侮于戎心,鼎饪之和,宜调元于政路。爰进夏官之秩,兼隆书殿之华,功号邑封,并推异数。于戯!丞弼之任,忠贤是图,国体系乎重轻,政化从而厚薄。勉思所职,以称朕怀。”  本朝状元登庸者:吕文穆、李文定、王文正、宋元宪,故诗人有云:“皇朝四十三龙首,身到黄扉止四人”后数十年,李士美、何文缜亦以廷魁正鼎席。《挥麈录》

同日,厐籍枢密使 自左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授,检校太傅、行工部侍郎充

高若讷参知政事 自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迁工部侍郎除

梁适枢密副使 自翰林学士、吏部郎中,迁右谏议大夫除

制曰:“朝廷崇建枢筦,总□□司,内则寅亮天工,以陪帷幄之议;外则申严师律□以靖边鄙之虞。博询众言,畴若予采。具官厐籍器涵方毅,识造精深,居蹈君子之方,进合大臣之举,顷折谋于西夏,旋更柄于近司,赞决神机,措二边于无事,预调元化,格庶物于太和,宜推予国之忠,往正本兵之府。于戯!圣如黄帝,犹兴涿鹿之师;功若汉高,终藉留侯之䇿。益恢远御,庸济丕宁。”
适,字仲贤,翰林学士颢之子。
二年,眀堂礼成,枢密使厐籍、参政高若讷并加工部侍郎,枢密副使梁适加给事中。初,议覃恩,宰相文彦博以下当迁官,高若讷谓文彦博曰:“官滥久矣,未有以节止。今又启之何也?”彦博不听,若讷卒以恩迁官。《长编》
籍自庆历五年正月除枢密副使,八年正月除参知政事,是年八月充枢密使,执政七年至三年十月,拜相。

皇祐三年 辛卯

[编辑]

三月庚申,宋庠罢相〈授刑部尚书,充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

制曰:“君臣谋国,本同体以协心;朝廷遇贤,岂重内而轻外。虽在倚毗之重,且均劳逸之宜。具官宋庠性禀雄眀,行推沉厚,温如清庙之器,挺然大厦之材,达于在邦,敏而好古。而自参综大务,屡闻旨言,进领枢衡之司,旋升鼎轴之路,百度修举,三辰昭华,间延对而沥𠂻,累抗章而引谢,再加敦谕,固守靖夷,宜保治于洛师,主留司于宫钥,仍峻中台之秩,兼荣秘殿之班,衍食褒功,允为异数。于戯!麟符分宠,一节之寄甚雄;天邑居中,四方之瞻是则。当勤恤隐,益励奋庸。”
庠自皇祐元年八月拜相,是年三月罢,入相逾一年。先是,弟祁之子,与越国夫人张氏门人张彦方者游,后彦方坐伪造敕牒,为人捕官抵法,谏官包拯等弹奏不戢子弟,并言庠在政府,但务依违,无所建眀,及闻人言,即奏求退,至再三上表,不待批答,复入视事,故罢免之。《拜罢录》
庠儒雅,练故事,自初执政,遇事辄分别是非可否,用是斥退,及再登用,遂浮沉自安;然天资忠厚,尝曰:“逆诈恃眀,残人矜才,吾终身不为也。”

同日,刘沆参知政事 自龙图阁学士、工部侍郎、权知开封府除

沆,字冲之,吉州永新人。议者谓沆不敢穷治张彦方狱,贵妃徳之,坐此获进,谏官、御史相继论列,帝不听。

十月庚子,文彦博罢相 授行吏部尚书、观文殿学士、知许州

制曰:“尧之四岳,出总诸侯,周有三公,外倡九牧,盖资丞弼之重,以分方镇之忧。具官文彦博器识宏深,风徳高邵,才足以经世务,谟足以鬯帝猷,夙夜劳于百为,夷险蹈乎一节,荐申奏述,𨗿避宠荣。其听觧于近司,且往临于辅郡,载嘉勤瘁,俾遂偃休。于戯!居则谐鼎味之和,行则寄国藩之宪,股肱心膂,惟体貌之所均;社稷人民,匪忠良而安属?勉祗厥服,用茂乃功。”
彦博自庆历八年正月拜相,是年十月罢,入相仅四年。先是,张尧佐除宣徽使,殿中侍御史唐介争之,上谕介,除拟初出中书,介言当责执政,退请全台上殿,不许,于是,劾宰相文彦博“专权任私,挟邪为党,知益州日作间金奇锦,因中人入献宫掖,缘此擢为执政,及恩州平贼,幸会眀镐成功,遂叨宰相。昨除张尧佐宣徽节度使,臣累论奏,面奉徳音,谓是中书进拟,以此知非陛下本意,请罢彦博,以富弼代之。臣与弼亦昧平生,非敢私也。”上怒甚,却其奏不视,且言将加贬窜,上于坐急召二府,示以奏曰:“介言他事,乃可至谓彦博因贵妃得执政,此何言也!”介面斥彦博,彦博拜谢不已,上令送御史台劾介,既下殿,彦博再拜,言:“台官言事,职也,愿不加罪。”不许,时上怒不可测,群臣莫敢谏,中丞王举正上䟽言责介太重,上亦中悔。始介责授春州别驾,改介英州别驾。《长编》
彦博罢相,出知许州,或言彦博,张尧佐父客也,彦博知益州,贵妃有力焉,因风彦博织灯笼锦以进,贵妃服之,上惊顾曰:“何从得此?”妃正色曰:“文彦博所织也。彦博与妾父有旧,然妾乌能使之?特以陛下故尔。”上悦,自是属意彦博,及为执政,眀镐讨王则未克,上甚忧之,语妃曰:“大臣无一人为国了事者,日日上殿何益?”妃密令人语彦博,翌日,彦博入对,乞身往破贼,上大喜,彦博至恩州十数日,贼果平,即军中拜相,议者谓彦博因镐以成功,其得相由妃力也,介既用是深诋彦博,虽坐远贬,彦博亦出其事之有无,卒莫辨云。同上
唐介既贬,又眀日,知谏院吴奎出知密州,知谏院包拯言介弹奏大臣,事相连及,况介狂妄之词,诬罔天听,欲留奎在职,仁宗曰:“介言吴奎、包拯阴结彦博,今览此奏,介非诬也。”《拜罢录》

同日,厐籍昭文相 自枢密使、检校太传授,依前户部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使

制曰:“懋建宰职,谨付国均,仰代天工,俯熙庶绩,推同体之谊,则处之股肱;极济时之勤,则况之舟檝。非得人杰,孰副朕求。具官厐籍器识宏通,材猷凝正,早承亨会,历践禁班,入仪台阁之华,出宣屏翰之宪,向属羌人宾款,边候晏宁,胥协师佥,预参戎柄,遂对毗于机政,旋升峻于斗枢,励翼一心,精眀万务,宜正中阶之象,越升上衮之崇,总领史闱,増荣功号,衍封真食,并示优隆。于戯!履衡轴之机,冠柱石之任,循至公以授受,懋同徳而倚毗,褒和四方,表宪百辟,恩服休宠,劭宣行劳。”
籍初相,且独员,而遽为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此殊拜,非故事也。

同日,高若讷枢密使 自户部侍郎、参知政事,迁检校太傅除

梁适参知政事 自枢密副使、给事中除

王尧臣枢密副使 自给事中、翰林学士承旨除

适自皇祐元年八月除枢密副使,是年三月除参知政事,执政近四年至五年閠七月,拜相。尧臣,字伯庸,应天府虞城人,都员外郎渎之子,而翰林学士洙之犹子也。举进士第一,至是除枢密副使,持法守正,裁抑侥幸,至有镂匿名书传之京城者,仁宗信之益不疑,而尧臣益奋励。

皇祐四年 壬辰

[编辑]

六月丁亥,狄青枢密副使 自彰化军节度使、知延州,迁检校司空除

青,字汉臣,汾州西河人。青勇于临敌,常为先锋,每战饰以铜面具,敌人望之如神。仁宗闻其在陜西数战胜,欲召见,问其方略,会强冦正獗,仁宗命图形以进,至是,遂有是除。御史中丞王举正言:“青出兵伍,为执政,本朝所无,恐四方轻朝廷。”右司谏贾黯、御史韩贽亦以为言,皆不听,时面涅犹存,帝尝敕青傅药除字,青指其面曰:“陛下擢臣以功,不问门地阀阅。臣所以有今日,由涅尔。愿留此以劝军中,不敢奉旨。”《长编》
广源州蛮侬智高反,九月,命狄青讨智高,乃罢枢密副使,授宣徽南院使、荆湖北路宣抚使、都大提举广南东西路经制盗贼事。辛未,诏宣抚回日,依旧枢密副使。

皇祐五年 癸巳

[编辑]

五月乙巳,狄青枢密使 自宣徽南院使、枢密副使、䕶国军节度使、检校太尉、河中尹兼御史大夫授,依前官充

制曰:“揽洪枢之重,允赖于时材,底率土之康,用资于人杰。矧有自毗基命,茂集元勲,迭参贵近之华,丕显猷为之美,敷求博议,用厌舆情,宜对掌于密严,期启廸于渊蕴。具官狄青夙怀沉鸷,素厉公忠,朴厚有古人之风,义烈挺纯臣之操,周知兵略,蔚有将才,久著效于辕门,能统率于戎旅,骤膺方面之寄,亟更宿卫之劳,遂登斋坛,入赞枢府,顷属边烽有警,藉魏尚于云中,近以荒服不宁,劳文渊于徼外,既受专征之钺,遽成殄冦之勲,式是图庸复畴进律,佥事□欎,刚日是稽。命数载加,邦荣益显,俾有劳之□□,□□□以正名。于戯!谨帷幄之谋,聿求决胜,总几微之务,当竭而诚。无忘戮力之勤,以成选众之善。终始一节,光昭令猷。”
是年正月,狄青败侬智高,智高遁。二月,青还以宣徽南院使、彰化节度使,复为枢密副使、䕶国节度使。青既平岭南,捷书至,上大喜,谓宰相厐籍曰:“青破贼,卿执议之功也。”遂欲擢青为枢密使、同平章事,籍曰:“昔太祖时,慕容延钊将兵,一举得荆南、湖南之地,方数千里,不过迁官加爵,赐金帛,不用为枢密使。曹彬平江南、擒李煜,欲求使相,太祖不与曰:‘今西有汾晋,北有幽蓟,汝为使相,那肯复为朕死战耶?’赐钱二十万贯而已。若遽用为枢密使、同平章事,则青名位极矣!万一他日,青更立大功,以何官赏之?不若且与移镇,加检校官,多赐金帛,足以酬青功矣。”参政梁适曰:“侬智高扰广南西路,青讨而平之,为枢密使,何足为过哉?”籍曰:“臣不欲青为枢密使者,非徒为国家惜名器,亦欲保全青之功尔。”争之累日,上乃从之。是时,适密为奏事,言狄青功大赏薄,无以劝后,于是两府进对,上忽谓籍曰:“平南之功,前者赏之太薄。今以狄青为枢密使,孙沔为副,高若讷迁一官,加近上学士,置之经筵。”声色俱厉,籍乃与同列议于殿门,阁门具奏,皆如圣旨。《长编》

同日,高若讷罢枢密使 自户部侍郎,罢为尚书左丞、观文殿学士兼群牧制置使

若讷自庆历七年三月除枢密副使,皇祐元年八月除参知政事,三年十月除枢密使,是年五月罢,在枢府凡六年。故事:枢密使罢,令学士院降麻,及罢若讷,止命舎人草词,后遂为例枢密使罢止命舍人草词,学士院不降制自高若讷始。卒,赠右仆射,谥文庄。王偁曰:观若讷为人,非有大过,特始也,不能辩仲淹之无罪,而缴进修书,终也,挤吴育去位,而躐取政柄,遂为清议所薄。使若讷砥砺廉隅,不判名节,未必无可取云。《事略》

丁未,孙沔枢密副使 自枢密直学士、给事中、新知杭州召除

沔,字元规,越州会稽人。沔尝副狄青宣抚,贼平,遂有是除。

閠七月壬申,厐籍罢相 授依前户部侍郎、京东西路安抚使、知郓州

制曰:“图治之世,宜本至公,预政之文,合防嫌迹。矧居四辅之首,允在百僚之先,茍在干请之名,殊失仰成之意,兼㳂章削,俾解政机[11]具官厐籍志度渊深,业宇眀邵,韫才谋而敏达,更事典以兼通[12],且翼望于本朝,荐服劳于近职,雅有风采[13],蔚著猷为[14],乃者西州用兵,延安近冦,属轻裘而谋帅[15],烦筹笔以制边[16],戎索以清,夏人来附,乃眷西顾,予嘉乃勲。始为置于枢庭,旋擢参于宰府,阃外无事,颇见于匪躬,天下既安[17],允膺于注意[18],遂正斗枢之号,遄升邦铉之名,固宜厉以正方,绳于群下,而乃亲聨交构,私谒彰闻。逮有司之讯词,合杜门而待罪,及行蔽断,仍失重轻,致公议之弗容,在人言之莫遏,尚矜旧徳,兼览奏函[19],亟听避位于台司,俾均劳于藩服,委东平之安辑,使乐土之康嘉。于戏!罢免之科,盖拘于典制,进退之礼,用正于臣邻。勉赋宽条,弗忘成绩。”
籍自皇祐三年十月拜相,是年闰七月罢,入相仅二年。初,齐人皇甫渊获贼,于法赏钱,渊上书请易官,乃赂道士赵清贶及堂吏,而清贶,籍甥也,绐为白籍,既而渊数诣待漏院自陈,籍乃勒归齐州,有小吏告清贶等受赂事,籍即捕下开封府,而清贶及堂吏皆以赃配南方,清贶未至配所死,上以籍阴讽开封府杖杀清贶以灭口,然谓籍阴讽开封府,失实也。《拜罢录》
嘉祐五年,前宰相,观文殿大学士、户部侍郎厐籍,为太子太保致仕。籍自定州召还,既入见,诣中书,白执政求致仕,执政曰:“公康宁如是,且上注意方厚,柰何欲去之坚也?”籍曰:“若待筋力不支,人主厌弃然后去,斯不得已耳。岂止足之谓哉!”遂归卧于家,前后凡七上表,其札子不可胜数,乃许之,仍诏籍出入如二府仪。《长编》
八年,籍卒,谥庄敏。籍晓律令,长于吏事,治民有惠爱,严,及为相,为言者所诋,声望减于治郡时。

同日,陈执中进昭文相 再入相,自集庆军节度使、判大名府授,行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

制曰:“置相之重,资爕正于辰阶;修补之先,在缉熙于王道。用人嘉于求旧,注意厚于既安,爰稽考谨之文,兹得老成之望,使纂旧服,入冠冡司,允穆佥言,式敷大号。具官陈执中神机峻茂,道致闳深,蔚生梁栋之材,绍廸前人之哲,奋由直道,厉王臣之匪躬;倡发忠谋,出人伦之先觉。名惟时重,才则汝贤,比总治于藩条,旋参司于枢筦,服劳匪懈,宣哲居多,间亦分东夏之符书,委西州之节度,出处一致,望实兼优。图前后已试之功,因内外具瞻之美,迺擢参于宰路,遄升冠于台司,协比庶工,将眀众职,调𡙡鼎而既久,宰社肉以惟均,底于治平,繄乃寅亮。尝恳辞于机政,比控叙于奏函,自右辅之偃休,实朝家之瞻赖,荐委北门之重,且迩大河之防,绥缉有劳,眷毗增厚[20],考嘉绩而惟茂,质枚卜而佥同。爰择刚辰,再付魁柄[21],复天卿之旧秩[22],衍并牧之真封,举洽至恩,益昭异数[23],于戏[24]!表率庶尹[25],裁成万枢,秉至公以宰朝,抑惟其旧[26],执咸德而辅朕[27],尚克有终。益竭乃心,同底于道。”
执中自庆历五年四月拜相,皇祐元年八月罢为兵部尚书、知陈州,久之,为集庆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是年閠七月,再入相。

同日,梁适拜集贤相 自给事中、参知政事授,礼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制曰:“取法台文,崇建宰职[28],上以正三光之序,下以畅万物之宜[29]。宣哲维人[30],居平注意之重,用乂厥辟,济垂拱仰成之安[31]。自匪杰才[32],畴允岩望,参图已试之效,昭示爰立之文[33],颁告外廷,夬扬休命。具官梁适风鉴明亮,噐采方严,学淹贯于九流[34],知该通于众志[35],临机敏断,韫干莫之雄锋,任重伟才,挺楩楠之厚干。肖于世徳,翼我朝猷,曏升禁职之崇,仍䕶强藩之要,济师以肃,抚戎惟和,还合虎符,延登武帐,访猷为而宏远,嘉䇿识之周通,擢寘机庭,实本兵柄,遄参宰路,陪翼政纲,毅然体国之诚,宣于两府;卓尔端朝之表,耸厥庶工。乃眷宸阶,久虚铉席,宜畴众绩,参询师言,进春官之贰卿,正西垣之次相,益加荣号,仍驭贵阶。陪辅朕躬,用治予采。于戏!昔武丁以若金作砺,命于其臣;傅说以如木从䋲,诏于厥后。予违汝弼,可不勉哉。”

至和元年 甲午 六年三月改元

[编辑]

三月己巳,王贻永罢枢密使 授依前检校太师、行尚书右仆射兼侍中、邓国公,充景灵宫使、彰徳军节度使

制曰:“朝之赋禄,所以宠贤能;士之保名,莫如励风节。乃眷耆眀之徳,久劳宥密之机,勉徇素怀,式孚显命。具官王贻永志怀眀邵,识寓冲深,眷逮事于先朝,得尚荣于旧馆,用绛侯宿贤之誉,荐缵于世功;以安世老臣之风,进典于机事。周旋一纪,密勿万㡬,比㳂夙夜之劳,偶爽晦眀之豫,继有封奏,达予听闻,闵以高年,累于丕务,益升右揆之重,仍兼常伯之荣,置使灵宫,庶优旧徳。于戯!知进退之分,其为君子之能;笃始终之恩,以率天下之厚。往绥遐福,尚伫嘉谋。”
贻永自康定元年三月除同知枢密院事,九月除枢密副使,庆历五年除枢密使,是年三月罢,在枢府十四年。
初,封遂国公,进封邓国公。先是,皇祐中,尝以疾求退,自言宠过盛,愿罢枢密使、侍中,还第,仁宗冀其愈也,乃罢侍中而领使如故,疾稍间,入见,命其子道卿掖登垂拱殿,仍赐五日一朝,遇朝参、起居,许休于殿侧,至是,复以疾求觧,遂罢为景灵宫使,加右仆射兼侍中,仍诏特依宗室例,岁赐在京公使钱五千缗。贻永清谨寡言,颇通书,本朝外姻未有辅政者,贻永在枢密仅十五年,常远权利,归第则杜门谢宾客,人服其谦静。

同日,孙沔罢枢密副使 资政殿学士、知杭州

制曰:“休机筦之勤,既遂于贤者;参宸宇之秘,宜柬于杰才。矧惟冲约之怀,夙眀退逊之节[36],允嘉洵直,申集宠光。具官孙沔性直公忠,识深宏远[37],发扬赞翊,见之谟猷。践履䟽通,休有功业,自昔谏诤之任,漕帅之临,弗已而行,所至皆治。龙荒俶扰,瑞节徂征,逮舍爵䇿勲之辰,图运筹决胜之效,登贰枢柄,内本国兵,处议精眀,持论坚正,冠以今古,言在乂从。方倚老成,益隆寄任,廼上章屡请,引疾为辞,至于再三,斯见诚悫,爰均劳逸,俾释烦劬,眷内阁之严廷,允述古而开馆,先朝建职,以待俊厐,优加儒学之名,式壮藩垣之镇,控带吴会,密迩乡枌,匪直荘朱之荣,实兼方召之事。东南莫重,咨尔殿焉。”
沔自皇祐五年五月除枢密副使,至是年三月罢,在枢府不及一年。会张贵妃薨,追册为皇后,谥恭徳,妃小忌,用宰相䕶葬,沔极陈其不可,顷之,求罢职,故有是命。《拜罢录》

同日,王徳用枢密使 自检校太师、同平章事兼群牧制置使、判郑州、冀国公授,依前官充枢密使、河阳三城节度使

田况,枢密副使 自三司使、礼部侍郎除

徳用枢密使制曰:“内枢之地,上范于斗宫;前箸之筹,参寄于人杰。以经常武之事,是号本兵之司,图冠厥名,畴总予务,乃眷元侯之长,早崇右府之聨,爰择刚辰,复还旧物。具官王徳用志怀果烈,风槩沉雄,通于奇正之谋,居然间杰之气。《春秋》说礼,韫义府以惟深;甲令书忠,载世家而有旧。比膺推毂,荐历干城,先十乘以临戎,长万夫而观政,徳刑具举,威惠参施,能名播于外夷,沉几隐于敌国,咨卿俊望,擢典繁机,翼济事功,廸宣忠力。孚乃诚而匪懈,研诸虑以惟微,旋均基宥之劳,亟树蕃宣之治。蹈险夷而一致,服忠孝而两全,简在朕心,洽于朝论,是用升凤池之宠秩,聨虎节之荣章,倚殿辅邦,用陪京邑,属右枢之阙职,咨群岳以择材,佥曰汝贤,宜弼予治,盖天下二老,出以居方伯之尊;寰内诸侯,入则处公卿之任。抑惟曩制,举是隆名,用起壮猷,使纂旧服,仍峻云台之号,兼増井牧之封,式厚耆英,有加名数。于戯!枢机发令,制戎事以惟艰;樽爼折冲,经人谋而匪易。往谨乃位,益思其忠。”
况枢密副使制曰:“天王三阶,中躔紫极之辅;国事二柄,右列鸿枢之司。维君臣之谟眀,有夙夜之基命,朕尝登进时杰,赞襄大猷,以遵万㡬之中,以合九徳之会,匪至公之进,曷群听之归。具官田况器识宏深,业履端厚,眀达国家表里之体,学贯天人精祲之交,而自膺宝册于大廷,仪俊游于清路,西垣诰命之粹,内阁论思之勤,拥帅节于边,而天声振于殊俗;筦财柄于内,而国用丰于历年。兹庸倚尔忠力之良,置诸宥弼之地,熙我大业,垂之无穷。噫!本天下之兵,莫重安危之寄;在帝右之陟,有若臣邻之荣。盖徳懋者宠所隆,任大者责亦至。勉思尽瘁,永克承休。”
初,皇祐四年,太子太师致仕王徳用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时将相姓王者数人,而闾阎妇女小儿皆号徳用“黒王相公”,徳用虽致仕,乾元节上夀,预班庭中,契丹使语译者曰:“黒王相公乃复起耶?”帝闻之,遂更付以方镇,是年,除枢密使。况,字元均,信都人,举进士,又举贤良方正。

七月丁卯,程戡参知政事 自端眀殿学士、给事中、知益州除

制曰:“朕承事祖宗大业,思底于治。若夫与筹天下之事,则惟予一二股肱之臣。今朕所以图任者,非贤俊之才,未易兹择。具官程戡识略几深,器质端厚,擢仪禁路,嘉猷稔于辰告;总寄边琐,王灵驰于陆折。向陞秘殿之侍,荐烦井络之行,而城垒缮完,区宇绥靖,方念勤于远抚,宜召参于中弼。蔽自朕意,孚于群伦。噫!国家治乱之系重,臣子安危之分难。尔其终力一心,永孚休命。”
戡,字胜之,许州阳翟人。

戊辰,梁适罢相 依前官礼部侍郎、知郑州

制曰:“裭机政之烦,均屏翰之逸,左右修补,素嘉尔之久劳;内外肆勤,在眷毗之一体,爰孚廷号,用告朝伦。具官梁适局致夷通,性业开爽,入我彀英之选,参于槖从之华,召自北门,侍于迩阁,预赞书于眀命,备进读于丘坟,嘉谟纳于论思,敏用彰于强济。向图制阃之效,擢贰本兵之司,职典枢机,地亲帷幄,亟参闻于正道,遄敷爕于辰阶,出入五年,周旋二府,苛慝比作,变异重仍,啧有烦言,达于予听,曽淑声之莫建,在清议之弗平。屡上封章,求还印绶,朕思全进退之体,务崇始卒之恩,参录旧勤,尚仍前秩,以春官亚旅之重,莅黄图右壤之雄,临长郑人,班录汉诏。于戯!台宰之职,任国纲维,寰辅之邦,陪京襟带。往服兹命,尚体至恩。”
适以皇祐五年閠七月拜相,是年七月罢,入相仅一年。殿中侍御史里行吴中复上殿弹宰相梁适奸邪,上曰:“朕每进用大臣,未尝不采公议所归,顾知人亦未易耳。”先是,殿中侍御史马遵等,弹适奸邪贪黩,任情徇私,且弗戢子弟,不宜久居重位,中丞孙抃言适为宰相,上不能持平权衡,下不能训笃子弟,遂罢适以礼部侍郎知郑州。

八月丙午,刘沆拜相 自参知政事,依前工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制曰:“朕寅奉丕图,思臻至治,总万几而日谨,举盛典以交修,期与辅臣,底宁绵㝢,其有翼宣王度,裁成物宜,爕阴阳之和,处丞弼之任,式资茂宰,秉于大钧,矧兹选才,久尝著效,爰登中铉,敷告外廷。具官刘沆雅性内融,敏识先觉,以冲约而率礼,不夷险以易心,文成国华,学臻道奥,乐名教以为己任,罄知虑以翊帝谟[38],廼者擢自书林,更于右史,亟升西掖,出守南方[39],屡换圭符[40],实宣精力,属中邦之择尹,正内阁以参华。岁律未周[41],风绩尔著,式图寅亮,用赞谟眀,俾任股肱之良,参断邦国之务。具瞻斯属,嘉猷诞彰,进聨右辅之崇,允协庶邦之望,兼荣书殿,仍峻贵阶,増勲级与褒功,益爰田及真食。于戯!赞万枢之重,允赖于忠纯;底率土之和,必资于英杰。当申茂略,以恢远图。”
初,宰臣刘沆建言中书不用例,而议者皆以为非便,左司谏贾黯奏罢之,诏中书公事,自今并用祖宗故事施行。《长编》
二年六月,除兵部侍郎、监修国史。

至和二年 乙未

[编辑]

六月戊戌,陈执中罢相 授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镇海军节度使、判亳州

制曰:“代天之任,入则宣寅亮之谟;分陜以居,出则膺蕃翰之寄。矧予宿艾,久冠臣邻,宜均休逸之恩,用昭进退之遇。具官陈执中风猷端粹,材识敏眀,早事先朝,实开忠益之路,属于下武,历更机近之繁。弥纶之效固多,直清之望无玷,向自上还玉节,再陟衮司,画一之规,动遵于彛宪,难进之概,居亮其素怀。矧兹年徳之高,闵劳机轴之任,宜授符于斋阃,乃均宠于宰衡,近委价藩,増陪邑赋。于戯!君臣之分,当徇于至公;中外迭居,实同归于大任。推乃心于王室[42],尚俾炽于夀祺[43]。往哉汝谐,思对朕命。”
执中自皇祐五年拜相,至是年六月罢,再入相仅二年。
初,翰林学士吕溱上䟽论宰相陈执中:“外虽强项,内实奸邪,朝廷故事多不谙练,除改官序,常至差错。平居不接士人,惟阴阳卜祝之流,延入卧内,干预政事。”上还其䟽。初为御史所劾,即家居待罪不敢出,未几复入中书视事,殿中侍御史赵抃劾之,御史中丞孙抃与其属言执中少不读书,壮不稽古,及其浸老,遂暗而荒事之,十端颠倒七八,物议以为不可更当大任。翰林学士欧阳修奏䟽:“执中为相,使天下水旱流亡,公私困竭,而又不学无识,憎爱挟情,改除差缪,取笑中外,家私秽恶,流闻道路。”[44]孙抃等既入对,极言执中过恶,请罢之,又交章论列,抃最后乞觧宪职以避执中朋党中伤之祸,于是得请。始,御史因执中杀婢事,欲击去之,而谏官初无论列者,御史并以为言,而赵抃攻范镇尤力,台官皆助之,镇累乞奏与御史辨,不报,镇由是与赵抃有隙,执中遂罢为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长编》
陈执中当国时,河决商胡,贾昌朝留守北京,欲开横垅故道,三司使陈执中主横垅之议,其后行之而败,河北被害者凡数千里,台谏论执中过恶,而执中迁延,尚玷宰府,翰林学士欧阳修上䟽曰:“陛下用相非其人,以天下之事,奈何委一不学无识,謟邪狠愎之执中而甘心焉……然天下之人与后世之议者,谓陛下拒忠言,庇愚相。”以为圣徳之累,未几,执中罢。执中初罢相,除镇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还,上节钺,改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封英国公,后改司徒、岐国公致仕。嘉祐四年,司徒致仕陈执中卒,年七十,赠太师兼侍中。执中在中书八年,人莫敢干以私,四方问遗无及门者,谥曰“恭”。礼官韩维议其谥曰“荣灵”,判太常寺孙抃等议曰:执中在先朝时为小官,以大本未立,独先群论,章圣览䟽称叹,擢置谏列。今上听政之始,待以卿辅,其制则曰‘一言为万世之福、直道贯三代而行’,又曰‘纳忠先帝,有功朕躬,自进陟宰相,兼将钺,其劲正方重,有大臣之风’,执中常以公自处,少私于人,请易名为‘恭’。”诏谥曰“恭”,篆其墓碑曰“褒忠”。

同日,文彦博、富弼并相 彦博自忠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知永兴军授,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兼译经润文使,再入相。弼自宣徽南院使、检校太保、判并州授,户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彦博拜昭文相制曰:“朕若稽古训,考谨柄臣,万机百揆之微,九功三徳之事,熙朕之载,时能奋庸,若予黄发之英,尝居鼎弼之任,诚贯金石,功书旗常,还来相予,实允公议。具官文彦博大中至正,眀识敏材,学究九流之微,身兼数器之用,自参华于近侍,即陞赞于机庭,出抚翰垣,惟国方召,入冠台路[45],而时䕫龙。丹青帝谟,金玉王度,威赏惟叙,纪律寖张[46],间均逸于师垣,居纳忠于王室,柱石之望,虽外而益隆,股肱之良,匪贤而曷寄,宜还斋钺,入正衮司,仍更勋籍之华,益爰田之赋廿,用昭体貎,以伫贤庸。于戯!图任旧人,朕方循于彝训,一二仲父,尔当体于仰成。往舒励翼之诚,以膺倚任之重。遂底嘉绩,岂不美欤。”
弼拜集贤相制曰:“朕历选贤辟,亮成天功,必得非常之材,以辅有为之主,矧予思治之际,敢忘注意之求?上以扬祖宗之休,下以酬士民之望,若时髦彦,宜正钧衡。具官富弼渊闳敏眀,忠亮方正,学贯文武,识通天人,早参清问之求,绝出诸臣之右,荐扬近序,协赞治廷,心劳王家,已任大事,间分符于外屏,居闻问于中朝,金石之诚,不移于燥湿,秋阳之惠,实济于疲羸。宣力四方,蹈道一节,天下寖闻于风采,朝家实赖于谟眀,是用断自朕心,召升宰席,増陪食邑,褒锡勲名,用图贤劳,以赞大治。于戯!三阶之任,非肃乂无以奋庸;万事之微,非几深无以成务。勉惟皇极之训,以伫王功之成。登丕平,无忝休命。”
彦博自庆历八年正月拜相,至皇祐三年十月罢,是年六月再召入相,彦博与弼并命,是日,宣制,帝遣小黄门数軰于庭,闻士大夫相庆得人,后数日,翰林学士欧阳修奏事殿上,帝具以语修,且曰:“古之求相者,或得于梦卜。今朕用二相,人情如此,岂不贤于梦卜哉!”-修顿首拜贺。《长编》
上新相文彦博、富弼,意甚自得,谓厐籍曰:“朕用二相何如?”籍曰:“二臣皆朝廷高选,陛下㧞之,甚副天下望。”上曰:“诚如卿言。文彦博犹多私,至如富弼,万口一辞,皆曰贤相也。”籍曰:“文彦博,臣与之同在中书,详知其所为,实无所私,但恶之者,毁之尔。况前者被谤而出,今当愈畏谨矣。富弼顷以枢密副使,未执大政,朝士大夫未有与之为怨,故交口誉之,冀其进用而已,亦有所利焉。若富弼以陛下之爵禄植私恩,则非忠臣,何足贤也。若一以公议槩之,则向之誉者将转而为谤矣。陛下所宜深察也。且陛下既知二人之贤而用之,用之则当信之坚,任之久,然后可以责成功。若以一人之言进,之又以一人之言疑之,臣恐太平之功未易卒致也。”上曰:“卿言是也。”同上
翰林学士欧阳修请自今两制、两省以上,非因公事,不得与执政相见,及不许与台谏官往还,诏如有公事,许就白于中书,枢密院又诏,凡宰相召自外者,令百官班迎之,自内拜者,听行上事仪,知谏院范镇言:“自陛下用文彦博富、弼为宰相,中外皆谓得人。然近日有诏两制臣僚,不得诣宰相居第,百官不得间见宰相,是不推之以诚,不任之以权,而以郊迎虚礼待之也。伏乞罢百官郊迎,而令两制百官复得就第间见执政,以访天下之事,以达陛下之聪明,则御大臣之术两得之矣。”初,庆历三年,诏执政大臣假休,不许私第接见宾客,从知谏院蔡襄之言也,而议者以为唐元和用兵时,裴度为相,请私第延见四方贤俊,以广谋虑,今一切禁绝宾客,非谏官所宜言也,至是,侍御史梁蒨言:“近制两府大臣遇假休日,方许一见宾客,非所以广朝廷聪眀也。其开禁使接士如故。”从之。初,御史唐介奏弹文彦博,唐介被责,而彦博亦罢相,至是殿中待御史吴中复乞召唐介还朝,宰臣文彦博因言:“介顷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间虽有风闻之语,然当时责之太深,请如中复所奏。”遂自江南东路转运使,召为户部员外郎。初,除富弼监修国史,时工部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刘沆,止迁兵部侍郎,乃处弼下,论者以为咸平四年故事,吕蒙正领昭文馆大学士,李沆监修国史,向敏中集贤殿大学士,今所除非故事,由学士承旨杨察之误,寻贴麻改沆监修国史,而弼为集贤殿大学士。并《长编》

嘉祐元年 丙申 至和三年九月改元

[编辑]

閠三月癸未,王尧臣参知政事 自枢密副使、给事中,迁戸部侍郎除

程戡枢密副使 自给事中、参知政事,迁戸部侍郎除

尧臣参知政事制曰:“中阶之爕元化,鸿枢之干万机,虽股肱之势均,然帷幄之体异,匪图俊徳,畴易近司。具官王尧臣艺文醇深,器识高正,早推贤级之冠,遂服禁途之游,训辞鬯于帝谟,心计羡于邦赋,望久而愈美,徳邵而益冲,向延宥密之庭,居重安危之倚,而庙算多胜,边烽靡惊,比进秩于地官,尚同寅于宰路,况智略可以断国论,经术可以纬皇猷。往图厥庸,以底于治。”
戡枢密副使制曰:“朕承祖宗丕命,托兆人之上,而永惟置器之难,建文武之机,而必畀同徳之辅,盖治美则君道尊,任隆则贤业著,今虽更职而处,莫非授能之公。具官程戡秉徳忱眀,执心夷雅,中则仪台观之望,出则穆翰垣之风,亶闻嘉猷,寖楙王体。自与毗于大政,维永肩于一诚,适縁近党之嫌,顾非迩谋之便,虽忠力协相以济,廼恳言绥载以陈,是用易领枢密之司,加进地官之秩。噫!君臣之知,朕靡有间,庙堂之论,尔亦不私,毋废纳忠之勤,有嘉虑微之识。钦服徽命,往经永图。”
尧臣自枢密副使,除参知政事;戡自参知政事,除枢密副使。以戡与宰臣文彦博为姻家故也。尧臣自至和元年七月除枢密副使,是年闰三月除参知政事,在政府凡七年。八月,卒。仁宗尝欲以尧臣为枢密使,当制学士胡宿固抑之,乃进吏部侍郎,未几,卒,上幸其第临奠,辍视朝,赠尚书左仆射,谥文安《拜罢录》
尧臣将终,有遗表劝仁宗以早择宗室之贤者为皇嗣,元丰三年,尧臣子——水部员外郎同老,上言:“至和三年,仁宗不豫,内外寒心者累月,先臣参预朝政,宰相文彦博、富弼等数于上前陈宗社大计,国家根本,天启先臣之心,知英宗皇帝少尝养育宫中,遂与彦博、弼等于仁宗前忠心为国,不顾忌讳,求立为嗣,尽忠纳说,反复数四,未许,间又与同列各求罢免避位,以冀开纳,仁宗感悟,遂许立英宗为嗣。”神宗以问彦博,与同老合,神宗嘉之,乃加赠尧臣太师,改谥曰文忠,以同老为秘阁修理《事略》

八月癸亥,狄青罢枢密使 授依前检校太尉、同平章事、䕶国军节度使、判陈州

制曰:“股肱之良,是惟同体,中外之寄,盖以均劳,非有大勋,曷膺异数。具官狄青忠纯异禀,英锐挺生,奋武力以绝伦,蕴沉机而迈众,向以夏廷叛涣,海峤绎骚,既成荡冦之劳,亟举懋功之赏,自参兵柄,旋总机庭,荐更华籥之隆,居稔胜筹之助,是用聨辉衮路,殿守辅藩,并加食采之田,别赐表功之号。于戯!御侮者元戎之任,论道者三公之司,并而授之,荣且至矣。勉推忠荩,永享崇高。”
青自皇祐四年六月除枢密副使,五年五月除枢密使,至是年八月罢,在枢府凡四年。
青以军功起行伍,居大位,而士卒多属目,青颇有自得色,枢密副使王尧臣与青言:“古将帅起微贱而富贵不能保首领者,可以为鉴戒。”青稍沮丧。青奋自军伍,多战功,军中服其威名,在西府四年,京城小民闻青骤贵,相与推说诵咏其材武,青毎出入,辄聚观之,至壅路不得行,上自正月不豫,青益为都人所指目,诸军讹言籍籍,又青家犬生角,数有光怪,翰林学士欧阳修言武臣掌机密而得军情,不惟于国不便,鲜不为身害,请出之外藩,以保其终始。及京师大水,青避水徙家于相国寺,行坐殿上,都下喧然,执政闻之始惧,以熟状出青判陈州。嘉祐二年,陈州言䕶国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狄青卒,年五十,赠中书令,谥武襄。青为人谨密寡言,其计虑必审中机会而后发,师行先正部伍,眀赏罚,与士同寒饥劳苦,敌猝犯之,无一士敢后先者,故其出常有功,喜推其功以与将佐。始,与孙沔破贼,谋一出青,贼已平,经制馀事悉以委沔,退然如不用意者,沔始服其勇,既又服其为人,自以为莫及也。尹洙以贬死,青悉力赒其家事。《长编》
神宗熙宁元年五月,遣入内押班张若水赍中牢,祭故䕶国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狄青,上亲自为文,先是,青子——阁门使谘,奏事延和殿,上问谘:“卿父青征南,尝有遗书存乎?宜悉以闻。”谘上《平蛮记》及《归仁铺战阵》二图,上以青出身行伍,而名动华夷,深沉有智略,用于急难,则有成功,以畏谨保全始终,慨然思之,取青画像入观禁中,因即青家致祭,其文乃御史中丞滕甫代作也。同上

同日,韩琦枢密使 自三司使迁,检校少傅、行工部尚书除

制曰:“惟几成务,圣人所以体至神,以爵举贤,群士所以济大业。矧夫枢筦之任,均于廊庙之谋,必询佥言,审用才杰,廼扬显号,以示至公。具官韩琦器识精深,机神爽迈,早繇俊造之选,擢升高妙之科,列于争臣,置诸禁掖,不汲汲于荣宠,能謇謇于诚心,向以羌人弗宾,西疆谋帅,往䕶诸将,以宁一方,入经帷幄之猷,出领翰垣之寄,岁月洊易,事劳居多,宜辍司于计文,且来尊于密命,优以视秩,崇以褒功,加地益封,并隆彛数。于戯!万机论政,实图朝夕之咨;右府本兵,犹重安危之计。毗予治者,维尔力之。”
初,琦以争永洛城事,朝廷卒城永洛,故罢琦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徙郓、镇、定三州,琦修眀军政,教习士卒,由是定兵冠河朔。迁礼部侍郎、观文殿学士,拜武康军节度使、知相州,入为工部尚书、三司使,除枢密使。

十一月辛巳,王徳用罢枢密使 授依前检校太师、同平章事,充景灵宫使、忠武军节度使

制曰:“事君之节,在宣力以尽诚;任贤之宜,必均劳而从欲。其有久参密议,固辞剧权,锡以徽章,遂其美志。具官王徳用名闻殊域,望重本朝,袭世徳之善祥,赋戎昭之义勇,践扬巨屏,左右神枢,顷尝觧组而辞荣,亦以安车而佚老,适兹图任,入赞机微,复移疾以抗章,愿避烦而上印,洊加敦谕,确执㧑冲,重念耆英,实劳国事,宜更近镇,颛治灵宫,并兹多邑之封,仍赐褒功之号。于戯!进退合礼,盖得君子之宜;安静延年,兹极仁者之乐。故兹宠渥,宜尔夀臧。”
徳用自至和元年四月除枢密使,是年十一月罢,再入枢府逾二年。初,封祁国公,后封冀国公,徙封鲁国公。时仁宗以富弼为宰相,是岁契丹使者来,徳用与之射,使者曰:“天子以公典枢密,而用富公为相,得人矣。”仁宗闻之,赐徳用弓一、矢五十。初,徳用以太子太师致仕,复起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遂召拜枢密使,是年复请老,为景灵宫使,徙忠武节度使《事略》

同日,贾昌朝枢密使 自京南东道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侍中、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许国公授,依前官充枢密使、襄州观察使

制曰:“授执政之司者,惟图于旧徳;筦本兵之任者,惟济于嘉谋。乃旌素劳,庸告群位。具官贾昌朝学适今古,识际天人,以道化辅邦常,以经术为己任,阶符之焕,尝正台司,宫钥之严,久烦留事。属前箸之虚席,宜介圭之奉朝,改镇襄阳,兼荣常伯,褒功赋户,式示嘉休。于戯!王事至微,自运神枢之化,兵家尚密,宜深禁幄之思。益懋远猷,当服徽宠。”
翰林学士欧阳修言:“昌朝禀性回邪,执心倾险,颇知经术,能縁饰奸言,善为阴谋以䧟害良士,小人朋附者众,皆乐为其用。前在政府,累害善人,所以闻其再来,望风畏恐……臣愿速罢昌朝,还其旧任,则天下幸甚。”[47]

十二月壬子刘沆罢相 行工部尚书,充观文殿大学士、知应天府

制曰:“罄一节以事君,中外之任无间,处大臣而有体,进退之礼必优。矧予辅弼之良,方赖股肱之寄,屡形恳避,嘉敦悫之弗移,宜峻宠章,示眷怀之特异。具官刘沆质性刚鲠,资材敏眀,早以艺文,䇿隽科于异等,遂追髦彦,腾夷路以飞华,入必侍于清间,出屡更于仕任。翼翼是则,有声京邑之雄,岩岩具瞻,遂参廊庙之用,乃畴嘉绩,爰正台司。执毁誉不回之心,笃于自信;勤夙夜匪懈之志,久而益劳。顾方厚于倚毗,何遽思于退让。燕见之际,有言而必诚;封章之来,虽郤而必至。察其所守,盖亦重违,惟兹秘殿之严,眷乃留都之重,既増美秩,仍益真封。宠我迩臣,斯为异数,虽如尔志,尚简予𠂻。于戯!秉国之钧,居则坐而论道;为时旧老,往则殿于大邦。是惟出处之荣,勉服便蕃之命。”
沆自至和元年八月拜相,至是年十二月罢,入相凡三年。御史赵抃、范师道以尝论列陈执中,与范镇议不同,不肯就职,刘沆以抃、师道尝攻其短,阴上书出之,抃、师道既出,御史中丞张昪言:“天子耳目之官,进退用舎,必由陛下,柰何以宰相怒斥之。愿眀曲直,以正名分。”又请与其属俱出,沆亦力诋台官朋党,昪等益论辨不已,凡上十七章,沆知不胜,乃请以本官兼一学士守南京,故有是命,寻诏沆遇大朝会,缀中书班出入,视其仪物。《长编》
先是,沆与陈执中阿旨,追册贵妃张氏为温成后,沆为宰相,专与内臣典䕶䘮葬,御史中丞等数斥其短,沆在中书,检用旧制,岁满御史赵抃、范师道并出补外官《拜罢录》
五年,观文殿大学士、刑部尚书刘沆卒,赠左仆射兼侍中,帝篆其墓碑曰“思贤”。沆性豪率,少仪矩,然任数,善刺取权近过失,阴持之故虽以高科任,其进用多由此,议者乃谓縁结附至宰相焉。《长编》
元丰三年,王尧臣之子同老上书,言其父当仁宗不豫之时,尝与沆、文彦博、富弼定议,乞立皇子,神宗以访彦博,彦博具奏,所以乃赠沆太师、兖国公、谥文安。

同日,曽公亮参知政事 自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迁给事中除

公亮,字眀仲,泉州晋江人。

嘉祐三年 戊戍

[编辑]

六月丙午,文彦博罢相〈授检校太师、同平章事,充河阳三城节度使、判河南府兼西京留守}}

制曰:“四辅居中,用辑熙于邦采;二伯治外,亦藩屏于王家。虽易地而略殊,在殿邦而迭重,眷言茂宰,求觧冡司,有嘉靖退之风,特举褒优之典,兼徽台钺,诞告臣工。具官文彦博格量冲深,体用安重,资踈通之眀识,蕴强济之敏猷,卓尔伟才,本克生于王国,居然奇璞,早见器于圣朝。㧞自时髦,经我世务,历树风于方面,亟闻政于宰司,属以盗发甘陵,氛生朔垒,义能首奋,师以凯还,名系民瞻,功惟朕念,爰立作相,遂正三阶之文,用乂于朝,乃总万枢之务,迨分垣翰,遄授旄旌,开幕府于长安,委节制于全雍,眷求奇弼,图任茂勲,式序上司,复光旧务,居百度将眀之重,比历暄凉,在三事弼谐之先,犹彰夙夜。方笃仰承之眷,遽陈谢去之章,谕言且勤,诚意颇固,兴化致治,虽资秉哲之良,均逸偃藩,亦广养恩之义,姑从所欲,仍示宠章,荣以凤池,辅之虎节,析孟津之芳瑞,委宅中之符书,加衍圭田,申荣功号,悉举畴庸之数,诞昭懋赏之文。于戯!出处之方,并扬于休命;进止之度,有美于庶言。往惟钦哉,无忘夹辅。”
彦博自至和二年六月拜相,至是年六月罢,再入相凡三年。盐鐡副使郭申锡受诏行河北,讼转运使李参遣小吏赍河图属宰相文彦博,御史张伯玉亦奏参朋邪结托有状,以事连宰相,乃诏推劾,而皆不实,申锡、伯玉攻彦博虽不胜,彦博亦不自安,数求退,遂罢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长编》

同日,富弼拜昭文相 自集贤相授,礼部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使

韩琦拜集贤相 自枢密使、工部尚书授,依前官、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弼拜昭文相制曰:“中枢治本,裁教化之宜;上相台元,长官师之任,用缉熙于百度,资爕正于三阶,乃眷右垣,时惟哲匠,委政事而已试,考名实以相符,诞扬大廷,付畀魁柄。具官富弼任重道远,性正徳全,闳敏推于上才,博洽通于众志,挠之不浊,伟量表于弥冲,简而易从,盛业彰乎可大,首膺魁垒之举,历践禁严之涂,謇谔发于尔躬,启沃盈于朕听,曏卸枢省,出殿藩方,名声耸于远人,风采系于诸夏,遂膺枚卜,实契具瞻,朝有伟人,物无异论,持重守正,参济以和,告猷纳忠,一本于治。属以冡卿谢政,首铉伫能,诹俊乂之大臣,畴若予采,冠丞疑之上席,佥曰汝贤,是用升自政𡍼,处以师尹,仍进秩宗之重,复兼史观之名,衍以优封,昭兹异数,用旌茂绩,允穆师言。于戯!播化钧而理阴阳,操国柄而抚辰象,惟无心故能感物,惟虚己所以受人,格于太和,系我贞宰。往践乃位,永孚于休。”
琦拜集贤相制曰:“亮成天功,实系于宰职;缉熙王道,允寄于贤才。矧久服于机庭,且周知于治体,俾正中阶之象,用膺次相之求,既考师言,复涓刚日,式扬孚号,诞告庶工。具官韩琦志度纯深,才识高妙,行足厚于风俗,言必合于典常,立于本朝,毅然怀体国之色;访以大略,直哉有匪躬之风,曩者强敌扰边,勤兵宿野,始仗指踪之略,遄升基命之阶,间从书殿之华,就宠师干之拜,持中山之帅节,临大卤之盛秋,寂无边虞,深得居重,召言还国,申命极枢,总是繁机,仪兹旧物,谋而鲜过,度不及私,备竭猷为,罄宣忠力,文武参议,固亮节之卓然,台宰对司,在至公之允若,是用参之⻱䇿,付以机衡,仍登书殿之名,更拓井田之赋。于戯!寅亮天地之化,调序阴阳之和,衡石无心,以平而为体,槖籥有道,以虚而为宗。懋宣乃猷,同底于治。”

同日,贾昌朝罢枢密使 授行尚书左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充景灵宫使、镇安军节度使

制曰:“崇器大名,必归俊乂之徳;繁机剧任,重累元耆之贤。特推进律之恩,俾觧持枢之任,仍伸旧典,用举殊章,涓乃刚辰,告于列位。具官贾昌朝道志眀远,徳范冲深,蔚为儒宗,达于治道,𬯎然公辅之量,夙表大成;卓尔廊庙之材,蚤彰厚质。自膺枚卜,遂正阿衡,盛业著于规随,嘉话盈于启沃,曩辞魁柄之重,再司留籥之严,抚全魏之都畿,领北方之节度,左右修辅,抑惟旧学之臣;内外倚毗,亶著老成之望,仍屡辞于尊秩,且表抑于谦风,曏者渴见仪刑,召还枢宥,弥罄同寅之节,逾昭秉义之忠,惟机务之烦然,且神眀之劳止,本兵经武,虽深赖于老成,均逸代劳,姑宠绥于硕徳,眷言旧物,申举前恩,兼东阁台伯之名,正文昌右相之重,陪我京室,书社淮阳,仍总治于灵宫,益衍封于采地,用优俊老,式示宠章。于戯!群务几微,有嘉于匪懈,上卿进退,实美于无猜。惟我师臣,往体朕命。”
昌朝自嘉祐元年十一月除枢密使,是年六月罢,再入枢府逾一年。文彦博始求退,谏官陈旭等恐昌朝代之,乃䟽昌朝交通女谒,建大第,别为客位以待宦官,昌朝由此罢。初,温成皇后乳母贾氏,宫中谓之贾婆婆,昌朝以姑事之,谏官劾昌朝交通女谒,指贾氏也。

同日,宋庠枢相 自观文殿大学士授,依前行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兼群牧制置使充

田况枢密使 自枢密副使、礼部侍郎、检校太傅充

张昪枢密副使 自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除

庠拜枢相制曰:“仰法斗宫,崇建枢省,翼万微而置使,必取杰才;聨三阶以为司,用优俊老,抑惟旧物,申告治廷。具官宋庠博洽艺文,休有道徳,方重而不倚,直清而无徒,苍璧方琮,追琢成于秘宝,黄锺大吕,考撃见于正声。往在朕初,得之首举,典䇿光于施命,台阁练其旧章,启沃善言,进必依于义理,束修雅行,静有补于风华,尝升号于几庭,遄正名于中铉,性资慎重,问温树而不言,志在将眀,耻衮职之有阙,谋谟日告,静退可嘉,匽薄岁深,素履弥邵,属以内枢阙职,前箸借筹,图旧是先,选众攸举,登我硕徳,议兹烦机,论道本兵,在二司而均重,秉文经武,亦一徳之参图,俾司台宰之名,仍衍土田之赋,崇兹穹职,昭厥殊章。于戯!戎事惟艰,人谋匪易,吉之先见,盖韫于机深,拟如后言,以成其变化,然我旧徳,岂烦训辞。往体朕怀,以全圣道。”
昪,字杲卿,韩城人。仁宗嘉其忠直,拜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时富弼为相,欧阳修为翰林学士,士大夫以为得人,是年拜枢密副使。

嘉祐四年 己亥

[编辑]

五月丙辰,田况罢枢密使 自礼部侍郎罢,为尚书右丞、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提举景灵宫事

况自至和元年正月除枢密副使,嘉祐三年六月充枢密使,是年五月罢,在枢府凡六年。况多病,十上章求去位,故有是命。故事:枢密使出入皆降麻,自皇祐五年高若讷罢,止舎人院降制,今复失之。八年,太子少傅致仕田况卒,赠太子太保,谥宣简。况宽厚眀敏,有文武才,与人若无不可,至其有所守,人亦不能移也,其论天下事甚力,至并枢密院于中书,以一政本,日轮两制、馆阁一员于便殿备顾问,以锡庆院广太学,兴镇戎军、原、渭等州营田,汰诸路宣毅、广捷等冗军,䇿元昊势屈纳款,必令尽还延州侵地,无过许岁币,其论甚伟,然不尽行也。 《长编》

嘉祐五年 庚子

[编辑]

四月癸未,程戡罢枢密副使 自礼部侍郎罢,为吏部侍郎、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同群牧制置使

戡自至和元年七月除参知政事,三年闰三月除枢密副使,是年四月罢,执政凡六年。戡数与宋庠争议,谏官、御史两非之,遂有是命。未几,拜宣徽南院、知延州。

同日,孙抃枢密副使 自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学士、礼部侍郎除

抃,字梦得,眉州眉山人。中进士甲第,抃久居侍从,泊如也,人称其长者,及程戡罢,宰臣进拟,例以三司使、御史中丞、知开封府一人补其员,上曰:“朕欲用旧人。”即以命抃。《事略》

十一月辛丑,宋庠罢枢密使 自检校太尉、行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兼群牧制置使、莒国公罢,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

制曰:“古者谋帅,必本乎诗书,雅言宪邦,实系于文武。眷兹俊老,久典烦机,比陈控避之章,宜举闵劳之典,有嘉旧徳,早正中阶,宜陞节度之荣,仍宠台司之重,诞扬孚号,颁告治朝。具官宋庠为时耆英,秉徳纯粹,通乎道术之韫,济以文采之华,曏自枢庭之严,入正岩廊之拜,辅相厥辟,协㤗象财成之宜,偃休于藩,得大雅进止之度。顷从列屏,召置首枢,咨帷幄之筹,赖樽爼之算,直清行己,粹密存诚,温树不言,奏章随削,参万机之务,均三品之更,夙夜惟寅,耆艾□久,出□兢畏之性,比形挹损之言。表解洪枢,请行□□,辍从前箸,宠以命圭。崇移建于盟津,便均□于□□,师干之试,盖宠于元猷,台钺之崇,用褒於哲辅。□□□□,真食加田,兹示便蕃,以畴密勿。于戯!左右□□□□□于□□内外屏毗义,则均一体。往服朕命,□□王家。”
庠自嘉祐三年六月拜枢密使,是年十一月罢,再入枢府凡二年。庠在枢府与副使程戡不协,戡罢,而殿中吕诲等论庠老疾昏惰,加外宽内忌,且交结内臣,阴求助援,徇私罔公,章凡四上,诏从优礼罢之。《长编》

同日,曽公亮枢密使 自参知政事授,检校太𫝊,依前礼部侍郎充

张昪、孙抃并参知政事 昪自枢密副使[48]、右谏议大夫除。抃自礼部侍郎、枢密副使除

欧阳修、陈旭、赵槩并枢密副使 修自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礼部侍郎、知制诰、史馆修撰除。旭自枢密直学士、谏议大夫除。槩自御史中丞,迁礼部侍郎除

公亮枢密使制曰:“经远虑微,必谨制兵之术,折冲厌难,亦资画䇿之臣。是宪枢躔,聿崇使号,盖政谟之攸寄,匪耆哲而莫居,适得其人,诞敷厥命。具官曽公亮风猷硕茂,志虑深纯,学多贯于前言,性颇修于中道,有方重之徳,可以柅躁而镇浮,有眀达之材,可以造几而成务。尝讲劝于左右,亦召至于禁严,博我训言,代予词命,间请临于寰辅,遄擢典于京司,咸有治功,遂闻政本,通眀练于百物,参和穆于群言,贰公之司,久陪于论道,内密之任,宜正于筦枢,仍加传道之名,更益陪敦之数,崇阶驭贵,真食衍封,并视宠章,式旌殊礼。于戯!典机之任,莫谨乎微,击柝之言,盖取于豫。勿谓承平之久,益思御备之深。祇服斯言,往践厥位。”
修,字永叔,吉州庐陵人。旭,一名升之,字旸叔,建阳人。槩,字叔平,应天府虞城人。
公亮自嘉祐元年十一月除参知政事,是年十月充枢密使,执政五年至六年闰八月拜相。欧阳修,两试国子监,一试礼部,皆第一,遂中甲科,修拜翰林凡八年,知无不言,所言多听,是年拜枢密副使。

嘉祐六年 辛丑

[编辑]

三月己亥,富弼罢相 以母䘮去位

弼自至和二年六月拜相,是年三月丁母忧,入相逾五年。初,仁宗闻弼䘮母,为罢春宴,及遣使存抚,因备礼厚赠。春宴之罢,从同知礼晏成裕之请。成裕,殊子,弼妻之弟。议者或以为过云。七月,以弼为起复礼部尚书、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不拜。
制曰:“礼有变而从宜,君子谓之义,经有反而合道,圣人谓之权。故制所重者,不可顾其轻,志于远者,不可怀其近。若汉旧制,方进弗敢有渝;于唐盛时,房乔起而视事。历览前载,兹为至□。具官富弼博大有容,直方无挠,勤劳一节,感慨有为。向縁亲䘮,遽觧国政,三月而变,亦既历时,万机之繁,岂可久旷,矧今治平之势,实系协辅之良,虽前规后随,具有较画,而始谋终事,当见成功。惟俯就夺情之文,庶益昭移孝之美。于戯!朝廷专于制治,以义断恩;闺门主于私情,以恩掩义。与其致毁,有忧于终身,孰若显亲,扬名于后世,勉思体国之道,用副急贤之心。其听朕言,复于尔位。”
故事:执政遇䘮,皆起复。弼以谓金革变礼不可用于平世,上五遣使起之,卒不从命,恳祈终䘮,从之。或言弼与韩琦同在二府,左提右挈,图致太平,天下谓之韩富,既又同为宰相,琦性果断,弼性审谨,琦质直语,或渉俗,俗谓语多者为絮,尝议政事,弼疑难者数四,琦意急不决曰:“又絮耶!”弼变色曰:“絮是何言欤?”又尝言及宰相起复故事,琦曰:“此非朝廷盛典也。”于是弼力辞起复,且言:“臣在中书,盖尝与韩琦论此。今琦处嫌疑之地,必不肯为臣尽诚敷奏,愿陛下勿复徇问,断自宸虑,许臣终䘮。”琦见之不乐,自是二人稍有间云。《长编》

四月庚辰,陈升之罢枢密副使 自右谏议大夫罢,为资政殿学士、知定州

包拯枢密副使 自三司使、给事中除

升之自嘉祐五年十月除枢密副使,是年四月罢,在枢府才半年。升之始除枢密副使,或言升之阴结宦者史直聪、王世宣等,故有此命。知谏院唐介等遂交章论列,上以其章示升之,升之乞付吏辨劾,遂家居求罢,上手诏召出之,介等复阖门待罪,顷之复出,如是者数四,上顾问辅臣曰:“凡除拜二府,朕岂容内臣预议耶?”而介等言不已,故两罢之。介知洪州,赵抃、范师道、吕诲皆补外郡。
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初,嘉祐四年,上始用包拯议,诏曰:“君臣同徳以成天下之务,而过设禁防,疑以私慝,非朕意也。”旧制:臣僚不许诣执政私第,执政常所荐举,不得为御史,其悉除之,至是,擢枢密副使。在枢府才一年,至七年五月卒,车驾幸其第临奠,辍视朝,赠礼部尚书,谥孝肃。拯性峭直,然奏议平允,常恶俗吏苛刻,务为敦厚,虽疾恶甚至人情所不及,必推以忠恕,不为茍合,未尝伪色辞以悦人,不作私书,至于干请,无,故人亲党,一皆绝之,人多惮其方严。《长编》

闰八月庚子,韩琦拜昭文相 自集贤相除,刑部尚书、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

曽公亮拜集贤相 自枢密使、检校太傅兼群牧制置使授,行吏部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琦昭文相制曰:“《礼》载六卿,而莫先冡宰,《书》称四辅,而莫重前疑。盖地隆者,付畀甚严,职近者,责任弥大,茍非全徳,畴副具瞻。具官韩琦有质重之资,而济之以敏,有方毅之器,而守之以和,左右历年,夙夜一节,至于弛国之禁,而惟刑之恤,均民之赋,而惟力之纾,兹太平之本原,实真宰之事业。若时茂绩,宜服宠嘉,是用进司冦之聨,正中台之位,载惟毗倚之重,不亦授受之难。于戯!譬诸济川,汝惟舟檝;如彼作室,汝惟垣墉。往其钦哉,祇率朕命。”
弼自六年三月己亥以母䘮去位,七月,以富弼为起复礼部尚书、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弼辞不拜,上既许富弼终䘮,乃迁琦首相,或谓琦曰:“富公服除,当还旧物。公独不可辞昭文以待富公耶!”琦曰:“此位安可长保。比富公服除,琦在何所矣!若辞昭文以待富公,是琦欲长保此位也。使琦何辞以白上。”闻者亦是琦言《长编》
七年,眀堂加恩,琦封仪国公。八年四月,英宗即位,加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进封卫国公。治平元年,提举修撰仁宗实录,闰五月,除尚书右仆射。二年正月,除守司空兼侍中。
公亮集贤相制曰:“朕惟宰相之任,外镇抚四边,内亲睦百姓,使二气协和于上,而群生茂遂于下,授受之际,岂轻也哉!具官曽公亮体被中和,性资夷雅,知略足以经远,徳望足以镇浮,若时登庸,基命宥密,枢机之务,日有万㡬,夙夜惟勤,居然一意,边鄙不耸,师徒以宁,时乃之功,朕用嘉止,进秩天官之贰,对司魁柄之隆,式是民瞻,相我天事。于戯!君以任臣为重,在付畀之所专;臣以得君为难,惟极竭而后已。往其钦服,副朕命焉。”
公亮自八年四月英宗即位,加中书侍郎。治平四年五月,除行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进封英国公。九月,除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进封兖国公。神宗熙宁元年正月,提举修撰英宗实录。

同日,张昪枢密使 自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除,检校太傅、行工部侍郎充

欧阳修参知政事 自礼部侍郎、枢密副使除

胡宿枢密副使 自翰林学士兼端眀殿学士、翰林左司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迁,左谏议大夫除

昪枢密使制曰:“枢密之职,式宪天工,帷幄之司,盖陪国论,茍非忠硕之望,加以肃眀之资,庸副眷毗,畴克佥允。具官张昪朝之隽乂,时之老成,敦洁廉以表其躬,执亮直以固其节,践扬二府,裁叙庶工,历岁于今,秉心不懈,眷言宥密之地,重寄经纶之才,进秩冬官,参华帝傅,衍户真食,崇阶茂勲,并拥嘉休,以奨贤辅。于戯!兵帅之本,惟严眀乃能申威;命令所基,非恪慎不足成务。时乃旧服,无烦训辞。”
八年四月,英宗即位,张昪除检校太尉,累迁吏部侍郎。治平元年九月,欧阳修除尚书左丞,韩琦、曽公亮尝欲迁欧阳修为枢密使,将进拟,不以告修,修觉其意,谓两人曰:“今天子谅阴,母后垂帘,而二三大臣自相位置,何以示天下?”两人服其言,遽止。及张昪去位,上欲用修,修又力辞不拜。
宿,字武平,常州晋陵人。性既谨静,及当大任,尤顾惜大体,群臣方建言利害,更张庶事,以革宿弊,宿独厌之曰:“变法,古人所难。不务守祖宗成法,而徒纷纷,无益于治也。”累迁礼部侍郎

嘉祐七年 壬寅

[编辑]

三月乙卯,孙抃罢参知政事 自礼部侍郎罢,为观文殿学士、同群牧制置使

抃自嘉祐五年四月除枢密副使,十月除参知政事,是年三月罢,执政凡三年。抃居两府,年益侵耄,颓惰无所可否,又善忘语言,举止多可笑,时枢密使张昪请老,朝论以抃当次补,必不胜任,殿中侍御史韩缜进见,因言抃不才,监察御史里行𫝊尧俞亦言抃望实俱轻,徒以高科,久居清列,洊更二府,无一毫之助,宜赐罢免,抃遂移疾求免,上许之。《长编》

同日,赵槩参知政事 自枢密副使、礼部侍郎除

吴奎枢密副使 自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迁右谏议大夫除

奎,字长文,潍州北海人。年十七,举进士,又举贤良方正,对䇿入等。初,至和三年,大水,奎时为知制诰,上䟽曰:“陛下即位三十四年,而储嗣未建,灾沴之发,乃天地祖宗以警陛下,臣愿早建储嗣,以系天下之心。”英宗即位,加给事中,再迁礼部侍郎,于是,奎辞,英宗曰:“朕以卿尝有建储之言也。”

  1. 脱“奋”字,据《诏令集》卷六十七补
  2. 庆历七年正月
  3. 见《论杜衍范仲淹等罢政事状
  4. 脱“通”字,据《诏令集》卷六十七补
  5. 脱“既殊”字,据《诏令集》卷五十四补
  6. 脱“异科”字,据《郧溪集》卷二补
  7. 脱“材谋远”字,补仝上
  8. 脱“绥”字,补仝上
  9. 脱“领”字,据《华阳集》卷二十五补
  10. 脱“异等”字,据《诏令集》卷五十五补
  11. 脱“解政机”字,据《诏令集》卷六十八补
  12. 脱“更事”字,补仝上
  13. 脱“风采”字,补仝上
  14. 脱“蔚著”字,补仝上
  15. 脱“帅”字,补仝上
  16. 脱“烦筹笔”字,补仝上
  17. 脱“下既”字,补仝上
  18. 脱“膺”字,补仝上
  19. 脱“函”字,补仝上
  20. 脱“增”字,据《诏令集》卷五十五补
  21. 脱“魁柄”字,补仝上
  22. 脱“复”字,,补仝上
  23. 脱“异数”字,补仝上
  24. 脱“于戏”字,补仝上
  25. 脱“表率”、“尹”字,补仝上
  26. 脱“旧”字,补仝上
  27. 脱“执咸德而”字,补仝上
  28. 脱“宰职”字,据《诏令集》卷五十五补补
  29. 脱“宜”字,补仝上
  30. 脱“宣哲维”字,补仝上
  31. 脱“仰成”、“安”字,补仝上
  32. 脱“自匪”字,补仝上
  33. 脱“文”字,补仝上
  34. 脱“淹贯于”字,补仝上
  35. 脱“知该”字,补仝上
  36. 脱“夙”字,据《华阳集》卷二十九补
  37. 脱“识”字,补仝上
  38. 脱“知虑”字,据《诏令集》卷五十五补
  39. 脱“守南方”字,补仝上
  40. 脱“屡”字,补仝上
  41. 脱“律未”字,补仝上
  42. 脱“心于王室”字,据《诏令集》卷六十八补
  43. 脱“尚俾炽”字,补仝上
  44. 详见《论台谏官言事未蒙听允书
  45. 脱“台路”字,据《诏令集》卷五十五补
  46. 脱“寖张”字,补仝上
  47. 详见《论贾昌朝除枢密使札子
  48. 原脱“副”字